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把她弄走,谁知道,还没几天的时间她又像变戏法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真的很开心,很想她,想把她抱在怀里揉进心里。
伸手想碰碰她的头发,好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她依然呆着不动,目光盯着一个方向,衡弄有些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她手心里躺着一个精致的镂花盒子,正疑惑着那是做什么用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星君,你醒了”玉笙兴奋的叫起来,神乐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得一抖,一转头正好撞上衡弄错愕的目光,不由奇怪:“怎么这么看着我好像做什么坏事了一样。”
没等着衡弄说什么话,神乐却像逃避什么一样站起身来: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神乐转身走到桌旁倒水,这时才发现手中还握着那盒子,呆了一下她叫过来玉笙:“把这个东西帮我丢到弱水里去。”
“啊”玉笙接过那盒子,有些不理解:“这盒子挺漂亮的,姐姐这就丢了”
“你要是喜欢你留着好了。”神乐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端给衡弄,玉笙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盒子,便退出去了。
玉笙欢欢喜喜的摆弄着手里的盒子,笑的开心,盒子上隐约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梅香,不由得疑惑:“奇怪,怎么有种天尊的感觉”
“玉笙,”水灵截住玉笙的去路,指了指她手里的盒子笑盈盈的问道:“你这盒子哪来的”
“水灵姐”玉笙是知道水灵的,早先便听说天尊在妖界时有个女随从,现在她又在这里贴身照顾着慕千浔,地位自然不可小觑,于是她便如实答道:“这盒子本来是新神大人要我丢掉的,我觉得可惜,新神大人便把它赏给了我。姐姐问这个,是有什么问题吗”
水灵笑了笑:“没有,只是这盒子是天尊的,我看还是交给我处理比较好。”
“天天天尊的”玉笙吓得手一抖,险些将盒子摔出去,稳了稳神她忙把那盒子双手递给水灵:“那这盒子还是送给水灵姐姐保管好。”
水灵老实不客气得接了那盒子又道:“新神如果问起,你就说丢了就好。”
玉笙忐忑得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水灵走后,玉笙才抚抚胸口舒了口气,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夹在一场无形的战争中,活的这么提心吊胆啊
衡弄捧着神乐端来的茶水,也不喝水只盯着她看,她的反应有些反常,平静的像是没有波澜的弱水湖面。她这个样子让衡弄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她一定对他的做法很气愤,她如果打他骂他他还能理解,可她这个样子却让他有些不安:“神”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为什么不叫我”神乐突然开口,让衡弄有些措手不及,僵了僵他道:“没多久,看你事情想的出神,就没叫你。”
“说吧。”神乐抬头冷声道。
“什么”衡弄有些心虚。
“我们还能不能正常交流”神乐的眸子又凉了几分,更多的却是失望。
闻言衡弄沉默了,然后他又抬头把手里的杯子递给神乐,淡淡道:“水凉了,你帮我换一杯吧。”
神乐看了他一眼没有动作,他又笑的无奈道:“此事说来话长,你总得让我喝些水再说,你难道要虐待病人”
神乐这才帮他倒了水,他喝了口水思考了下,却问道:“你有没有可能和慕千浔和好最起码不是敌对势力的可能”
“没有那个可能,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觉得我能放下吗”神乐斩钉截铁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之处,很多事情真的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神乐冷笑,对他的话根本无法理解:“衡弄,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被他害的有多惨,你竟然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一千五百年前,百花韵苑里有一株牡丹非常爱慕你,她好不容易修成了仙灵,可没来的及告诉你她的名字,她就已经死在了慕千浔的手里,你说,她能原谅他吗”
说着,神乐一阵恍惚忽然就苦笑起来:“那个时侯,所有的人都把她当作一个异类,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想只要修成人形,她就可以找到那个人,可以和他说话,可以触碰到他,如果是那个样子,全世界抛弃她都无所谓,至少她在乎的人还在眼前会对她笑,就足够了。梦寐以求的幸福就在她的眼前,只要一伸手她就可以碰到,她都已经想好了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她想拍拍那人的肩,等他回头的时候甜甜的对他说我叫阿错,你叫什么”
衡弄有些不可置信:“阿错”
“对,”神乐眸子里的恨意又渐渐蔓延上来,连声音都带着一丝狠意:“因为她开错了时节,所以他们叫她阿错。她努力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一切都被慕千浔毁了,阿错死了,而我就是她的死魂,意外的被封在了浅雪的魂魄里。慕千浔所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一件,我放不下,我碰到了我真正喜欢的人,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拥有他,你说我该不该原谅他”
衡弄苦笑道:“那这件事你要怪也得怪我,我如果从未出现在百花韵苑,从未向百花仙子讨过那瓶百花琼露,那么后来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
“你真的这么想”神乐嘴唇颤了颤,眸子一瞬间烧的血红,忽然她就看着衡弄有些癫狂的笑,然后她起身趔趄的退后,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你骗我的,你才不会这么想。”
察觉出神乐情绪失控,衡弄忙翻身下床想要稳住她,可是神乐根本就不让他碰,只是冷笑着看着他,哑声道:“衡弄,你这样说,是不是认为阿错本来就不该存在,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你知不知道,百花仙子给你的那瓶琼露根本就是假的,你又相不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冒着遭受天谴的危险来到这世上,只是为了寻找另一个人”
“假的”衡弄退后一步,显然不能接受,神乐逼近他,接着道:“对,假的,我的存在不是因为那瓶百花琼露,而是因为我自己的意愿,是我自己想要生长,只是为了和你说句话,可是我没想到,原来你根本就不希望我出现。”
“不,”衡弄摇头:“你想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活着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的起源都应该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平白遭受这些磨难。”
闻言神乐一下子就脱力跪倒在了地上,忍不住就想抱着衡弄痛哭,可是她又没有泪水,只能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尽情发泄,良久她平静下来才如婴儿般呢喃道:“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是为你而来,你让想我离开,除非要我死”
“神乐,”衡弄也跟着她滑坐在地上,下巴摩挲着神乐的头发:“我从来没有想过赶你走,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慕千浔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真的是个死循环吗”神乐仰头看着他,晶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衡弄点了点头,温柔笑着将她凌乱的头发拨下脸庞:“你不可能永远依附在浅雪的魂魄里,而且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了断,这个死循环里,我们各取所需,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对我们四个人的关系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所以,你不要再对慕千浔抱有太大的成见,我想他应该不会再伤害你了。”
“可是,你对取出神农鼎有把握吗”神乐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怕他会说出难以接受的答案。
“慕千浔都敢相信我,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可以隔绝弱水,而且我只离开了几天,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老实告诉我,如果取出神农鼎你会怎么样”
“放心,”衡弄抱紧神乐笑道:“我说过不会丢下你,就不会丢下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这些天一定是太想你了,所以才会这样,现在你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那你还把我骗走活该你受罪”想起衡弄把她骗走的事情她就来气,于是她又把他一把推开,自顾自的坐在床上,然后居高临下的看他滑稽的跪坐在地上的样子发笑。
两个人一高一低对视了一会儿,衡弄忽然向神乐伸出手来,神乐一愣:“干什么”
衡弄好笑:“拉我一把啊,你就忍心让一个伤员这样坐在地上吗”
神乐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忍心的,看你的样子一点不像有事的样子,我被你骗得那么惨,你总得付点代价吧就在地上蹲着吧”
“我不是吧,神乐”衡弄无奈的摇摇头,竟真的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见状神乐得意的翘起二郎腿,仰着下巴道:“现在呢,你就是阶下囚,我呢,是判官,我问什么你都要老实回答我,不然,”神乐手中凭空变出条鞭子凌空舞了舞,一脸奸笑道:“不然我就好好伺候伺候你,让你真正成为伤员,你觉得怎么样”
衡弄抖了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目瞪口呆的伸出手指颤微微的指着神乐:“你你敢你不要得寸进尺,这这有辱我的尊,尊严”
啪的一声,神乐手中的短鞭便凌空打在了地上,继续坏笑:“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打残了你我就照顾你一辈子,你就再也赶不走我了。”
衡弄摇了摇头继续抖:“神乐,不,不行,你这是强人所难啊”
“有什么不行的,我忽然觉得这个想法挺不错的,你残了躺在床上,我就每日给你端茶送水,围着你团团转,这样既不用担心你会逃跑,也不用担心有人和我抢你,哈哈哈,真是一本万利。”摸了摸衡弄的脸神乐又笑道:“放心,就算你残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衡弄低头扑哧一下就笑了:“好吧好吧,服了你了,为了我的下半生不被你迫害,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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