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雪景里打雪仗是最好不过的了。今年的雪不光是这五百年來最大的。也是最冷的。白水灵这几天感染伤寒一直在养着。却好像越养越糟糕的样子。半点见不着凉。终于养成了卧床不起病入膏肓。慕千浔说可能是水灵本为人类的关系。
白水灵睡着不能被打扰。神乐便拽來慕千浔陪自己玩。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小云充当自己的弹药库。载了两三层雪团跟着神乐满处跑。因为不用担心慕千浔会被自己的雪团击中。神乐便大胆的朝他砸雪蛋。慕千浔也不用做雪球。只消稍稍一点。神乐飞來的雪团便可反向击回去。然后神乐一脚将飞回的雪球踢了个粉碎。
散掉的雪团化作朵朵雪花噗噗簌簌的全照着神乐头顶落了下來。神乐开心的在落雪中转圈。仰起脸享受雪花的清凉触感。沒多久神乐身上就已经湿了大片。在看慕千浔。身上虽堆了些雪花。却丝毫沒有融化的迹象。
神乐不禁感慨。慕千浔最特殊的地方就是沒有温度的吧。而拥有炙热温度的自己是否能像融化雪花那般轻易融化他呢。
只这一走神的空荡自己刚投出去的三个雪团便三面夹击的飞了回來。第一时间更新 神乐瞪着迎面而來的雪团一时之间动也不敢动。这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小云已经飞來给神乐挡雪团。却仍是有一个雪团擦着小云身体飞向神乐。
神乐反应过來后退了一步。却像踩到什么东西似得。头发猛的被向后拉去。神乐便直愣愣的摔在了雪地上。那个雪团也擦着神乐的鼻尖自杀在一棵秃树上。秃树被雪团一撞。本來银装素裹的枝桠噗噗簌簌的下起了雪。露出了里面褐色的枯枝。像是凋零斑驳的白玉珊瑚。丑极。
神乐不幸的拜丑树所赐。也裹了一身白雪在雪地里打滚。慕千浔过來拉她起來。发现神乐歪着头喊疼。再一看。原來是神乐及地的长发被她那一退踩在了脚底下。这才害她摔跤。也亏得这一摔。神乐才沒有被雪团在脸上开花。其实刚才神乐只要蹲下就可以躲避三个雪团。只是因为她走神雪团飞來之时她已经懵掉了。
被神乐踩在脚下的头发已经和踩实的雪花一起沾在了脚底。神乐怕疼不敢硬扯。只能保持着歪脖子的姿势直哼哼。
她以前还曾嘲笑过一个长着长尾巴的笨猴。爬树的时候经常因为踩到自己的尾巴摔下树來。结果那猴子后來摔断了尾巴。再后來那小猴子长成了沒有尾巴壮硕的大猩猩。再再后來。神乐再也不敢笑它。并庆幸自己沒有长尾巴。如今看來。她虽踩不到尾巴却也逃不过踩头发的悲惨命运。第一时间更新 生活处处藏惊险。由此可见一斑。
“长了这般长。怎么不知道修剪。”慕千浔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把神乐的头发完好无损的取了出來。动作快的神乐睫毛都沒眨。还是沒有看清头发怎么就从脚底挪到他手里了。
神乐危机解除。眉开眼笑的活动活动僵掉的身体:“倒是从沒注意过。它就长这样长了……”
神乐身上已经湿透。小寒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慕千浔便带她回去。生了个火盆让神乐烤烤。又拿了把象牙梳把神乐散开的头发一丝丝的梳理整齐。
神乐被他这一碰。不禁轻抖了一下。慕千浔便问可是弄疼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神乐忙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谁知此刻慕千浔手里还捏着她的一缕头发。这一摇头。还真给扯疼了。
小云很懂事抱了面铜镜举给神乐看。神乐咬着唇佯装看自己的头发。实际里却是从镜中反面偷窥慕千浔。慕千浔做事一向一丝不苟。一如此时专心整理神乐的三千烦恼丝。连被神乐**裸觊觎都沒有察觉。
镜中印着神乐的脸。浓密发丝由肩头一直蜿蜒到地面。慕千浔在神乐侧身稍后的地方。印在镜里的面容竟和神乐的相接。造成让人害羞的尴尬错觉。
遥想当年有次衡弄文带自己逛街。看到一个站满了花枝招展的姑娘很漂亮的楼阁。有少女散发倚窗轻唱:“伊昔不梳头。第一时间更新 秀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神乐便问这漂亮的屋子是谁家的。
衡弄文却红脸轻咳两声道“这……烟花风月之地便是大家的……”神乐乐道:“烟花风月果然好看。既是大家的。那我们也进去住住。”衡弄文红脸将神乐拉走。神乐又不依不饶问那凭窗倚栏的女子唱的是什么。
衡弄文两指一撮。手中的破扇子便张开摇了摇。唱的嘛。便是郎情妾意。又赞到那女子虽沦身风月。却不失才情。唱的诗带着既柔情似水又浪漫性感的情调。美极。后來神乐弄懂何为风月后。每次都要狠狠的奚落衡弄文。笑话他明明是春心荡漾。还要自诩清高。假借称赞酸诗美人來搪塞遮掩。真是虚伪的小白脸。
想想当年那美人唱的词再看看镜中的自己。那柔情似水郎情妾意的诗就该改做:昔日不梳头。红毛拖地上。半坐火炉旁。处处都可怜。虽是这样说着。心里又止不住的春心泛滥。她可不敢如那勾栏女一般婉转郎膝上。所以只能像衡弄文一样空头幻想一下那温情场面。企图用意念揩些慕千浔的风姿。
慕千浔忽然抬头。险些看见神乐脸上的龌龊笑容:“等一下。”
慕千浔施施然出去。沒一会儿拿了把剪子气势汹汹的走进來。神乐瞪眼。该不会是哥理不清自己的头发。一心急一上火就要用剪刀了结了她吧。她虽是妖精。沒了脑袋却也和人一样会死的。“哥……梳不开算了……沒……沒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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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慕千浔拿着剪子咔嚓嚓活动了两下点头道:“水灵的剪刀还算利落。第一时间更新 ”
是啊。用來割人头也不错啊。神乐汗然。
慕千浔越走越近。神乐的脖子越缩越短。慕千浔伸手。神乐双目紧闭。体如筛糠。咔嚓一声。神乐抖了个激灵。却沒觉得疼。
“怎么了。”慕千浔问。神乐睁眼侧目。慕千浔手里捏着手掌长短的一截断发。神乐懵了一下道:“沒。沒什么……”
原來他只是想给她修头发而已。神乐明白后乖乖的任他摆布。其实这些事情慕千浔完全可以用一个小小的法术就可以解决。他却每次都要亲力亲为。嘻嘻。真好。她从沒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像这样促膝而坐。做着情人才应该做的平凡而又爱意浓浓的小事。忽然掐了自己一下。瞎想什么呢。什么情人不情人啊。
慕千浔低头认真的一缕缕修着神乐过长的头发。不断有断发落在他手里。他也细心的将那一撮撮断发摆齐。捋顺。
神乐又想起人间男有金兰兄弟割袍断义。女有情伤割发绝情。衡弄文也曾收过一缕用五彩丝带扎好的断发。神乐秉持女人割发绝情的信念始终认为衡弄文出去沾花惹草伤了人家女孩的心。于是一日三次的唠叨衡弄文。
衡弄文受不了神乐的魔音灌耳。解释道女子割发有两种情况。你要看她怎么处置割下的断发。若是她把断发丢在了地上。意思就是绝情了。若是她将发丝装饰好放在锦盒里送给意中人呢。意思就是她会把全部的情感乃至灵魂托付给意中人。
神乐撇嘴道:“你的意思是那姑娘对你有意。”衡弄文屁颠屁颠的点头。后來被神乐一句话给气吐血。神乐说:“你带她來见我。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喜欢你。”
神乐侧头。看慕千浔低头时被垂下的长发掩住大半的脸。丧气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慕千浔替她断发在人间又作何解释。
神乐知道人间有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说头。有的人就会将心上人的头发和自己的结在一块。用这样的方式祈求好的姻缘。可看慕千浔千年不长的头发也是沒爱了。先不说他的头发是否适合剪断。单是自己无法轻易碰触他的头发就已经很让神乐头疼了。
她心中自是明白为什么慕千浔会亲自动手为她剪发。水灵卧床不起用不了。小云无手无脚又用不得。自己呢哥一定是不敢用。若是自己动手剪的话。慕千浔一定会受不了她分分钟闪瞎眼的造型。而忍不住决心给她削发为尼。也好过每天看着她的模样身心受累。这样的话她就得不到慕千浔的头发。自然也做不了结发夫妻。所以叹气。
“好了。”慕千浔轻道。
神乐应声站起來扭着身子朝镜里看。长到小腿的头发被修的齐整的好似一刀裁的一般。慕千浔淡笑:“本來是想剪出层次。可做不好只能剪做齐的。”
神乐哦了一声。心中欢喜:“那这头发……”神乐指指被慕千浔用月白色的细绸带束成一束的断发问到。
慕千浔略作思考道:“既是神乐身体的一部分。便交由我妥善处理吧。”
几天后神乐问慕千浔怎么处理的她的头发。慕千浔云淡风轻的答埋在**那几棵桃花树下了。神乐错然。原來这就是他所谓的妥善处理。
神乐干笑着退出去。找了个机会悄悄把桃花树下的泥土掘地三尺也沒找到她的头发。不禁愁容满面。得不到慕千浔的头发结姻缘就算了。若是她的头发被什么猫啊狗啊的给系在身上了。那她怎么办啊。
神乐因为担心头发的去处纠结了两天。两天后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大雪早已停了。天气也开始转暖。可水灵病的还是不能离开那个被火盆烧的闷热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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