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澜今日刚出狱,那边顾如瑾的手便废了。-小-说-”她又接着说着,着重的突出巧合这二字。
一路上的疑惑似乎在此刻被解开来,林微晴惊诧的看向墨玉,见她有些为难的模样,林微晴的眉头微微皱着。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方若澜今日出狱,而她今日正好在顾家瞧见了顾如瑾的左手废了,之后她见了方若澜告知她这一事……
真的非常巧。
方若澜难过于顾如瑾的疏离,而她的出现又给了方若澜一个大好的安慰,顾如瑾受伤了,所以才来不了。
如果这一切均不是巧合的话。
顾如瑾倒真是好算计,自己要远着方若澜,却又不愿让方若澜远离她。
为此甚至不惜废掉自己的一只手……还真是对自己心狠,不对……今日只是顾如瑾在说,只是一个废手的表象而已,她也能做到,说不定明日她便能见到顾如瑾的双手完好的模样。
只是顾如瑾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微晴想不明白,她下意识的看着身边的墨玉,这个被三皇女打发过来的侍女。
“墨玉,你说顾如瑾这是为何?”
“方若澜只是五年内不得参加科考而已,要为官并不一定只能走科考这条路。”墨玉沉吟片刻,随后慢声说着,“况且,方若澜身后还站着一个方家。”
林微晴一怔,“顾如瑾她究竟想做什么?”
见她迷茫,墨玉又接着说,那串串的问话如数的涌进林微晴的脑中,“殿下为何一直坚信顾如瑾会帮您?若是顾如瑾假借帮您之意呢?凭着顾如瑾的心思,她真的甘愿屈居人下吗?”
醍醐灌顶,一时间林微晴脑中所有的结都被解开了,慢慢的被串成一条又一条的线。
顾如瑾不愿帮三皇女,却选择了她的原因,三皇女势大,若是让三皇女发展了起来,顾如瑾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而她却不同,无权无势的,有的仅有这个公主头衔。
从一开始的初遇,到后面的,一步一步都在顾如瑾的精心算计之中,一开始说出那种话,分明就早已知晓她的身份,然后用那些话来引起她的注意力,第二天出现在宫中,却是和三皇女在一起。
而在一月后,她却在郴州城见到了顾如瑾,而后更是同顾如瑾一起被抓。
若说其中没有半点巧合,林微晴是半点都不信的。
林微晴还记得那天迷糊中所听到的话。
——“可还有他人知晓?”
林微晴记得顾如瑾这么说着,那时分明就是害怕被他人知晓此事是她所为。
现在回想起当初的种种,林微晴只觉得身子有些发冷,若这一切真的都是顾如瑾所谋划的,那么她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么方若澜之事?”
“顾如瑾和方若澜走的太近了,若是顾方两家联合的话,陛下会忌惮,会出手打击,原先顾如瑾不在京中便也还好,但是如今她就在京中,而京中现在混乱不堪。”
“皇姨是怕这顾方两家?”墨玉说的有些深,林微晴很是懵懂,像是明白了,可是却又明白,一切听的云里雾里的。
墨玉摇摇头,静心道:“陛下担心的只有顾家。”
“为何?”这个问题刚刚问出,林微晴便住了嘴,她冲墨玉摇了摇头,并不再问。
墨玉低下头,却是不动声色的笑了下。
顾家如果谋反的话,顾如瑾如果有意那个皇位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开了……只是……
林微晴不禁想起那个笑得一脸淡漠的女子,她摇了下头,不再去想。
她当初怎么会将顾如瑾认成玉轻竹呢?明明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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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鸟儿在林间啼叫,顾言兮伸出手接下叶间的露水,水滴下来的那一瞬间,锦澜匆匆的跑了过来。
“主子,洛河大水。”
顾言兮微微的笑了下,却是没有回头看锦澜一眼,她将右手合拢,收了回来,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了。”
……
“林微晴虽有顾如瑾帮忙,但是顾如瑾太过心高气傲,所有的事情都不愿与林微晴交谈,只叫她去想去猜。”侍女笑着说着,话中满满的讽意,三皇女满意的看着侍女说着话,心中也不甚欣喜。
“凭林微晴的性子,根本不能成什么大器。”
三皇女嗤笑一声,“自然,不过是一被养在闺阁内的小姐,怎能与我相争。”
她的模样让侍女低低的笑了起来,“殿下还真是有自信。”
“此次洛河大水,正是殿下大展身手的好机会,相信凭借殿下大才,定能让陛下为您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三皇女点了点头,她并不笨,自然知道何谓有能者居之,那林微晴天生愚笨,连身边人是否值得相信都不知道,见到一人便随意的与她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就这样的人,她若是输了的话,那才叫贻笑大方。
“希望墨玉姑娘不要忘记你我的约定。”
“自当不敢忘。”墨玉俯身,行了个礼,便离开了这座宫殿。
在路上的时候遇见御膳房的婢女,她从婢女手中取过食盒便回了林微晴所在的宫殿中。
……
早上起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墨玉,林微晴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后,才披上一件外袍走出内殿。
墨玉正好提着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林微晴的时候,她稍微有些惊讶,“殿下您怎么醒了?”
“该醒便醒了。”林微晴笑了下,先前没有见到墨玉时的那点小情绪被压了下去。
这个宫里,能信的人也不多。
……
三日后,三皇女主动请缨前往洛河治水。
得知这事的林微晴并未在宫中久留,她直接出了宫奔向顾府,然而却在路上撞倒了一老人。
三皇女离京后不久,一纸状书直接告上了她手下的大将,吏部尚书。
原由不过是吏部尚书袒护自己女儿做下杀人夺夫之罪,细查之下,吏部尚书女儿所做之事简直令人发指。
五年前途径方州城,因垂慕当地富商之子,竟动用武力占了该公子的身,事后富商告上衙门却被压下案件,家产散尽却也没有为儿子讨回公道来。
富商儿子因为遭受侮辱,事后更是被吏部尚书女儿倒泼一口污水,气结之下竟投河自尽了去。
辗转五年过去了,富商无论告到哪里,皆无人处理此事。
受到伤害的永远都是弱者,林微晴再次的意识到这一点。
这件事情若是富商的能力再强点,那么绝对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儿子更加不会因为受不了他人的侮辱而自尽。
但是这是一回事,吏部尚书女儿恃强凌弱又是一回事。
林微晴很生气,非常的生气,这种事情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哪个朝代都有,哪怕是她那个时代,这种事情依旧会有。
那么她能做些什么呢?
“晴初,你认为这事便真的如此吗?”
不久前,林微晴直接利用自己的身份,将一纸状书告到她这边来,也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有人存心利用她。
“皇姨,晴初相信此事是真。”林微晴咬了下唇,然后坚定的说着。
“晴初,你需要证据,而不是听他人的片面之词,若是有心人存心设一出局来玩弄你,你因为愤怒而冲动的去做了那事,那么结果你可知道?”女皇柔声的说着,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晴初,你还小。”
林微晴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她的话。
“好好回去想想吧,这事皇姨会替你解决的。”
“嗯。”
见林微晴离开后,女皇才坐直了身体,她唤出一直守在暗处暗卫,她冷着脸吩咐着:“去查。”
等到暗卫离去,女皇的目光才落到桌案上的那纸状书,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都要让此事成真。
从女皇那里离开后,林微晴犹豫了一会儿便出了宫,那天她从宫中出去在路上遇上了那老人,在听到那老人说起自己的事情后她便被怒火给冲昏了头脑,匆匆的回了宫,然后在第二日将状书直接交给了女皇。
当时女皇一脸厉色的看着她,只叫她回去,而今日却又没了先前的厉色。
她做的不对吗?
林微晴不明白。
……
“殿下做的自然不对。”顾言兮喂着笼子的鸟,轻声的说着。
“吏部尚书女儿欺凌他人,地方官官官相护,我状告她们,何错之有?”听她这么一说,林微晴的眉头皱起,心中的那点火瞬间被点。
顾言兮停止喂食的动作,收回手转身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林微晴,唇间的笑意不减,“那么殿下可有证据?”
被她的话给问住了,林微晴摇了摇头,丧气的说着:“没有。”
顾言兮笑笑,接着说下去,“若是她们有错,自然该受到惩罚,只是,这事却不适合由殿下出手。”
林微晴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若是现在事情发生在我与殿下之间,殿下告了我,那么我会如何想?”
“吏部尚书虽是三皇女的人,但是并不代表她不能成为殿下的人,殿下的这一举动,等同于是得罪了那边的所有人。”顾言兮顿了下,收敛了笑意,“即使三皇女失去了一翼,殿下你也讨不到任何好。”
林微晴怔愣住了,她茫然的看着顾言兮,问道:“我错了?”
“不。”顾言兮摇摇头,微笑着否认,“殿下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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