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纪想想回家,看到地上撕碎的衣服一路顺延至家里的大卧室。而江何站在虚掩的房门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回过了头。那一刹那他很慌乱,抓着纪想想的手就跑,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直到纪想想跑不动了才停住。
“你都看到了,不要告诉我爸。”纪想想低着头说,声音从未有过的平静。
“......”江何没说话,他的表情里有惊讶、疑惑、难过、不敢相信......总之很复杂。
纪想想抬头对江何笑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蒙着一层冰霜,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下一秒又低下头去,“我知道,你想笑我,笑我自欺欺人,对不对?早就知道的事情,再怎么藏着掖着也没用,也没意思。或许她也累了,索性根本就不再遮掩,你要说就去......”
“不,我不会。”江何打断她,主动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肩,动作笨拙青涩。
纪想想微愣后,便又笑了,她嘴贱地说:“江小何,你是在用你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你肯叫我姐姐了吗?”
果然江何的动作一滞,推开纪想想,留下三个字“你做梦”,兀自转身而去。
纪想想猜的没错,沈叶果然累了,那天晚上,纪想想站在他们卧室外面听到了纪征和沈叶争吵了很多很多......
比如说,爸爸根本就不爱妈妈,他爱的是江何妈妈。
比如说,爸爸领养江何是因为江何长得像他的妈妈。
比如说,原来江何有妈妈,只不过在美国。
比如说,自己十三岁看到的那一幕,爸爸早就知道。
比如说,他们两个人终于达成一致意见,要离婚。
......
离婚?听到这两个字,纪想想就听不下去了,她往自己房间慢吞吞地走,心彻底放下了。终于还是离了啊,不知道为什么,纪想想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从十三岁那年看到的她妈妈和别的男人拥吻的那一幕起,她的心就一直悬着,悬了五年终是逃不过,那就这样吧。
第二天纪征和沈叶就办了离婚手续,当他们问纪想想要跟谁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说要跟爸爸,她没说的是——因为爸爸那里有江何。
那天晚上,纪想想做车回了市一中,用口袋里仅有的钱买了几罐雪花啤酒爬上了市一中对面A大一座教学楼的天台,在那里遇见了林斯。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选择这种借酒消愁的方式。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卓小草一家移民美国,他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走的那天,纪想想因为照顾江何没能赶去送他。管岁岁跟徐放三年多的感情长跑也结束了,纪想想还能够想起前几天管岁岁打电话给自己的情形。
电话里,管岁岁说:“纪想想,我的小耳朵跑了。”
纪想想当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小耳朵?”
“我和徐放分手了,他怎么能跑呢?老娘还没来得及割他那对可爱的小耳朵呢,吃亏死了。”
纪想想以为她和徐放又在吵架,反正一直都是分分合合的,她也没在意,“那就去追回来啊,你是一直都收放自如吗,再怎么跑也跑不出你的五指山。实在不行就拿把菜刀,直接把他那对招人喜欢的耳朵给割了!”
管岁岁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想想,我很难过。可是......我还没有得到我的小耳朵。”
想想——只有难过的时候,岁岁才会叫她想想。
我很难过——是的,她难过了。
那么,她和徐放真的分手了。
......
这件事情过后,纪想想在人前表现得很正常,依然如往日般笑眯眯地弯着大眼睛。只是在无人的时候,她会睁着茫然的眼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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