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宁远王府,凌小柔就回自己的院子歇息,送走了使节,贺楼远手头上的事也少了,如今渭城府最大的事就是建设,这些自然有官员们来忙碌,王爷大多时候都是留在王府里陪王妃。
老太妃没有出城去送,知道王爷和王妃回府后,就让人过来唤贺楼远过去问话。
凌小柔睡了一觉,醒来时就见贺楼远在床边不远处的桌前批改公文,虽然手头上的事都分派下去,也还是有些事情需要王爷亲自过问。
凌小柔不想打扰贺楼远,示意一旁尽量在王爷面前减低存在感的香草不许声张,穿鞋下床后,想要从他身后绕出去,却不想贺楼远好似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娘说明儿要去庄子上住几日,你让丫鬟收拾收拾,明儿跟娘一起去吧,免得整日闷在府里。”
凌小柔倒是很喜欢那个庄子,上次才住了没多久就被李旬给搅了,如今是同老太妃一起去,刚好可以多住几日,准备的东西也就多了些。
除了要换洗的衣物,自然还有各种食材,很多都是外面不常见,贺楼远专门派人去产地买来的,即使用不上,也还是要带上,谁知什么时候就想吃了呢?
自从肚子越来越大之后,凌小柔就开始理解当初在宫里陈淑仪为何那般嘴馋,她如今也常常会馋一样东西馋的睡不着觉,刚吃过东西不一会儿,就会又想要再吃。
好在她比陈淑仪克制多了,就怕吃的太多生孩子时痛苦,饮食上还是很合理的。
为了怕凌小柔嘴馋,别看是夏日,老太妃也不敢当着凌小柔的面吃西瓜,就是冰也少吃了很多,就怕凌小柔瞧着馋,忍着又辛苦。
收拾东西不用凌小柔动手,丫鬟都是有经验的,没多大工夫就都准备好了,老太妃也派人来说她准备的齐全,让凌小柔只带些衣物和简单的东西就成。
府里如今就这两个女主人,凌小柔跟老太妃之间也没什么好客气的,除了换洗衣物和必带的食材,真就没再带更多。
一想到庄子里的凉爽,加上白天睡了一觉,凌小柔晚上失眠了,看看躺在身边的王爷,想想被点了穴,睡在门外的香草,凌小柔最后还是很好心地起床吩咐人把香草抬回房里睡。
虽然天热,可她这样躺在地上睡也容易着凉。
回来时,贺楼远鼻音哼了声,表达了些许的不满。他对香草看不顺眼很久了,在今晚因留宿问题发生冲突之后,王爷终于如愿地点了香草的穴,本来就是想要她尝尝教训,若是着凉了可不就有理由不用她近前侍候了?倒是凌小柔好心,本来去庄子上散心的,耳边还像跟个苍蝇似的得多闹心?
凌小柔好笑道:“你跟个丫鬟较什么劲啊?用得着跟个小孩似的闹脾气?再说这丫头看的久了,也不似最初那么讨厌,倒还是个衷心的,大不了往后看她不顺眼就点她穴好了。”
贺楼远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他一个王爷跟个丫鬟较什么劲,就像凌小柔说的,看不顺眼就点穴呗!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
第二日,早起收拾过后,跟老太妃和贺楼玉一起吃了早饭,又对了一下要带的东西,发现没什么遗漏,王府的主子和随行的下人就准备开了,虽然就在城外,但主子要去住好些日子,随行的人还是很壮观的。
贺楼玉羡慕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贺楼远的身上,直到贺楼远拍拍他的头,“想去晚上就骑马自个儿过去,何必用这眼神看人?”
贺楼玉这才眉开眼笑,对凌小柔道:“大嫂,我听人说在蓟城时大嫂用竹子做了一种水枪,可以喷水的,不知庄子里可有?回头我带些弟兄过去玩啊。”
凌小柔还没接话,贺楼远瞪了他一眼,“瞧你那出息,就知道玩。”
老太妃从轿子里探出头,“还别说,当初娘也玩过那种水枪,别看做着挺省事的,玩起来倒是真有趣,回头娘让人做了,保准让你们这些猴崽子玩乐呵了。”
贺楼玉奔到老太妃的轿前,撒娇道:“还是娘最疼我。”
老太妃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去去去,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你啥时候才能给娘娶个媳妇回来?”
贺楼玉一听老太妃又要老生常谈,立马苦了脸,“娘,这事急不得,你也不看看哥都多大了才娶的嫂子?跟哥比,我这还小着呢。”
老太妃也知道这事催了也没用,如今凌小柔要生了,她对贺楼玉娶妻倒也不像从前那么着急了,正如贺楼玉所说,贺楼远不是也才成亲不久?儿孙啊,自有儿孙的福,缘分这东西也不是强求来的,她就要有孙子抱了,还逼贺楼玉做什么?
凌小柔在旁却道:“二弟,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如今我身子不便,府里的事都是娘一个人忙着,若是二弟快些娶房妻子回来,哪里还用得着娘里里外外操心?闲着时候去庄子住几日,也免得事事劳心劳力,还能陪娘说话。再说嫂子就是生了,府里就一个孩子也孤单不是?所以说,娶妻之事,你还得抓紧了才成。”
见老太妃认同地跟着点头,贺楼玉讨饶道:“好嫂嫂,你就少说两句吧,我这里给你作揖了。”
凌小柔‘哟’了声,“咋的?还不让说了?行行,不让说就不说,你自个儿抓紧就是了。”
说着,趁老太妃没注意时,朝贺楼玉挤了挤眼,那副你知我知的样子让贺楼玉止不住心虚,偷偷朝凌小
柔做了个求饶的手势。
而一旁紧张地抓着包袱的香草,除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之外,无论谁说了让她去拿什么东西,她都一动不动,只等着跟轿子一同出府,就怕王爷这次再想到她,把她一个人扔下。
终于,王妃的轿子出了门,一路上自然是闲杂人等避让,好奇的人也都远远地站在街路两边张望。
渭城府原本就城大人少,房屋也空旷,街道修的也宽阔,一般的路并排走四辆大马车不成问题,再宽些的甚至可以同时通过八辆马车,绝对不会出现拥堵的现象。
这些日子建设也都是在原有地基础上在空地处加盖房屋,街道严禁占用,也是为了将来渭城府越建房屋越多,人口也越来越多时不会发生堵塞。
瞧着渭城府如今建设的火热劲,估摸着两年内也不可能完全改建完成,好在城外三面靠海的地方都修建好了,若是别国敢从海上来犯,绝对讨不到好处。
老太妃瞧哪里都是乐呵呵的,儿子是有能力的,媳妇也要给她生孙子了,如今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当然若是小儿子能早点成亲,也给她生个孙子孙女,她就更没所求了。
之前凌小柔跟贺楼玉挤眉弄眼的,真当她没看到?她只是不说罢了,看样子二儿子心里也是有人了。
这些日子柔儿也没怎么出府,难道是远儿告诉她的?可这事为啥只瞒着她呢?
还是说柔儿自己猜出来的?可柔儿跟玉儿见面也都是在她跟前,她是没看出有什么猫腻。又或者这个人她也知道,只是没往那方面去想?
想了又想,来渭城府之后,贺楼玉可以说是奋发图强,一心扑在事业上,唯一跟贺楼玉有过瓜葛的女子也就是江蒙那个奸细了,如今还关在王府里的凤舞。
难道会是她?老太妃这眉头就皱了起来,原本乐呵呵的心情也乐呵不起来了。
这次江蒙国派使节过来,目的也说的很明确,除了解释之前的误会,就是为了将凤舞等人带回国,能让江蒙国派使节来接的人,想必在江蒙国身份不一般了。
这样的女子,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够娶进门的吗?
凌锋娶了依兰,便主动辞了将军之职,对外说是因为喜欢做生意,可事实只要想想也就明白,还不是依兰的身份太过敏感,即使他继续做官也没有多大的前途,就是皇上再惜才,这样的臣子他也不敢重用。
同样的道理,若是贺楼玉娶了凤舞过门,宁远王就是曾经立过再大的功勋,皇上用起来也不会如从前一样放心。
或许这倒是宁远王府淡出朝野的机会了,慢慢的,再过十几二十年,又有谁会记得曾经战功卓绝的宁远王?或许,代代都为国捐躯的宁远王,终于不用再踏上相同的老路,也能够安享晚年了。
名利固然重要,但她也只个是当娘的人,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一家人都在一起值得高兴。
至于大衍国的江山,她还真不信,没了宁远王,大衍国就要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江山代有才人出,没有宁远王,还会有别人,也该是给别人一些机会的时候了。
再说了,凤舞这些日子在王府里,没事的时候她也见过几次,倒是个有才的女子,说话也常常逗的她很开心,虽然比起凌小柔在她心里还是差了点,但这样的女子足够配得上贺楼玉了。
如此想了一通,老太妃的心又静了下来,若真是凤舞,其实也没有太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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