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瞧着渭城府的气氛又有些紧张,虽然宁远王没明着下令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或是要发生,但百姓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渭城府又混进江蒙的奸细了,一个个同仇敌忾,都擦亮发眼睛,打算将江蒙的奸细都揪出来,誓要做到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一时之间,整个渭城府人人情绪高昂,眼睛都瞪的比别处大,尤其是对于那些生面孔更是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稍长得与众不同些的就会成为被众怀疑的对象。
太高的、太矮的、太胖的、太瘦的、太俊的、太丑的……只要长的有一点能引起别人注意的,都会被多少双眼睛齐齐地欻欻着。
李旬进城之前还在得意,他是到了渭城府境内才让人快马加鞭给贺楼远送那封密旨,原想着慢慢地走到渭城府城内也就半个月时间,而贺楼远得了密信再按一个半月准备,到时他都到了渭城府多时,刚好可以暗中找找毛病,虽然不能让贺楼远伤筋动骨,好歹也得抓到一两个能在贺楼远面前高声大气的错处。
以往在贺楼家兄弟面前他就没讨到过好,这回怎么着也要扬眉吐气一番。
一想到贺楼玉那铁公鸡,离开京城时大车小车能带的连门窗和门前的石狮子都没给他留下,李旬心里就气闷,虽然他是不在乎那点东西,可想起来就想咬牙。
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也都卖了精光,偌大的宁远王府就剩下没法拆了带走的房子和大树,连园子里的花,好一点的都装花盆里带走了,这万里迢迢的也不嫌沉的慌。
这回心血来潮来渭城府逛逛,李旬就想出一口恶气,至少也要找个错处申斥一下贺楼家兄弟,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他这个皇上也是需要恭敬的,而这个恭敬还不是平常只在满朝文武面前装装样子,私下里时,他们也不能太不把皇上当回事地算计。
还有就是他最心爱的小柔儿啊,虽然是成了宁远王妃,名分已定,就算贺楼远不在了,这辈子也没他什么事了,可心里总是憋着气。
那么好的女人,怎么就没眼光呢?看不上他这个当皇上的,竟然愿意跟贺楼远那个冰块。
虽然打,他是打不过贺楼远,但他这个皇上文武双全,长得也温文尔雅,总比贺楼远那个武夫强吧?就算凌小柔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他的女人了,他也想好好问问凌小柔,他到底差哪儿了?当初他可真是想以后位娶凌小柔进宫的。
结果,刚到渭城府,李旬就觉得城里人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守城门的、当差的也就算了,那些百姓的目光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宁远王派出的眼线,这些穿的跟一般百姓无异的人,其实都是穿了便衣的官差?可也不能满大街都是吧?
李旬每走一步就能感受到上百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早就听说渭城府在宁远王治理的半年多时间里,人口增长很是迅速,可为何这人都盯着他一个?难道是看他长得太英俊?但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又让李旬确定他想多了。
即使是李旬早已经习惯了无论到哪里他都是别人最注目的那个,但这样的目光还是让他后背都有些发毛,原想着在城内逛逛,瞧瞧与京城不同的风土人情,可这种步步为艰的感觉还是让他打消了念头,干脆先找间客栈住下,派人打听一下渭城府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结果到了客栈,不但伙计盯着他们这一行人看的好似恨不得扒光了检查,连掌柜也跟审犯人一样问起他们的来历,甚至当听说他们是行商时,连行商文书都得拿出来验看。
好在李旬之前就做好准备,从京城出来之前就让人准备了行商文书。
大衍国的行商文书,就是行商们的通行证,这两年大衍国的商业日渐发达,对行商们的管理也越发的严格起来,尤其是对于官方严禁私运的货物更是明令禁止,若有人敢私自贩运,不但要将货物收没,连人也要关进大牢。
行商文书是商人到所在地的官府中申请发放,没有货物运送时倒没限制,一旦运了货物后,每到一处州县府城都要到衙门下属的专门地按上当地的官印,这样才能证明货物的来源合法。
而为了方便商人运货节省时间,一般都会在城门旁设立一个机构,专门负责检验货物及在文书上盖上官印。
每次运一趟货物,所经过的地方都得印上当地的官印,路途近些的还好,路途远的行商文书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官印。
李旬当初只是让人去给办了行商文书,以备不时不需,却完全没想过上面还要印官印的事。更不会想到一般的行商文书上都是满满的大印,只有印满之后,才可以在沿途再补办一本。
像他这本光溜溜的,只有京城一个官印的行商文书客栈掌柜还是第一次见着。虽然李旬的解释是他第一次出门行商,还没采办货物,掌柜还是对他多留心一些。待李旬等人去了上房之后,掌柜立马派伙计去衙门报备此事。
李甸还当自己进城进的很低调,连护卫也只带了十几人,扮成行商更不会有人怀疑,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警觉的渭城府百姓报到宁远王那里。
之前贺楼远就让人将渭城府护军的将领召来,让他们特别留意那些与李旬长相相近的外来人口,而今日源源不断的有人来报城里来了一行可疑之人,又与贺楼远所交待的外来人口模样相差无几,将领们自然是要报到贺楼远这里。
贺楼远悦愉地挑挑眉,皇上密旨上所说的时间果然是信不得的,不过,他还是决定一切都要遵照旨意来办事。
皇上来了吗?嘿嘿,臣没亲眼见着,那就当没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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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贺楼远传令下去,为检验这段时间海军的练兵效果,宁远王打算亲自带队去海上剿灭海贼,自来便是实战中提高战斗力,每日就自己人跟自己人对练,能练出什么效果来?不见血的兵打仗都打不出气势!
宁远王点齐人马出了城,宁远王府更是大门紧闭,城里一切事务都由贺楼玉代理。至于城内一切事务治安之类的,就交由庆生带人打理。
各个位置上都已经换上宁远王自己的人或是信得过的人,即使宁远王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不用担心城里会出现纰漏,只是李旬那里一定要让人盯紧,还不能被发现了,适当的时候还可以给皇上演几出戏。
还被蒙在鼓里的李旬,睡了一夜养足精神,走出客栈时虽然还是不太习惯被万众瞩目,但他派出去的人也回来报了,如今渭城府刚刚抓了大批奸细,难免百姓们看谁都像奸细,再看大街上也不只有他们这一行人受到如此待遇,李旬也就释怀了。
他又不是来做奸细的,百姓爱看就看吧,不过贺楼远还真有点本事,这才多久就能把百姓都发动起来了,或许江蒙人的野心真能被贺楼远轻松给灭了。
不管大衍国现在国库如何,这仗还是能不打则不打,劳民伤财不说,打仗总是要死人,前些年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的日子李旬实在是不想再见,难得国家一日富过一日,百姓也安居乐业,可不想因江蒙人的野心再造成百姓流离失所。
李旬没事的时候就带着人在渭城府里闲逛,到处打听着渭城府的美食,结果越吃李旬的脸色越不好看,这些美食都是他的最爱啊,曾经在京城里偶尔出宫一次都能吃个过瘾。
可自从贺楼玉抄家似的离开京城后,这些曾经让他爱极的美味就很难再尝到,这也正是让李旬最郁闷的事,难道往后再想吃个合口味的,都得赶到渭城府来?他这个皇上那也就做的太憋屈了。
吃着美食,李旬越发觉得当初没把凌小柔留在宫里,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真是便宜了贺楼远那混蛋。
想到凌小柔,李旬就想到各种美食,正好听说宁远王出海去剿海贼了,他或许可以去宁远王府跟凌小柔叙叙旧,没有贺楼远那混蛋碍事,小柔儿还是挺温柔的,就算不能占实际上的便宜,口福肯定是有了。
又在渭城府逛了一大圈,自认为罗列了很多贺楼远的错处,李旬自认这次渭城府之行很圆满,看天色不早,李旬就带了人奔宁远王府过来。
宁远王不是小气吗?贺楼玉不是小气吗?他这个皇上来了,怎么着也得摆上几桌吧?就算不能把贺楼玉兄弟吃穷了,也得把他们吃的心疼才行。
结果,等李旬到了宁远王府,让人敲开宁远王府的大门,还没等说明来意,守门人只送了他五个字,便又关门谢客了。
“王府不见客?再敲,跟他说是京城来的李公子要见王妃。”
李旬听到守门人对他的护卫说的五个字,只当是他没说明身份,王府下人当然不知道他是谁了,不过想想宰相门前七品官,说不定那个守门人是觉得他们没给塞银子,便让护卫给塞块银子,反正过后这也能成为他嘲笑贺楼远门下不清明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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