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抹嘴,又开始犯愁了,眼看要睡觉了,营帐虽然挂着个帘子做门,可怎么看怎么不安全,谁要是趁她睡着了进来她也防不住,不睡的话又不是办法。
直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凌小柔还在为睡觉问题发愁。
第二天凌小柔从黑洞洞的营帐里醒过来,听到外面已经响起士兵们的操练声,走出去看了看天色,太阳才刚刚露头,早起的空气湿漉漉的,哈口气都能成雾,而士兵们早已挥汗如雨了。
好在凌小柔住的这顶大帐虽然没有比别处高大,离着别的营帐倒有些距离,倒像是**开辟出来的小天地,不但有锅有灶有井,甚至还有一小盘石磨,可以说是酒楼该有的东西这里都有。
就是昨日还没见着的食材,今日也都运来了,在旁边支起的棚子里摆满了几张桌子,有肉有菜,虽然没有多名贵,做些美味倒不是难事。
可见是早就为她准备好了,这是要让她在这里直接做饭的意思了?
凌小柔倒也没客气,她睡了一夜也想明白了,若是真想对她下手,也没必要在食物里加料,她完全不用担心吃了加料的东西。
虽然伙头军做的食物还算好吃,可大锅饭也就那样,怎么也精致不了,有更好吃的东西她也不会委屈自己,食材也有,锅也有,闲着也是闲着,三餐还是自己做。
因渭城府临海,营地虽不在渭城府内,离着海倒是更近,似乎通过吹来的风都能闻到海的腥味,食材里面的海鲜更是鲜活得很。
凌小柔就做了一锅虾粥,白的米、红的虾、绿的菜,看着就很有食欲,配着两片煎馒头片,再从酱菜坛子里夹了一碟香辣甜脆的酱萝卜条,端回营帐里,‘咔嚓咔嚓’美美地吃了起来。
早起寒意虽重,营帐里却是暖暖的,半点也不透风,只是光线暗了点,被子昨天睡着时还是干爽的,一夜过后就变得湿漉漉的,让凌小柔有些不适应,看来待会儿太阳升起来,还得把被子抱出去晒晒。
凌小柔边吃边想,当贺楼远挑开营帐帘走进来时,营帐瞬间明亮了许多,但很快又再次陷入昏暗。
凌小柔握紧手里的筷子,虽然一瞬间她没看清走起来的是谁,可就是知道一定是宁远王,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要怎么面对宁远王,可事到临头已经被‘请’到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也容不得她再逃避。
凌小柔有些紧张,却还有些释然,也是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
贺楼远进来先是皱皱眉,营帐里实在是太暗了,凌小柔坐在油灯前的身影有些暗淡,想了想便将大帐的帐帘挑开,勾好,又将四下做为窗子的帐帘也都勾好,再看看坐在那里挺直脊背的凌小柔,怎么看怎么满意。
不记得他是吧?人就在身边了,反正是别想再跑了,记不记得又怎样?
瞧了瞧凌小柔吃了一半的虾粥,心情大好地让人去给自己也盛一碗,有多久没尝过大丫专门为他做的饭了,恍如隔世,又似在昨日。
可看着碗里薄薄的一层粥,贺楼远觉得自己就是猫也吃不饱啊。
拿眼神瞟了凌小柔几眼,凌小柔也没猜出他老人家的意思,贺楼远忍不住想:实在是太没默契了。
干脆自己动手将凌小柔那碗明显量太大的粥端过来,倒进自己碗里一多半,再把粥放回凌小柔面前,端起碗拿着筷子扒了起来。
凌小柔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宁远王这是有多久没吃饭了,竟然连她吃过的饭都不放过,可看着贺楼远的吃相,凌小柔怎么也吃不下了,之前就吃过一碗了,她已经有八分饱,看王爷这意思还意犹未尽,干脆就都给王爷吃吧。
将碗推过去,贺楼远看了眼碗里的粥,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让原本硬朗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不少。
凌小柔默默地扭头:哼!美男计对她是不好使的,不管她身体的原主是不是表小姐,在与宁远王没有感情基础之前,她都不会承认滴。
好在贺楼远也没说什么,吃饱之后让人收拾了桌子之后,就有人搬来不少的折子,贺楼远就坐在桌案之后一本一本地看了起来。
“那个……王爷,饭也吃了,您能不能回你自己的营帐去处理军务?”
贺楼远把埋首折子的头抬了起来,淡淡地扫了凌小柔一眼,“这就是我的营帐!”
天知道他是忍的多辛苦才没直接扑上去对凌小柔诉说相思之苦,若不是庆生说大丫失忆了,已经不记得他们,太急切了反而会吓坏她,他至于这样辛苦地忙碌公务来让自己静心?像这样的折子直接交给庆生去看就好了嘛。
还好人在身边,他也不急于一时。
凌小柔惊讶地张开小嘴,“王爷,那我睡哪里?”
睡了一晚才知道,原来她睡的是人家王爷的大帐,难怪跟别处大帐有明显的不同,可就算是未婚夫妻也没有睡在一个大帐的道理啊,再说她是下定决心不承认。
贺楼远挑眉,“你想睡哪里?”
凌小柔回想一下昨日在营地里逛过的结果,还真没有适合她睡的地方,也就王爷这顶大帐够宽敞,而且还只属于王爷一个,别的营帐据说最少都要睡三五个人呢,更不要说睡二三十人的大帐了。
虽然知道别处没她的地方,凌小柔还是想要争取一下,朝贺楼远道:“王爷
,你看啊,您军务繁忙,总有个人在旁边打扰着也不好是吧,既然没我睡的地儿,要不您就放我回去得了。”
贺楼远不置可否地继续埋头看折子,就在凌小柔还想再努力一下的时候,贺楼远幽幽地道:“你觉得可能吗?”
凌小柔默,她也觉得是痴人说梦,干脆就坐到一边想脱身之计,就算不能奢望宁远王放她走,也要争取不跟宁远王住一顶大帐。
虽然白天的宁远王看着挺正直一个大好青年,谁知到了晚上是啥样,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凌小柔也不愿做个待宰的小羊羔。
为了说动宁远王给她单独弄一个住的地方凌小柔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就是帐篷小点她都认了,只要不用吃饭睡觉都在贺楼远的眼皮子底下,哪怕给她弄一顶只能容一人大小的帐篷她都愿意。
可惜她说破了天,宁远王都只是两眼盯着折子一言不发,凌小柔怒:真以为她没看到宁远王不时勾起的嘴角?那是在看她一个人唱独角戏是吧?还有这都半个时辰了,折子还在那一页上动都没动,你这是看得有多认真?
说的口干舌燥,也实在是无话可说的凌小柔干脆地闭嘴,与其再求宁远王,还不如她自己想办法。
如今看宁远王虽然把她弄进军营,不但没有限制她的行动,也没有急着跟她解释,更没有过分的举动,想来应该是不想为难她,只是想让她在他的身边待着,然后看能不能想起从前往事。
既然这样,她干嘛待在这里给他增加笑料?
而且,跟这样气场强大的男人同在一个营帐里,凌小柔倍感压力,干脆起身出去走走,还有就是把被子晒一晒。
摸了摸盖了一夜的被子,湿湿的手感怪不舒服的,果然这里比渭城府更靠近海边,也不知被子晒不晒得干。
抱着被子往外走,贺楼远蓦然开口:“你抱着我的被子做甚?”
贺楼远已经在想,凌小柔会不会是想拿他的被子出气,可以往的大丫也没那么幼稚啊,还是说她要抱着被子找别的地方去住?整个营地也就他的大帐空旷,他可不想大丫去别人的营帐。
凌小柔脚步一顿,她怎么就忘了既然是宁远王的大帐,唯一的这床被可不就是宁远王的?她竟然抱着宁远王的被子睡了一晚……
不知为何凌小柔想到曾经听过的一则关于学姐的席子和学长的被子的笑话来。
原意是说有人买了大四学姐的席子,晚上躺在上面闻着学姐留下的体香失眠了,就有人回复,说自己买了学长的被子,结果第二天怀孕了……
凌小柔囧囧地想幸好宁远王的被子很干净,看着还是新的,可被子再干净再新,也改变不了她抱着宁远王的被子睡了一晚的事实。
想到宁远王平时就是盖着这床被,凌小柔顿时就觉得被子无比地烫手,抱着也不是扔下也不是。
看宁远王还盯着她,好像在等她给个合理解释,咬咬下唇,“我想要个私人的营帐,小点没关系,不要做什么都被别人看着。”
比如换衣服这类的私密事更不想时刻有双眼睛盯着看。
贺楼远不知道凌小柔脑子里在想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知道了他也得跟凌小柔一样地囧,贺楼远只当她是打定主意要自己找地方住,虽然心里有些不爽,还真不能任凌小柔就这么出去。
尤其是看到凌小柔站在那里红着脸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他真硬不下心肠,不就是一个大帐嘛,既然她不想时刻被他看着,那就给她一顶小的帐篷好了,当然还要再准备一床被褥,厚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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