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了城,也没敢多待,谁知道愤怒的百姓还会不会再跟着扔呢都说大衍国富足,这臭鸡蛋也跟使不完似的,怕是为了砸他们王,早在多久之前就为了今日准备了吧。
军队快速跑动起来,直到跑出几十里,没再见着激愤的百姓才算是停下来。
而李旬在城门时就停下来,很是热情地朝宁远王挥手送别,直到大军再也看不到影,宁远王也绝不会再返回,李旬才让人直接摆驾宁远王府。
今日是宁远王府离京之日,他还奇怪着凌小柔为何没来送行呢,也不知是舍不得,还是不在意,可不管怎样,再也没谁能阻止他去见他的小柔儿了。
结果到了王府,被告知表小姐早随着宁远王一行离京时,李旬哭的心都有,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小柔儿会离京这一结果,之前的探子回来说,宁远王劝了几次,表小姐都不愿跟他走,怎么突然就走了呢难道是贺楼远强行带人走的
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凌小柔离京而去的事实,他也没胆子派人当着宁远王的面把人追回来,想想或许这辈子再难见上一面,这心就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脸都白的没了血色。
旁边的太监总管见李旬脸色不对,赶紧派人去皇宫请太医,好在宁远王府与皇宫不远,太医很快赶来,汤药喝了几大碗,皇上的脸色才缓过来,一口气叹的痛彻心扉:“朕与小柔儿有缘无份啊。”
使臣亲自将他们的王从马车上扶下来,雷哲早就没了脾气,这时候什么也没有小命重要,不就是扔点臭鸡蛋,就是扔粪他都得受着。
贺楼远已命人去河边打了水冲洗马车,很快马车由内而外就洗刷一新,那可真是由内而外,瞧着被刷的湿漉漉的马车,雷哲真是欲哭无泪,这里面垫子一捏都能出水,让他怎么坐啊虽然西夷王是马上王,可还在大衍境内,他真心不敢骑在马上一路奔回西夷。
京城里的百姓扔点臭鸡蛋还好说,若是有那激动的扔点镖啊箭啊的,他可不觉得自己的身子是铜墙铁壁。
使臣去和贺楼远交涉,希望宁远王能给找些软垫用用,贺楼远直皱眉,“贵使也看到了,此行除了你们的王,就只有本王的家眷乘车,大衍乃是礼仪之帮,女眷的物品又岂是能随随便便给别的男子使用不如让你王先骑会儿马,将垫子晾在马车之上,晒晒也就干了。”
对于骑马的建议雷哲自然是不肯同意,虽然没有垫子可坐,雷哲也能忍,不就是颠点嘛,总比一不小心就没了小命强,他是能屈能伸的西夷王,这点苦还是吃得的。
当初被宁远王一路押送进京,他就已经没少吃苦,宁远王不打人不骂人,整人的手段那可是层出不穷,手下更是花样翻新,那些都忍了过来,只是颠一颠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只要不耽误他回国的时间,哼,等他到了西夷,一定要大衍人后悔当初对他做下的事。
一千人的马队,在路上蜿蜒出很长,后面的人虽然得到信宁远王下令歇息,却也不太清楚为何歇息,这才离京不久,就是吃午饭也忒早了点。
于是,要跟着回蓟城看他心上人的小胖子屈鸿泽就骑着马跑过来,如果真是要吃午饭,他可得去找柔儿妹妹讨些美味的食物。
结果到了这边就见到雷哲的马车上晾着的垫子,路过之时忍不住啧啧两声,“还真能尿啊。”
一句话就把车里蹲着的雷哲气了个哆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马车旁的使臣赶忙安慰,若是雷哲气死了,那也是自家身子骨不好,想也知道大衍不会还已经到手的牛羊,就是为了西夷付出的牛羊,王也得要保重身子啊。
从贺楼远那里得知没到吃饭的时间后,屈鸿泽失望地转身就走,边走边嘟囔,“真可惜,还以为能吃到柔儿妹妹亲手做的美食了。”
贺楼远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了呢
转身吩咐道:“既是停下了,不如用了饭再行不迟。”
一千人的队伍也不可能到城镇现去买饭,一般来说行军途中都带有伙头军,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军队还未到达之前伙头军就应该先赶到前面,把饭做好后等着军队到来。
可这次王爷也算是突发奇想,伙头军早就带着粮草跑出老远了,可王爷的令在军中比圣旨好用,一句话之后,便有人去随军的伙头军那里传令,很快早跑出去几里地的伙头军又押着粮车返了回来。
就地取柴,二十几口大锅下面都生起了火,锅里再添上水,柴火旺旺的,很快水就冒起了热气,十几人的伙头军也各自分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伙头军们从马车里拿出之前在城里时就准备好的大馒头,个个都有两个拳头大,从中间一切两半。
毕竟是上千人的队伍,就算每人两个馒头也要两千多,一个个地切也挺费事的,好在这些伙头军手底下速度都快,分出五个人切馒头,每人切四十几个馒头也就差不多。
又分出五个人切方方正正的午餐肉,午餐肉自然是宁远王府出品,将午餐肉都切的厚厚的片,剩下的人就将馒头抹上辣椒酱,把午餐肉片往里面一夹,再洒上一小把肉松。
贺楼远就骑着马在不远处观看,看到辣椒酱口味的夹馒头愣是馋的直吞口水,不用问了这吃法肯定是跟凌小柔学的了,可这些伙头军什么时候跟凌小柔学的
最近跟凌小柔走得近的莫红绸也在队伍后面押后,再说就她那两下子就是凌小柔教了
她,她也学不会。
贺楼远一直盯着伙头军,从前就总听人说军队里最肥的就是伙头军,虽然也不是伙头军吃的太好,而是当初选人时就挑着长得壮又会做饭的人来伙头军,毕竟搬动那些大锅和笨重的粮草都是力气活,所以伙头军里一个个都是肚大腰圆的,这样一来,中间那个个头不高,身材瘦弱的就尤为突出了。
虽然别人都是小心翼翼地把人护在中间,重一点的活也有别人争着去做了,可就是这样更显出那人的特别。
贺楼远忍不住就弯了弯唇角,心情那是一个好啊。只不过,为何连屈鸿泽都知道了,只瞒着他一个贺楼远认为不诚实的人是要接受惩罚的,当然惩罚也是要因人而异。
有他不能惹的,有他不好惹的,还有他不舍得惹的,算来算去,也只有拿小胖子出气了,这边饭还没做好,贺楼远便让人传下话去,二表少爷最近又渐肥了,为了他着想这顿饭二表少爷就免了,若是不服就直接来找他。
屈鸿泽抱着老太妃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可就是老太妃都不同情他,看他那一身肥肉,老太妃都替他愁,既然儿子也是为了外甥好,老太妃也乐得配合儿子帮着外甥减一减身上的肥肉。
等馒头切的差不多了,锅里的水也烧开了,瞧着一锅锅的清水,贺楼远只当是要给将士们烧水就馒头的,结果就见伙头军将早已准备好的蔬菜干和调料往锅里一倒,等锅再开起后,每个大锅里又倒了一碗水淀粉,等再开起来后,每个锅里甩了几个鸡蛋,上面再洒上切得碎碎的香菜,之后就喊人去让将士排队过来领饭。
馒头都用提篮装好,每十人一桶汤,领回去慢慢吃。
就是随军而行的老太妃等人也是与将士们吃的一样,以往还觉得行军伙食艰苦,为儿子不止一次心疼的老太妃,吃上热乎乎的汤和咬一口想两口的白面大馒头后不停地感叹:“柔儿的好厨艺是我儿的福气,也是大衍将士们的福气啊。”
贺楼远派人去问雷哲吃不吃,雷哲正在气头上,肚子也不饿,直接说了句:“不吃”
也没人再劝,而他的话便直接代表了西夷所有的人。
等大衍国的将士们吃的肚子饱饱,瞧这意思一直能挺到天黑,宁远王一声令下,下一顿便直接等到天黑宿营之后了。
这边馒头和汤都分发下去了,伙头军忙着起锅灭火,贺楼远负着手走向一旁歇息的某人。
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旁边就有人把事情做好,可就是赶路也赶得满辛苦的,这一辛苦,人就少了警惕性,等头顶一片乌云压下,抬头看到贺楼远似笑非笑的脸时,凌小柔讪讪地打了声招呼:“王爷好”
天知道她为了求得老太妃同意她跟伙头军先行费了多少嘴皮子,本以为怎么也要过几日才能被王爷发现她跟来了,这才出城多久,一顿饭的工夫就被发现了,难道有内鬼
贺楼远抬手抹去凌小柔脸上刻意沾上的锅底灰,这小嫩脸衬着锅底灰,真是黑白分明,倒是更显得双眼明亮动人,真想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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