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啊等,等的他都坐不住了,天就是不黑,终于等到天蒙蒙黑了,凌睿溪激动地跑去找姑姑,结果在姑姑那里看到平日那个不爱笑的王爷。
虽然王爷对他很不错,可每次看到王爷黏着姑姑,他就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姑姑对他的疼爱被别人给分走了。
沉着小脸,朝贺楼远撅着小嘴道:“王爷,你有姑姑吗?”
贺楼远愣了下,点点头,凌睿溪又道:“既然王爷有姑姑,那可不可以不要来缠着溪儿的姑姑?”
‘扑哧’凌小柔没忍住笑了出来,贺楼远脸都黑了。
凌睿溪也不管凌小柔笑什么,拉起凌小柔的手,“姑姑,姑姑,我们快走吧,天都黑了,去晚了花灯都被别人猜走了。”
凌小柔便被他扯着向外跑去,贺楼远‘哼’了声,自认不能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随后也跟着出来。
可他原本的想法是跟凌小柔两个人逛花灯,这多了个小孩算怎么回事?
等在府门前遇到玉树临风般的凌锋时,贺楼远的脸更黑了几分,好吧,有凌小柔在他惹不起,等出了府看怎么把这爷俩给甩开。
京城的元宵节很是热闹,家家户户门前都高挂着红灯,花灯街离着宁远王府不算远,走了不过一刻钟,就看到那条如盛开了火树银花一般的大街。
天上的月色正圆,与红灯相映成辉,游人如置身灯的海洋般,从进到花灯街凌小柔的双眼就不够看了,一手还要紧紧地牵着凌睿溪,姑侄俩不停地交流着对花灯的感想。
凌小柔喜欢漂亮的、精致的花灯,凌睿溪则喜欢那些各种动物或船形的花灯,贺楼远和凌锋跟在身后,很巧妙地隔开那些见了凌小柔的美貌想往前凑的纨绔子,并不着痕迹地让人吃个小亏。
大丫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两个年岁一般大的男人互看一眼,齐齐冷哼一声别过头:碍眼的家伙最讨厌了!
终于在这条集市的中间,看到几个挂着灯谜的摊子,只是摊子前面挤满了人,凌小柔牵着凌睿溪的小手挤进一个摊子,两个男人赶紧的随后跟进去。
摊子上面挂了很多让凌小柔看了都想拿回家的灯笼,虽然这些竹制灯笼凌小柔自己也做得出来,可这样的氛围里,她还是想要一只猜谜得来的,眼巴巴地望着凌锋,哥哥可是打了保票的。
“大丫,看中哪盏灯了?”凌锋一时豪气冲天,就为了妹妹期盼的小眼神,他一定要把灯笼给带回家。
凌小柔指着一盏粉红梅花形的花灯,“这盏这盏。”
凌睿溪也不甘示弱地指着一盏老虎形的,“爹爹,这盏这盏!”
凌锋便去看灯笼上的灯谜,梅花灯上挂着一张纸条,上写:为你打我,为我打你。打到你皮开,打得我出血!
凌锋朝贺楼远望了一眼,见他拧着眉头瞧着就万分纠结,都说宁远王如何如何英雄盖世,这不也有他不擅长的?
提笔,在摊子上的空白纸上写下‘蚊子’二字,摊主笑的一团和气,说了句:“恭喜!”
将灯笼摘下来递给凌小柔,凌小柔拿着灯笼朝凌锋很是开心地笑了,“哥,你真聪明!”
凌锋不无得意地朝贺楼远扬扬下巴,贺楼远眼神闪动下,看向凌小柔手上的花灯那叫一个碍眼。
不会猜谜怎么了?打仗的时候难道还要跟敌军先猜几个谜再动手?不就是花灯嘛,难道一定要会猜谜?
凌睿溪在旁跳着叫:“爹,爹,我的呢?溪儿的灯呢?”
凌锋这才去看那盏老虎灯,见上面写着: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
凌锋又很快速地在纸上写下‘蜡烛’二字,摊主又将老虎灯摘了下来,递给凌睿溪。
姑侄俩都有了花灯,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贺楼远突然道:“大丫,你还喜欢哪盏灯?”
凌小柔愣了下,想说不用了,可看贺楼远那一看就是与人较劲的模样,也怕说不用伤了他的自尊,便指着一盏鲤鱼灯道:“那盏!”
贺楼远朝凌锋也扬扬下巴,之后,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往摊上一拍,指着那盏灯对摊主道:“鲤鱼灯!”
顿时凌锋与贺楼远恶狠狠地瞪了起来,两人之间如同闪起了噼里啪啦的电光。
见摊主真就把那盏灯拿了下来,递给自己,凌小柔风中凌乱,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摊上的灯笼除了可以猜灯谜得到,还可以用银子买。
凌睿溪眨着无邪的大眼看看较着劲的爹爹和王爷,总觉得这时候该是站在爹爹一边的,于是指着一盏荷花灯道:“爹爹,溪儿要那盏荷花灯。”
凌锋朝贺楼远挑挑唇角,“唉,有的人没本事猜中灯谜,就只能用银子买喽。”
说完,去看荷花灯上面的灯谜,还没等看清,就见贺楼远又掏出一锭更大的银子,往摊主面前一拍,“灯,所有!”
见摊主喜滋滋地开始一个个往下摘灯,凌锋头上青筋冒了出来,这人也太霸道不讲理了。
摊主将灯笼摘下来后递给贺楼远,他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贺楼远从中拿出那盏凌睿溪看中的荷花灯,递给凌睿溪。
凌睿溪纠结着要是不要,看爹爹那脸色,他若是要了爹爹会不会伤心?
可不要……他又真挺喜欢这盏荷花灯,最后在贺楼远将灯笼塞进他的手里后,也不再纠结了,反正不是他伸手要的,是王爷硬塞进来的。
一共二十几盏灯笼,出来时又没带个下人,贺楼远根本就没办法提着这许多灯笼,好在摊主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将摊子旁边放着的一个灯笼架子送给贺楼远,再将灯笼挂在上面,人只要站在中间扛着就可以带走。
贺楼远扛上灯笼,跟在凌小柔身边,“大丫,你喜欢哪盏,带回去都挂你院子里。”
凌小柔哭笑不得地说了句:“都挺喜欢的。”
也不知贺楼远和凌锋之间是怎么回事,原本还是好好的,怎么就顶上牛了?
王爷扛着二十几只灯笼,刚走了不远,就被人拦住,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问道:“卖灯笼的,你这灯笼怎么卖的?”
贺楼远挑着灯笼的身影僵了僵,凌锋和凌小柔忍俊不禁地乐了出来,凌睿溪瞧瞧贺楼远,又瞧瞧那些灯笼,急道:“不卖不卖,灯笼都是给姑姑的。”
那姑娘也不看凌睿溪,依旧指着一盏灯向贺楼远问道:“我要这盏,给你一两银子。”
贺楼远寒着脸,冷冷地扔下‘不卖’两字,扛起灯笼担子快步走去,一脸遗憾的姑娘望着贺楼远的背影,嘀咕道:“长得怪俊的,脑子却是个不清楚的,一两银子都不卖。”
怕伤了王爷的自尊心,凌小柔不想笑,可实在是忍不住,她似乎看到贺楼远开始变红的脖子,王爷这时候一定懊恼的想找地缝钻进去吧?
凌小柔笑够了,朝旁边还咧着嘴笑的凌锋说了句:“不许再欺负他!”
便随后向贺楼远追去,留下瞬间心情变得不美的凌锋:唉,妹妹长大了,胳膊肘朝外拐了。
贺楼远扛着灯笼大步向前,周围似乎都因他的坏心情变得冷了几分,一路走过人们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大冷的天谁也不想被冻着。
贺楼远走的大步流星,凌小柔追的很辛苦,终于追到人了,就见贺楼远突然扭过头,“大丫,那边有卖烧烤的,要不要吃?”
凌小柔顿时觉得脸红、羞涩什么的完全不适用于脸皮厚比城墙的王爷。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向卖烧烤的摊子走去。
这个烧烤摊在京城也算有名,平日来摊子吃烧烤的人就不少,此时更是围满了人,凌小柔虽然一看就对烧烤的味道没什么期待,可在这种氛围下,味道也就不那么重要。
贺楼远将灯笼架子放在一边,让凌小柔在这里等着,之后仗着魁梧有力的身手硬是挤到烧烤摊前,买了两只羊腿,一块羊肉才挤了出来。
这时凌锋也带着凌睿溪追了过来,站在凌小柔的身边,贺楼远便将一只羊腿递给凌小柔,那块羊肉递给凌睿溪,自己也拿了一只羊腿啃了起来,果然是故意没有买凌锋的份。
虽然味道不如凌小柔烤的,但在京城也算是有口碑的,咬上一口,外焦里嫩,火候正经不错,只是味道上还有一点欠缺。
凌锋原本就没指望贺楼远会志程为他买只羊腿,可看着别人一人捧了一块羊肉在啃,只有他在寒风中孤零零的,这感觉也真是够心酸。
凌小柔将自己手上的羊腿递给凌锋,凌锋一扭头,他可还记着之前凌小柔胳膊肘向外拐的事呢。
凌小柔无语,这一个两个的都多大的人了还使小性子,不吃算了吧,反正待会儿还有更多的小吃可吃。
贺楼远见凌锋没接凌小柔的羊腿,心情都飞扬了,若是凌锋接过去就吃,他肯定是要吃醋的,虽然是凌小柔的哥哥,可凌小柔吃过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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