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来得及举行仪式摆认亲酒,如今的蓟城差不多也都知道她是宁远王老王妃妹妹认下的义女,若是她被欺负了,也不怕没人撑腰。
亲自出来迎接,妹妹见哥哥天经地义,也没人会说闲话。
半个月不见屈鸿绣还是老样子,看着端庄淑静,说起话来却爽利娇憨,一见凌小柔就快步过来,挽着凌小柔的手亲亲热热地说起话。
屈鸿泽却胖了不止一圈,听何掌柜的意思,这家伙差不多天天都要泡在福荣楼里大吃特吃,还最爱吃大肉,能不胖才怪。
不过,左右他也不是吃饭不给钱,凌小柔也没过多询问,就算他真吃饭不给钱,凌小柔也不会赶人,既然叫了他一声‘二哥哥’,饭菜还是管得的。
相反,屈鸿安就瘦了不少,跟有些胖嘟嘟的屈鸿泽一比,就好似多久都没吃饱饭,好在气色还算可以,没有面黄肌瘦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整个要飞天似的。
一见凌小柔,兄弟俩都是眼前一亮。
因在自家庄子,凌小柔也就没戴面巾,一张素净的小脸在朝阳下闪着柔和的淡光,美的好似降临人间的仙子。
屈鸿泽捂眼,“柔儿妹妹,你这突然就把面巾摘了,我看着还怪不适的。”
凌小柔皱眉,认真地问:“要不我戴上?”
屈鸿泽忙制止,“别,我就是说说,你这样看着心情也好。”
凌小柔睨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你这人怪难侍候的。
可越看越那胖嘟嘟的脸越无语,“二哥哥,这才半个月不见,你咋跟发面似的?”
旁边的屈鸿绣捂着嘴笑,“他日日都去福荣楼吃吃喝喝,就差长在里面了,能不胖才怪!”
屈鸿泽这些日子总被人说起身材问题,早就怨念了,听美丽的柔儿妹妹也问,当时就觉得自己是被众人嫌弃了的那个,“柔儿妹妹是嫌我吃的多了?”
若不是记起贺楼远警告过他不许再凌小柔大腿,早就扑上来抱住凌小柔大腿求安慰了。
屈鸿安是了解自家这个弟弟,在旁边可是一直盯着,见他没去抱凌小柔的大腿,这才松口气,“瞧你那点出息,见了好吃的不要命似的。”
虽然在身份上他和凌小柔是不可能了,但心里总还是不希望凌小柔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
凌小柔嘴角有点抽,她想说:有的人就忘了当初在竹村时你是怎么吃的?你们哥俩就是乌鸦落在猪身上,都是一般黑,谁也别说谁。
可再看看屈鸿安和屈鸿泽对比明显的身形,凌小柔默默地把话咽回去。也不知屈鸿安这是在哪招了什么罪了,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逗了几句嘴,兄妹三人才说明来意。
昨日老王妃派人去和张知府说要买下庄子后面的山头,张知府立马就亲自给办了,可惜将山契送来时,凌小柔早就陪同老王妃姐俩回了庄子。
正巧遇上出外游玩回府的屈家三兄妹,听说母亲和姨母都去了凌小柔的庄子,他们也动心了,便让张知府将山契交给他们,明日就亲自给送去。
张知府知道将山契交给屈家三兄妹倒也不怕出错,这才放心回了知府衙门。
于是,一大早,借着送山契的名义,实则是打算来庄子里小住几日的兄妹三人就骑着马出城,打听着寻过来了。
接过山契,凌小柔看了眼,发现除了那座山外,连着山后的十顷良田也都划分在一处,都按着山地来算,无论是买地,还是纳税粮都不及良田的十分之一,倒是张知府的示好,心下倒有几分感激。
只是这样一来,她又要和管事商议下,是继续买人来耕种,还是在外面招些佃户。
将兄妹三人迎进庄子,正赶上老王妃和屈夫人早起溜弯儿回来,几样还挺精致的点心摆上桌,配上熬的稠稠的粥,和几碟小咸菜,瞧着是比庄妇们做的大菜好看。
凌小柔注意看了,老王妃和屈夫人见到桌上的食物时,眉头微微皱了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眼神却很有些失望。
吃惯了厨娘们的手艺,哪里还会看不出这些是她们做的?看来老王妃更想吃庄妇们做的早饭。
果然,在用过早膳后,老王妃将厨娘们召来,很温和又很委婉地道:“昨日来时匆忙,倒是我疏忽了,虽说如今王爷不在府里,倒是将府里大半的厨子都带走了,你们这次同我出来,府里人手怕是要不足,你们这就回府,到厨房里去帮帮手。”
厨娘们有些傻眼,王府如今也就屈家的几位主子在,有什么人手不足的?
别看老王妃说的婉转,但表达出的意思只有一个: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回府去吧。
是说老王妃对她们做的饭菜不满意了?可一直就是这样吃着,也没见老王妃有什么不满。
想想传出的话,老王妃不但多吃了几口菜,更是多添了一碗饭,难道她们一向引以为傲的厨艺竟然比不过庄子上的几个庄妇?
心里再不情愿,老王妃的话也不敢不听,收拾收拾就回了王府,表现好了或许还能继续留在老王妃身边侍候,若是惹老王妃不高兴,说不定就会被赶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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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被赶出去,到哪里去找如此清闲月钱又高的主人家?关键是王府里主人少,若是没有客人,王爷又在外征战时,也就老王妃一个主子。
就是不赶出去,做干粗活的婆子哪有做厨娘舒服?
见几个厨娘走了,别人还没怎样,屈鸿泽和屈鸿绣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屈鸿泽心直口快地道:“姨母,你就是多余带她们来,有柔儿妹妹在,还怕没好吃的?”
老王妃哭笑不得地盯着外甥日渐圆润的身材,叹道:“泽儿怎么就跟吹气似的,姨母想了想,还是留她们下来好些,要不就让人将她们追回来?”
屈鸿泽抱住老王妃大腿,嚎道:“姨母,你不能,泽儿宁可胖死,也不能没有美食!”
夸张的表情和宣言惹的众人哄然大笑,老太妃也就逗逗他,对凌小柔的手艺她还是很期待,不然也不会扔下王府来庄子里住。
吃过早饭,昨日被凌小柔带去城里直接就给忘在福荣楼的车夫也赶着车回来了,福荣楼生意好,鱼卖的更好,若是不回来再拉一车鱼,肯定是不够卖。
因河里的鱼少有人打,鱼大的大小的小,就是能挑出大小差不多的,那些太大的也不能一直再养下去,就都捞出来送到福荣楼去,不能按条卖还可以按斤卖不是?
安排好人去捞鱼,凌小柔亲自带领老王妃几人在庄子外面的河边逛逛,又是河鱼,又是荷花,老王妃一高兴,让人摆了小船过来,在水里划了一圈。
惊的岸上的人都瞪大双眼,就怕老王妃不小心掉到水里去,好在老王妃也没在水里多待,划了一圈也就上岸,见到众人紧张的模样,爽朗一笑:“你们就是少见多怪,想当初我和老王爷上战场时,什么阵仗没见过?不过是条小河罢了。”
说着,神情有些黯然,想来是忆起当年与老宁远王伉俪情深,如今却是形单影只。
凌小柔这才知道,原来如今的老王妃虽是一身贵气,养尊处优,当年也是位奇女子,至少若是让她去战场上走一圈,她是没那个胆色。
老王妃也只是稍稍怀念一下,便释怀了,逝者已矣,她还要坚强地为儿子撑着,还不是该伤怀的时候。
屈鸿泽见到一群已长大不少的嫩色小鸭和肥壮小鹅,立时就大喜过望,飞奔着就冲进鸭群中,惊的小鸭子四散奔逃。
结果惹来一阵犬吠,随着叫声,一只黑色的半大狼狗冲了出来,追着‘哇哇’大叫的屈鸿泽在河边兜着圈子跑。
不得不说自从因抓鸭子被凌小柔教训过后,小黑深深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后不但没再抓过一只鸭子,更是化身牧鸭犬,只要有气味陌生的人敢靠近鸭群它都会发出警告。更别提屈鸿泽这样像恶虎扑食地冲进鸭群的。
到目前为止没真上嘴咬屈鸿泽,那还是在等主人命令呢。
开始时屈夫人见儿子被狗撵,还惊了一把,可看到最后好几次小黑都追上屈鸿泽,却只是叫叫,没真正动嘴,她就明白这只狗不咬人,只是吓吓屈鸿泽。
尤其是老王妃,一见小黑就认出正是当初儿子在屈府时丢的那只,从皇上那里得来的黑宝。
老王妃不知黑宝是怎么到的凌小柔手上,只当是在屈府时儿子就已经借着黑宝接近凌小柔,脸上笑意更浓。
看来儿子比她想的还在乎凌小柔多一些,没见连宝贝的什么似的黑宝都送了吗?
见娘和姨母都不担心,屈鸿安和屈鸿绣更不担心,何况看着肥嘟嘟的屈鸿泽被狗撵还挺喜感。
跑吧跑吧,跑跑或许就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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