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听闻表小姐置了地,怕手下没有得用的人,让奴才给送了两个能管事的人来,今后有什么表小姐尽请吩咐他们去做,若是做的不好,是罚是卖都由表小姐做主。”
凌小柔听了大喜,正愁手下无人可用,宁远王府出来的人自然要比在外面招来的能力强。
虽说这是欠了宁远王府的人情,可既然都认下这门亲,她也不必矫情欠不欠的事,既然老王妃以真心待她,若是总记着那些人情,就是伤了人心。
往后也是要在蓟城住下,平日里多孝敬孝敬也就有了。
与招来的那些人不同,凌小柔当时就决定将庄子上的事都交给这两个管事去打理。
管事一个姓伍,一个姓房,让凌小柔意外的是,她只不过提了句要在河水里养水生蔬菜、在河边养鸭养鹅的想法,两位管事就将具体要用到的人手和一些细节都给算了出来,果然是王府出来的人不同凡响。
这下凌小柔清楚这两人的能力,最后连着招募佃户的事也都交给他们,只要最后拟出名单给她瞧瞧就行。
见自己带来的两个人被凌小柔看好,陈总管一直就笑眯眯的看着。
直到这边安排妥当,让伍管事和房管事自己去庄子里安排下面的事。
一扭头看到笑容满面的陈总管,凌小柔才想到陈总管还在旁边等着回话呢,不好意思地笑笑,“有劳陈总管亲自跑了一趟,回去后还请替我谢过姨母,身子欠安还要替我操心,让我委实难安。”
陈总管道:“表小姐客气了,太妃这几日喝了表小姐让人送来的补汤,身子已有起色,一直夸表小姐汤水炖的好呢,昨日请了郎中来看,再养几日便无大碍,到时还要请表小姐过府一叙。”
凌小柔听了大喜,“这还真是喜事呢,不知姨母喜欢哪种汤,我煮了还请陈总管带回去。”
“每种太妃都喝了,倒也不知太妃更喜欢哪种,表小姐随意做了就是。”顿了下,“这几日王爷日夜操劳战事,表小姐若是……”
凌小柔听了愣了下,这位传说中的干表哥她还没见过,不过听着陈总管的意思是想让她也给宁远王煮些汤,倒不是难事,随即笑道:“是我想的不周到,表哥那里也早该送去,还请陈总管稍等。”
陈总管应是,凌小柔去了厨房。
见东家又要亲自下厨,大厨二厨们都激动地围在两米之外瞧着,每次看凌小柔做菜他们都有如醍醐灌顶般的顿悟。
只可惜除了第一日教他们改良菜式后,只有亲自动手为老王妃熬补汤时上过灶,更多时候也就在言语上指点一二,这次东家这架式可不只是熬补汤那么简单了,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盯着。
灶上给老王妃做的每日一汤煲已很有火候,凌小柔开始给宁远王做些有消除疲劳功效的美食。
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悲伤肺、恐伤肾,思虑悲奋劳累过度都会伤胃。
像宁远王这样日理万机,又手握重权的人,平日脾气应该不大好,肝一定要补。
每日忧国忧民,思虑过多脾也要补!
今儿打胜仗了喜一下,打败仗了悲一下,心和肺也得补!
打仗不打仗,管理这么大的一大块封地肯定是辛劳的,好吧胃也得补!
边关战事没完没了,一惊一吓的,肾……也不大好吧?
总之凌小柔是打算着将他的心肝脾肺胃加上一个肾都补上了。
都说以形补形,凌小柔便想着做太多的菜也麻烦,毕竟陈总管还在那里等着,总不能她煲个历时六个时辰的汤吧?
一道熘三样:猪肝、猪心、猪腰子,心肝肾的问题就全解决了。
配上一碗用薏米、山药、红枣、莲子、枸杞、桂圆肉熬出的养胃养脾粥,饭后再来碗润肺的百合秋梨银耳羹,所有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做完之后,凌小柔都觉得似乎太简单了些,又不想陈总管久等,干脆让人又取了四盘大厨们炒来试吃的菜,这样放在食盒里,倒也装的满满的。
陈总管乐呵呵地提着两只食盒走了,回到王府先让人将为老王妃煲的汤送去,他亲自提了剩下的菜去了贺楼远的书房。
这几日因老王妃的身子欠安,原本在寿宴后就该启程到边关的贺楼远一直没有动身,好在西夷那边也只是小股试探,一直没有大的动作。
只等老王妃身子再好些,贺楼远就会亲自去边关,上次的计策虽然让西夷内乱了一阵,可也让他们的二皇子脱颖而出,顺利登上王座。
想到那个算得上有勇有谋的二皇子,贺楼远不敢小视,谁知道这小股来犯的敌军是不是新西夷王的什么阴谋呢。
陈总管拎着食盒还没等进来,贺楼远已闻到了香气。
陈总管去福荣楼办事,此时又带了香喷喷的菜回来,不用问也是由福荣楼带回来的,想到这几日让人去福荣楼买来的试吃菜,虽然可惜不是凌小柔亲手做的,那味道也让他回味无穷。
放下手上毛笔,贺楼远只盯着陈总管手中的食盒看,陈总管哪会不知道自家王爷的德行?
将食盒放在旁边几上,从里面一道道将菜端了出来,“王爷,表小姐听说王爷日夜操劳,亲自下厨为王爷
做了几道菜。”
贺楼远原本见了菜就柔和几分的神色,更加柔和了几分,虽然在外人眼里这柔和的几分基本上看不出来,但自小就看着贺楼远长大,对他的了解不比老王妃少的陈总管却看的明明白白。
将装粥的白瓷坛盖子揭去,用小碗盛了一碗养脾养胃粥,递到贺楼远手上,又将勺子递过来,“表小姐说了,让王爷在吃饭之前先喝碗粥暖暖胃。”
粥还是温热,喝一口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浑身都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贺楼远一口气将粥喝下,这才放下粥碗,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在嘴里,细细一品,与这几日吃的菜也没多大区别,完全是那些厨子的手艺,脸色就有些发黑。
可在看向那碗粥时又缓和了几分,至少这碗粥是她亲手做的。
配着白米饭,挨盘菜都尝过,直到夹了块熘肝放进嘴里,嚼了半晌才舍得咽下去,不错,就是这个味!
除了那碗粥,这盘菜也是她亲手做的。
之后,筷子一下一下专往那盘熘三样夹,直到连里面配着的胡萝卜都吃光了,才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旁的菜。
就是同一道菜,不同的厨子做出来味道也难有相同,而同一个厨子即使是做不同的菜,也难免会有相同之处,于吃上向来很有天赋的贺楼远哪里会吃不出菜是出自谁手?
吃饱后,又喝了一碗养脾养胃粥,这才将碗放下,手上端着陈总管递过来的润脾润肺甜汤,说了两个字:“不错!”
也不知是说陈总管办事不错,还是说这些菜不错,总之接下来的一天里贺楼远的心情都不错,若是再配上个笑容,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宁远王府这是有了什么喜事?
忙田地、忙酒楼,忙的凌小柔这几天脑袋都大了好几圈,也就是有了前世管理酒店的经验,才让她没乱了阵脚。
终于到了开业前一日,凌成也带着回去搬家的伙计回来了,整整五架马车都高高摞起。
都说破家值万贯,平日看着家里也没多少东西,真搬家了才会看出来原来家里东西也是不少。
不但家里的东西都搬来了,连凌睿溪惦记也几日的小黑也一并装竹笼里放车上拉来,一路上把小黑憋屈的不行,见到凌睿溪就‘嗷嗷’地叫着,好像在诉说它的委屈。
同时,来了一个让凌小柔和凌小敏都很不待见的人,跟在满脸讪讪的方氏身后,方海一瘸一拐地跟进福荣楼。
凌成嘴上虽没说什么,可那脸都黑的要滴出墨来了,想必他也很不愿带方海来,却又有非带不可的原因。
比起凌小柔和凌小敏的冷脸,李氏倒算是和气,“这不是海哥儿吗?也跟你姐来了?”
方海从进门那双眼睛都不够使了,从前面到后面乱看一气,在见到凌小柔后,就一直盯着凌小柔看,可惜凌小柔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听李氏问,回道:“婶子,家中爹娘不放心姐姐,让我跟着来瞧瞧,若是能在蓟城找到活计,最好不过了。”
李氏咂巴咂巴嘴,“按说你是媳妇的兄弟,婶娘该留你在家里住着,可你也看了,婶娘这也不宽敞,家里又买了两个人,就是有心留你,也没地儿住。”
方海嘻嘻一笑,“没地儿住婶子也得给小侄想想办法,不然还能让小侄住到大街上?就当婶子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疼疼小侄。”
然后就用我就赖上你了,你还能把我打出去的眼神盯着李氏看。
李氏却直摇头,“婶子当然得疼你了,只是你也看到了,后院就这么几间屋子,都有人住了,总不能让你住进来,再把我家闺女赶到大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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