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战后疑惑,雨中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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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镇天怔了一下,李孤剑的性子最是活跃,他也时常为此头疼,现在却为何变得如此沉稳,就连李飞雪那种严苛的性格都没能改变,他实在想不透,不过年轻人能稳重总是好事,他也确实并不喜欢那些锋芒毕露、个性嚣张的年轻人。

    李孤剑在这短短半月的时间里,已经历了三次生死大战,见识了许多惊人听闻的事,又在仗剑天涯之际目睹了白拒诏、幽静玄那等绝世高手的风采,相比之下,性情自然是安定了下来。

    “舅舅,城内伤亡如何?”

    楚镇天摇摇头,道:“各路人马死伤了只怕不下千数,民房等也被焚毁了数百间。具体情况还需等统计出来再说。”

    略一思索,楚镇天又道:“孤剑,这一次你能以一人之力击杀阴风,本来舅舅我既为你高兴却又有些犯难,少年成名者实在不是好事,你的性子又太过松散,本打算打磨打磨你的心性,现在却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李孤剑笑了笑,道:“只不过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的事,过些日子就会恢复了,舅舅你可不要反悔啊。”

    李孤剑心道,若是被楚镇天知道他还击杀了天冥教的紫护法,岂不是会更加惊讶。

    他明白楚镇天是想保护他,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无论是何时何地,都是要牢牢记住的。

    楚镇天大笑道:“哈哈哈哈,若是你再变成以前那惫懒的性子,只怕舅舅也免不得把你关上一年半载好好打磨打磨了!”

    二人说话间,已有多人赶来,道:“盟主,城外天冥教徒大半已被拿下,剩下的大多已散去,只是……”

    “只是?”楚镇天微一皱眉,多年来的威严顿时显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人急忙道:“我等发现所抓之人皆是天冥教分舵弟子,其总坛似乎是未曾出动,仅有一位长老率领而已。”

    “原来如此,”楚镇天略一思索,道:“你先退下吧,此事我会与其他掌门商议。”

    楚镇天半天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看见一旁的李孤剑,便问道:“孤剑,你如何看待此事?”

    李孤剑想了想,道:“今日天冥教发动奇袭,已是占了天时。我方虽有地利,但却混乱无序,各自为战。如此一来天冥教有了天时与人和,却只派出分舵,主力精锐丝毫不动,实在是匪夷所思。”

    楚镇天点点头,道:“不错,以今日之势,如果天冥教倾巢而出,只怕不但杭州城会失守,各派之人恐怕也难免十不存一。”

    李孤剑道:“白拒诏比之舅舅,孰高孰低?”

    楚镇天苦笑一声,道:“我这十多年来几无寸进,白拒诏却已入妖魔之道,只怕如今远不是他的对手了。”

    “那若舅舅联手金弃道长呢?”

    “或可勉强一战。”楚镇天道。

    李孤剑道:“据说凌青、林战两位前辈也会前来助一臂之力,幽静玄前辈也会相助,那么一来白拒诏绝不会敌得过如此之多的高手。”

    楚镇天叹道:“这几位已先行出发打探消息了,不过幽兄至今未有回信,却不知去了何处。根据下属汇报,天冥教总坛尚未有动向,白拒诏应当还未离开。”

    看着周围热情洋溢、充满信心的年岁侠客们,忽视了老一辈眼里的阴沉与愁苦,楚镇天明白,接下来的一战该是怎样的苦战,他也知道,绝不会再有任何援手了,高高在上的武皇陛下给予了武人自由,却比谁都希望他们消失,而这一次之后,他的愿望或许就可以实现了。

    不知何时天色暗了下来,雨水洒落,渐渐形成了涓涓细流,冲刷掉了地上的每一滴鲜血。

    雨幕之中,金弃道长走了两步,看着不远处的龙邪,这个从始至终不发一言而又没有丝毫情绪的人,来到这人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龙邪似感应到了身后的目光,微微侧身颔首示意,便如一陌客穿过了战场,雨水本不应打湿他这种境界的人,可他却好像毫无防备一般,混着雨水与泥浆逐渐远去了。

    他是不是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他重要的人也因杀戮的洪流而逝去,所以他才会这样失态?

    金弃怔怔想到,他很想了解龙邪身上的秘密,但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所有人都在内心深处隐藏着什么,或喜或悲,或是一段往事,或是痛苦的追忆,他也同样如此。

    雨更大了。

    起了风,豆大的雨珠打在人脸上生疼,来往的各派弟子努力的分辨出各自死去的同门,来不及悲伤,就已被雨水冲刷了。

    李孤剑因真气耗尽而脸色苍白,此刻走近了城门,只见那阴风长老唤出的天冥寒流所造成的冰霜已渐渐消融,冰水混着雨水流下,竟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这一场大雨也浇灭了正在起火的城内,行人匆匆走过,幸存下来的人开始三三两两聚在了各酒家,大笑着谈到自己是如何如何,又有哪个倒霉鬼倒在了他的刀下。

    回到楚府,迎面走来的是一妇人,眉间带着几分愁绪,此刻一见李孤剑,顿时长舒一口气,道:“剑儿回来了,快回房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休息。”

    说着又指挥着旁边的下人准备膳食汤药,边拉着李孤剑来到了屋内,边抱怨道:“你那舅舅怎想的起来让你也去如此混乱的地方,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又该如何是好!剑儿,你没受伤吧?”

    李孤剑笑嘻嘻道:“舅妈,那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伙可伤不了我,你就放心吧!”

    “要是你和你表哥一样,喜欢读书多好,练什么这劳什子武功,整天打打杀杀要是受了伤怎么办?都是你舅舅……”

    见妇人又开始抱怨起了楚镇天,李孤剑道:“表哥呢?这次来我倒是还未见过他。”

    妇人回答:“他呀,也是个没性子的,前些日子跑去京城了,说是以文会友,真是愁死我了。”

    李孤剑又劝了半天才将妇人送走,心中所想的却是今天这颇为奇怪之事,他实在不能想明白,白拒诏宁可牺牲如此多的手下也要这么做,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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