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闻言大讶,本要再细看几眼,却被那马贼头领出言打断:“你想救公主那是没门!既然你和这婢女相识,可以把她带走。”
凌展略一思忖,道了声好,身形一动向那肖似徐若婷的女子马上跃去,端坐在其身后,左臂绕过她纤腰牵住马缰,似要乘此马离开。
那马贼头领见了,心中微松一口气,但手中的弯刀仍是架在公主脖颈间,只向四周的马贼打了几个手势,示意散开,容凌展离去。
就在凌展左手操缰,拨转马头要回归本阵的时刻,他忽的右臂一探,长枪突出刺在马贼头领握刀手臂的肩窝上,这一刺快如疾风、势大力沉,只将那头领整个身子挑落马下,解了公主弯刀加颈之威。
趁着其他马贼尚未反应过来的当口,凌展飞快地用长枪将公主的座驾带过一旁,同时向怀中女子问道:“你不是徐师姐?那你是谁?怎地认得我?”
那女子回头想他看来,用诧异的声音道:“凌展你真的糊涂了?我是许琴儿呀!”
凌展闻言一惊,手中长枪几乎把持不住,许琴儿也来到这个世界了?可是为什么看起来还是二十岁的样子?可是看模样,这个肖似徐若婷的女子,确实就是那个大学时的班长许琴儿。
他心中疑问太多,但这情形却不容他多问,好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了许多事情,他的心志也坚毅许多,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道:“原来是你,我们先冲出去再说。”
说着他将长枪交在左手,右手同时拿住公主座驾与身下马匹的缰绳,操控着两匹马同时向外冲出。
奈何他虽然孤身一身在马贼群中能任意冲突,但有了两匹马两个人的负累,他自己骑术又不精,这速度可就慢得多了。
好在那些马贼失了头领,一时也有些混乱,不能对他形成有效的包围,一时间三人倒也没有危险。
此时只听许琴儿道:“凌展,我才是那个公主,那匹马上的是我贴身婢女,你将我带走,那些马贼不会阻拦的,只要我回去了要人放出消息来,将情况说明,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的婢女的,否则咱们三个很难冲出去。”
凌展皱眉道:“那怎行?万一这些马贼恼羞成怒把她杀了,我们岂不是在害人?”
许琴儿道:“那也没办法了,你绝对没办法带着两个人走的,要不然你带她先走,毕竟马贼还以为她是公主,你们会吸引大量的注意力,我自己伺机脱身。”
凌展闻言更是摇头,他现在知道自己要救的竟然是过去的熟人,更不可能留许琴儿一个人在此挣扎,略一思索,他只好同意了第一个办法,放开那婢女的坐马,与许琴儿一人双骑向外冲去。
这一来就顺利得多,马贼虽然失了大头领,但还有些小头领渐渐将部众约束起来,整束阵势向不同方向奔逃。
自有人裹挟了那婢女以图自保,倒是没几人来招惹凌展,毕竟他方才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样子镇住了这些马贼的心神,见他只是带着个婢女,却将公主留下,一时间也没人留意其中蹊跷,只是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跑出一阵,前面已经能看到官军的影子,许琴儿忽然道:“凌展,你信我不信?”
凌展诧异道:“怎么?”
许琴儿道:“我先问你,你是怎么会来这里救我的?”
凌展答道:“此事一言难尽,总是我是路上偶遇你们大炎国的官兵,受他们之请来营救公主,想不到要救之人居然是你。”
许琴儿道:“恩,那你也应该是知道,我这公主是认了大炎国的国主做干爹得来的,不过我这都是被迫的,他们只是想找个人来完成这件事罢了。”
凌展点点头,道:“嗯,我明白,但是你究竟想说什么?”
许琴儿看了眼前方的官军,忽然道:“其实我根本不想和亲,不如你趁这个机会带我走吧,你不是大炎国的人,应该不会怕他们的追捕吧?”
凌展怒道:“那你方才又说回去后会放出消息救那婢女,我们这一逃,肯定会害了她。”
许琴儿转过头来,投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但仍是语气坚定地道:“不,你不明白,我和婢女更换衣服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这些官军也肯定以为她才是公主,你带了我走,他们还是会努力围困马贼展开营救的,她不会有事。反倒是我,难道你想我将来嫁给一个老头子么?想我一辈子在深宫中渡过么?”
凌展被她说得脑子一阵发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话,随后拨转马缰朝着一小股马贼身后追去,打算让这群马贼给自己二人当前锋,开出一条道路来。
他身上原披了件军队的皮甲做认记,避免被其他各路官兵误认,此时不得不脱了下来,恢复普通人的服饰,扮作个马贼模样。
官军中也有专门在远处观望局势的士兵,隐约见了这等情况,立刻飞报本队统领,请示此事。
那些统领果然不知公主与婢女掉包之事,问过了许琴儿的衣着打扮后,下令不做理会,只追那穿着公主衣服的婢女而去。
一路上因敌人变作了官兵,凌展只得将枪尖倒转,以枪杆招架袭来的兵刃,只求将官军迫开,并不伤人。
一开始前进路上尚有些困难,不过等各支军队都看清状况后,纷纷向那婢女离开的方向追去,他们的压力立刻减小了许多。
渐渐地,前方和两侧已经看不到一名官军,只有前方数十骑马贼
还在奔逃。
那些马贼有人回头见了他二人,只把凌展当做了同伴,可是当凌展看清形势要调转方向独自离去的时候,便有人高声呼喝起来,招呼着一众人改变方向,向二人追来。
凌展哪会将这几十人放在眼里,见他们追上,他忽的跳下马来,用大枪向马臀上抽了一记,对许琴儿喊道:“先去前面等我,我随后就来寻你。”
他这番动作,一来是担心许琴儿在此碍了手脚,二来,他不知为何,打从心底里不想许琴儿看见他杀人。
望着许琴儿乘马跑远,凌展转过身来,将大枪一横,横眉怒目面向这小股马贼。
此时马贼群中有人认出他来,蓦然怪叫道:“大家莫要追了,这人是方才那个杀人啊!”
但此时马群已奔至近前,数十人的队伍没有整齐号令,一时难以调转方向,已有两匹马冲到凌展身前。
只见他双手横握枪杆,蹲身向前一推,长枪撞在两匹马前腿上,立刻有咔嚓声传出,两马前蹄断折,将背上骑手颠下地来。
凌展一抖大枪,枪尖分做两个,刺中二人身体,立时毙命。
马群此时一阵大乱,众人纷纷想要转头逃走,奈何这番混乱反让许多人撞在一起,纷纷跌落马下。
凌展徒步冲入马群,长枪或刺人或刺马,根本无人阻挡,不一刻将人杀了一半,其余马贼更是向四面没命奔逃。
他已经厮杀半日,此时也杀得手软了,见马贼已散,于是收了长枪,寻了匹完好的骏马,跃上马背向着许琴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他又遇上几个刚好朝着这个方向奔逃的马贼,将其一一挑落马下,直到一个时辰后,这才追上了许琴儿。
许琴儿因为一直被绑缚在马背上,也不用她控缰,任由马匹一路前行,跑到一条小河旁才停下。
她经历一路奔波,头发衣服散乱不堪,乍看去如同难民一般。
凌展刚追上时,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许琴儿闻声转过头来,横了他一眼,娇斥道:“凌展你要死啦!快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你再笑,我就打你嘴巴了!”
凌展闻言收了笑容,只是眼中仍带着笑意,跳下马来走到她近前,伸手牵过马缰,一边结绳索,一边道:“你真的是许琴儿?我不是眼花了吧?竟然在这里看见了老同学,老熟人。”
许琴儿依旧嗔道:“废话,当然真的是我了,要不然我怎么认得你?”说着,她眼角忽然泛起泪花,“凌展,当初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想不到你也来了这里,见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她说着说着,泪水渐渐汹涌而下,如同两条奔腾的长河。
凌展一见,心下立刻有些慌了,手忙脚乱的把绳索解开,然后一手扶臂一手扶腰,试图将她搀下马来。
但也不知是被捆得久了手脚酸麻,还是因为情绪激动,许琴儿竟然一下从马背栽下,直扑在凌展身上。
虽然凌展武功高绝,身手敏捷,但一时间也反应不及,被一个娇柔的身子撞入怀中,下盘立刻失了根基,也随之倒在地上。
许琴儿正倒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涕泪长流。
凌展心中慌乱,不知是该将她推开,还是应该抱起。
蓦然间,许琴儿抬起头,樱口向他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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