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有了钱,马上就添置了八匹马,顺带连衙役也跟着沾光,有了马骑。
“师兄,这银子当真是我们的了?”官震犹自有些不敢相信。
“哈哈,当然了,你这不是正背着的嘛。”李策回头笑笑,看到官震那犹自不信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大哥,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每一次深陷绝境,你总能带给我们惊喜。”狄青由衷地感叹道。
“哈哈,瞧你们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李策挠挠头,哈哈笑道,“我这都是雕虫小技,也就混口饭吃嘛。”
狄青有些无语,混口饭吃?大哥你这混的可不止一口啊……李策瞧他那佩服的样子,心内笑道:我的狄大将军啊,你可是咱们大宋将来的战神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三人在前面哈哈大笑,后面五个衙役个个苦着脸,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这要是换做平常的囚犯,碰上了这样的美事,那一百两银子最终自然会落入他们的腰包,可现在押解的却是这三个煞星,面对他们谁敢动手啊,别他妈自己找打了,妈的,只能干巴巴眼馋啊!
换了马果然速度提高了很多,才到申时一刻,众人已经到了刑州,这一百多里地换成步行的话,得走一天才行。
“今天就在此歇息吧,也好参观一下刑州的风光。”李策在马上遥指前方的刑州城说道。
衙役头目薛兴生本想反对,这才走了几个时辰就不走了?太阳还老高呢,这不是浪费时间嘛,他还没开口,旁边就有同伴提醒他了。
“薛头,已经走得够快的了,这要没有马匹的话,恐怕咱们现在还在半路上呢,可别要惹恼了人家,把马匹收了去,人家骑马咱们凭脚丫子赶,咱就是累死也撵不上人家啊。”一个老衙役小声提醒道。
薛兴生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反正只要不耽误了就行,可别真要得罪了这煞星,俗话说拿人家的手软,这个李策看起来还是蛮不错的,自己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刑州的位置在河北西路的南面,它处于几州的交界处,而且有运河穿过,交通位置十分优越,故此也比较繁华。
有了银两,而且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李策也不知珍惜,挑城中最大的酒楼——东来客栈住了下来,不得不说古时客栈住宿还是极便宜的,李策要了三间上房,还不到一两银子。
东来客栈总共有三层,一层大厅是吃饭的地方,二层和三层是客房,李策要了三间上房,他们兄弟几人一人一间,众衙役可就没他这么大手大脚了,五个人要了一间大房,在二楼,住一晚才一百文。
众人安排好了行李,李策找到薛兴生,打了招呼说是他们三兄弟要出去游玩,晚饭不必等他们。
薛兴生望着李策悠闲而去的背影,心内五味杂陈,你这不是来跟我商量的,就是来通知我啊……妈的,当犯人当到这个份上,也是一种境界啊。
李策走后,薛兴生气得不行,发誓一定要给李策一点颜色瞧瞧,那老衙役劝道:“面子是小,我看这个李策还比较斯文,凡事跟咱们打个招呼,你瞧见他两个兄弟了吗?都不是善茬,尤其是最小的那一个,空手劈碎大石头,咱们五个人十个拳头加起来,也没那本事啊,忍一忍,赶快送完这趟差事得了,何必非要去计较呢。”
“犯人就该有犯人的样子,这样无法无天,成何体统,岂能因此废了法度?”薛头振振有词道,脸上全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老牢衙役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其实他岂不知这薛头哪有这么强烈的正义感,他不过是瞧上了李策的银子,而李策又没把他放在眼里,根本不曾想给他孝敬,这才惹恼了他,想找李策的麻烦。
“唉,终归是年轻啊,你看吧,薛头要倒霉了。”那老衙役小声对一个较小的衙役说道。
“那宋老,你怎么不劝劝他呢?”小衙役问道。
“薛头被银子迷住了双眼,劝不听了,唉,有些钱能拿,有些不能拿啊……”老衙役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心道:年轻没有经历过,吃一次亏也好。
三人兴冲冲出了客栈,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落在刑州城上,给这座古城平添了一种古色古香的意蕴。
李策望着落日,深深吸了口气,不自觉吟诵道:好看落日斜衔处,一片春岚映半环。原来古人作诗,真的是有感而发。
五名衙役在酒楼客房歇息,薛兴生道:“兄弟们,你们歇着,我出去一趟。”
年小的衙役忙起身道:“薛头要去哪里?”
薛兴生脸一拉道:“怎么?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
小衙役忙堆笑道:“不是,薛头,我的意思是我……”
“好了,赶了一天路不累是不是?哪这么多废话,一边待着去。”薛兴生怒斥一句,说完迈步出了门。
“我是想说要不要跟他一块,也好帮他提提东西什么的。”小衙役一边丧气地坐回床上,一边小声嘟囔道。
薛兴生出了酒楼,他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又回头望了望,这才急急朝东走去。
过了几个胡同,前方胡同口一人一身灰衣,头戴斗笠,倚
墙而立,由于斗篷压得很低,看不清到底长啥样,不过身材倒是魁梧得很。
薛兴生看到此人松了口气,赶紧疾步上前小声道:“可是马三爷?”
灰衣人一掀斗篷,薛生兴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好大的一条伤疤!只见此人脸上一条伤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右边嘴角,由于年岁久远,伤口外翻的肉也已变色,就像是一条大蚯蚓爬在脸上,真是有够瘆人。难怪此人要戴斗笠,这幅狰狞的形象走在街上,真能把人吓死。
灰衣人瞧见他害怕的样子,冷冷一笑道:“跟我来!”
薛兴生跟在后面,轻拍着胸口,回想着刚才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依伤口看来,应该是被人一刀给劈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活下来,这个马三爷也是个狠角色。
马三爷带着他走到胡同深处,见左右已经无人开口道:“说吧。”
薛兴生小心地左右张望一番,马三爷冷笑一声道:“这里没有人,方圆三丈内若是有人不会逃过我的耳朵。”
刚说完,吱~一声门响,旁边一处民宅的大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农妇,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她奇怪地看看薛生兴和马三爷,挎着菜篮子走了。
薛生兴一愣,不是说没有人吗?他瞧向马三爷,马三带着斗笠也看不见什么,只是他斗笠上的黑布颤动了两下……
薛生兴尴尬地笑笑道:“是是,早就听闻马三爷武艺高超。我们落脚在东来客栈,他们三人住天子上房,位置在二层最东面临河的三间。”
“好,一会我会带弟兄们先住进客栈,今晚寅时动手。”灰衣人冷冰冰道。
薛生兴走出胡同,一路心里都在纠结,上头怎么派了这么个人来暗杀,还自吹耳力能及三丈,妈的,连一丈内的老妇都听不出来,怎么看都觉得此人不靠谱!
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色已经有些发黑,三人这才回到客栈。
“刑州城也没什么好看的嘛,还不如咱们真定府呢,哎,饿死我了,早知道不出去了。”官震一进门就嘟囔道。
“喔,吃饭的人还挺多。”李策打眼一瞧,北面三桌都坐满了人,看他们打扮似乎是一个商队路经此地。
“小二。”李策招呼一声,走了这么久他也饿了。
“来啦,客官。”店小二应了一声疾步朝这跑来。
“哐当”一声,店小二跑得太急,不小心把旁边一桌的包裹挂到了地上。包裹散开里面却是一把弩,此弩颇为精巧,只有一个盘子大小,通体是精钢打造,所以掉在地上才会发出这么大的响声。
“妈了个巴子!”一个恶汉蹭地站起来,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去。
店小二直接被这一个耳刮子打飞了,他爬起来捂着半边脸哀求道:“客官息怒,客观息怒。”
恶汉还待继续施暴,一个戴斗笠的汉子出声道:“老二,住手!”那恶汉似乎颇为听斗笠汉子的话,闻言狠狠瞪了一眼店小二,x心有不甘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在屋里,你还戴斗笠,没毛病吧?李策嘀咕道,他这么一留意,发现斗笠汉子那桌,好多人似乎也在看自己,那些人瞧见李策投来的目光,忙一转头看向别处。
奇怪?刚才他们分明就是在看自己,自己发现了后,这才假装移开目光。这群人有十多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看样子也不像是商队,商队都是与人为善,遇到冲突也是能忍则忍,能退则退,刚才那汉子的表现哪里有半点商队的样子,倒像是土匪恶霸。而且还有既然带了弓弩,为何要用包裹藏起来,分明就是不像示人?
李策与狄青交换一个目光,狄青轻轻点了点头,他也看出了异样。
三人低头佯装继续吃饭,李策小声道:“情况不对,那些人似乎是针对咱们来的。”
“师兄,其他人的包裹里藏得也是兵器,你看那黑脸汉子手边的包裹的形状,分明就是一把利斧。”官震也小声道。
“嗯,还是小心为妙,可能是何瑞年派来的人。”狄青瞥一眼,低声道。那些人也已经在低头吃饭,不再言语了。
“且让我来试他一试。”李策轻笑一声。说完他拿起一个茶杯,轻轻往大堂中央一扔。
“啪!”一声脆响。
“砰、啪、哧、”各种兵器出鞘声响起,北面三桌的人蹭、蹭、蹭站了起来,一齐向李策这边看来。
“啊,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滑,没拿住,大家吃饭,吃饭。”李策站起来摆手笑道。
那边三桌人听闻他这么说,相互看看闷声不响地重新坐了下来。
官震暗中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李策低声道:“看明白了吧。”
狄青官震二人纷纷点头,狄青一直奇怪自己大哥总是时不时冒出一些鬼主意,像刚才投石问路的手段就极为高明,一般只有老江湖才会,可自己大哥居然也是信手拈来,真是奇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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