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陵身上的伤很重,蓬莱仙池的水有治愈的作用,十几天的时间伤口就都愈合上了。
平日里菡萏住在荷花上炽陵睡在荷叶上,两个人虽然距离很近不过菡萏很少主动和炽陵说话。
炽陵因为身受重伤这些天一直运功疗伤,直到伤口彻底愈合修为恢复后他才想到自己的老邻居。
菡萏盘膝坐在荷花中的样子非常美丽,长长的睫毛卷翘着,樱唇紧闭不点而朱,雪白的皮肤被她荷花一样颜色的衣服映衬着愈发的洁白无瑕。
每天炽陵都会坐在菡萏对面的池边盘膝打坐,她不睁开双眼他也不发出一声。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炽陵已经在山中抓来了野鸡烤熟,自己留下一块鸡肉剩下的都递给她。
菡萏从来都不会过问炽陵的身份,有他在的时候她会毫不担忧的避关几个月甚至几年,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两个人也是这样相处的一样。
炽陵看着菡萏的仙气越来越重,而他的功力也比以前高了几层。
他一直守在蓬莱仙池旁,觉得她饿了就给她找来食物,觉得她闷了就坐在她隔壁的荷叶上给她讲故事。
这样的相处模式就如同之前的那一千年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唯一改变的是如今他面对的不再是一朵永不盛开的荷花而是一个漂亮的荷花小仙。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年,直到有一日炽陵抓野鸡回来看到菡萏所在的那朵巨大的荷花再次合拢变成花苞的时候,他知道菡萏要长大了。
菡萏不知道自己修行了多少年,等她从荷花中苏醒的时候忍不住抻了一个懒腰。
巨大的荷花随着她的动作花瓣一层层的打开,远远望去那景观美不胜收。
“炽陵!”菡萏在看到一片明亮后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
叫出这个名字后她眉头蹙了一下,这个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叫出这个名字?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菡萏看了一眼后眼眸一沉。
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从树林里跑向仙池,看那女子全身都是血迹怀里婴儿不断的啼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在跑了几步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怀里的孩子被撇出了很远,她倒在地上吐出鲜血想要挣扎着爬向婴儿却没有一点力气。
菡萏看到那女子的胸口被后背上的长箭射穿,命不久矣。
她站起身飞到了那女子的身边,“你是什么人?”
柔澜听到耳边传来了虽然冰冷却很好听的声音,她拼尽了全力抬起头的时候呆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白玉无瑕倾城绝色,容颜冰冷却美得让人心里滚烫。
“孩……孩子!”
菡萏听到婴儿的哭声,她走过去把襁褓中的孩子抱起然后回到女子的面前。
那孩子哭得泪眼汪汪却在被菡萏抱起的时候止住了哭声,发现菡萏看过来婴儿还咧开组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菡萏这心一下子就被婴儿的笑容给融化了,她看向那女子的目光也柔了许多。
菡萏抱着孩子看向重伤女子,“孩子无事。”
听到孩子没事女子笑了,可笑笑又哭了出来。
“你为何要哭?”菡萏蹲下身子看她。
“姑娘,囡囡是我女儿,刚刚才满月,我怕是不行了,求姑娘救我女儿一命,柔澜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不会忘了姑娘的大恩大德。”
菡萏看到女子想要给她跪下她一挥手阻止女子。
“你叫柔澜?你女儿叫囡囡?”
柔澜点了点头,“姑娘,囡囡很听话她吃饱了就会睡觉从来不乱哭乱闹,我求姑娘看她这么小没了亲人救她一命,让她为奴为婢都好,求求姑娘了!”
“谁伤了你?”菡萏看到怀里婴儿乖乖的躺在她的怀里,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婴儿脸上摸了一下,软软的滑滑的,让她的心更柔软了。
“剑山掌门庄弼。”柔澜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人一样。
“庄弼?”菡萏沉思。“为何要伤你?”
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像她这样一闭关就会忘了很多事情的仙子也是醉了~
“他说我女儿有仙根要和我家囡囡双修,我女儿才一个月他就要抢了去。我夫君还有公公婆婆护着我和囡囡都被他害死了。”
菡萏眼眸眯起,“真是无耻。”
“姑娘,庄弼他现在是剑山的掌门,道貌岸然心肠歹毒,他说囡囡是他上百年来见到的唯一有仙根的姑娘,怕是不会放过她。我求你救囡囡一命,求求你!”
菡萏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儿,然后把目光移到柔澜的身上。
“好!”
听到菡萏的话柔澜再没有牵挂,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眼前这个仙子一样的姑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谢谢姑娘!”柔澜安慰的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双眼。
菡萏怀里的婴儿扁了扁嘴想要哭,菡萏摸了摸她的头发。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你母亲和你父亲团聚去了。以后跟着我,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此时山外一声巨响,菡萏眉头蹙起,她抱着婴儿走了两步看到十几个身穿情意身背长剑的剑山弟子冲了过来。
在他们之后走来一个容貌三十几岁英武不凡的男人。
庄弼在看到菡萏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修为在他之上的仙子,他虽然要找有仙根的女人双修不过面对真正的小仙却不敢有一丝亵渎之心。
和那些师兄弟经过上百年的明争暗斗,他师父在所有徒弟中选择了他当了剑山掌门之位,他不论在谋略和修为上都是剑山数一数二的,这看人的眼光也是不同常人。
庄弼觉得眼前这少女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而菡萏眼眸一眯想起庄弼就是当年偷走了自己大*的人。
此等小人竟然能当上剑山的掌门?修仙门派的人眼睛都瞎成什么样子了?
“擅闯蓬莱山,你们可知下场如何?”菡萏冷冷的看着庄弼。
庄弼的目光一直在她怀里的婴儿身上,说实话菡萏这样的仙身如果能为他所用他很快就会渡劫飞升,可惜这样的女人他招惹不起,还是把主意放在那孩子身上的好。
他虽然一百几十岁可因为修仙他的容貌一直保持在人生中最鼎盛的时期,就算把一个婴儿养大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他还等得起。
此时听到菡萏的质问庄弼笑了一下,“姑娘不要误会,我们剑山出了叛徒,一个叫柔澜的女人偷了我的小徒弟,就是姑娘怀里抱着的那个,希望姑娘能把徒弟还给我。”
“徒弟?”菡萏冷冷的容颜上浮现一抹鄙夷的笑,“这明明就是我徒弟。”
庄弼眼眸一瞪,“姑娘这是不打算把人还给我是吗?”
菡萏眉头动了一下,“她本就不属于剑山,何来还不还你一说?如今她是我徒弟,想要带走她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本事。”
“师尊,这丫头不识好歹,我们还对她客气什么!”剑山的弟子在一旁看不下去,已经拔出了宝剑。
庄弼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剑山几个比较冲动的弟子持剑冲了上去。
菡萏目光一寒纤手一挥无数锋利冰刃飞了过去,然后那几个剑山弟子全都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庄弼看到菡萏露出的这一手后眼眸一沉,“都给我回来!”
“师尊!”剑山弟子想要冲上去给同门报仇听到庄弼的话后都站在原地。
“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怀里的孩子已经拜我为师,她的家人在临死前把她托付于我,我得对她负责。”
菡萏眼中浮现一抹蔑视,“是托付还是被你逼死了?堂堂剑山掌门如此无耻你的弟子都知道吗?小时候偷人家东西,老了也没改掉这个毛病,你活得有意思?”
庄弼眼眸眯起倏然瞪大,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少女不就是一百年前追到剑山讨要荷花的那个丫头吗?
想到当年她就能在剑山横着走,如今想要对付她怕是更不容易。
权衡再三后庄弼笑了,“姑娘真能说笑,既然姑娘认了那孩子做徒弟也是她的造化,姑娘这里清静雅致我们就不打扰了。!”
剑山弟子不知道掌门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要走,不过掌门的决定他们也不好违抗扶起那些受伤的同门跟着庄弼一起离开。
菡萏本就不想伤人,看到庄弼识相的离开她一挥手清理了地面上的血迹。
抱着孩子把柔澜安葬在蓬莱山上菡萏回到了仙池,看到躺在她荷花中的漂亮婴儿她用手托着下巴发呆。
炽陵回到蓬莱山的时候看到结界被人破坏,他大惊失色的跑到仙池在看到坐在荷花中用手托着下巴的菡萏时呆住了。
菡萏听到有脚步声一伸手甩过锋利的冰刃,炽陵利落的躲开后眉头一挑。
“菡萏,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动手你觉得好吗?”
菡萏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眼眸动了一下,“炽陵!”
她猛的回头看到身后的池边站着一个玉树临风俊美无俦的男子。
“一百年不见,变漂亮了!”炽陵邪魅的一笑,眼角眉梢都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妖媚。
菡萏没想到自己竟然闭关了那么久,久到炽陵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你也是,漂亮了!”
炽陵轻轻一纵到了荷花旁边的荷叶上,“结界被破坏了,什么人来过?”
“你去哪里了?不是说等我出关吗?”菡萏忘了很多事情,不过炽陵说过的话她还记得。
炽陵笑了一下,“族里的事情,现在都办妥当了。这孩子是谁?”
看到荷花中的婴儿菡萏把之前剑山的人来抢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现在是我徒弟。”
炽陵看了婴儿一眼,那婴儿看到他的时候咧开小嘴笑了,看起来似乎还挺可爱的。
“所以,你决定让她和你一起修行?”
菡萏点了点头,“结界被破坏了,你能修好吗?”
炽陵笑了,笑容迷人勾魂,这世上能抵抗得住他笑容的女人寥寥无几。
菡萏也是愣了一下,“炽陵,有没有人说过你比女人还好看?”
……
炽陵嘴角抽了一下,“及不上你!”
菡萏听完后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炽陵眼睛瞪大,这丫头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这孩子叫什么?”炽陵看着那笑米米的婴儿。
菡萏想了想,“你取吧!”
没想到菡萏这么重视他,炽陵心里一喜,他看到婴儿额心有颗朱砂,“叫红珠吧!”
菡萏点了点头,“挺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菡萏和炽陵开始为了如何教导红珠而争论不休,虽然每次炽陵都和菡萏持不同的意见,不过最后还是都依着她。
红珠虽然有仙根不过毕竟是普通人,十五年后已经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少女,而身为她师父的菡萏看上去还没自己的徒弟成熟。
“师父,炽陵师父去哪里了?”红珠好多天没看到炽陵围着菡萏打听。
菡萏倾城容颜总是淡漠如水,清冷的感觉像是被冰封住一般,相比菡萏的冰冷红珠则热情如火像朵耀眼的牡丹。
在蓬莱山待了十五年红珠和菡萏炽陵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虽然菡萏性子冷不过红珠并不惧怕她。
听到红珠打听炽陵的下落菡萏眼眸动了一下。
“没听他提去了哪里,红珠,你找他有事?”
红珠脸色一红,“师父,我能下山一趟吗?”
菡萏淡淡的看着她,“你不怕剑山的人找你麻烦?”
“师父,徒儿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剑山的那群人我能躲就躲,躲不过也不会吃什么亏的。你让我出去看看好不好?”
红珠拉着菡萏的手臂撒娇,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姐姐在求妹妹。
“去吧,去历练一下也好!”
“谢谢师父,我去收拾一下。”红珠兴高采烈的跑去收拾东西。
菡萏看着红珠高兴的样子不由得托起了下巴,一百多年没有离开过蓬莱山了,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
“师父,这是什么?”红珠收拾东西的时候梳子掉进了池水中,她去水中捞梳子顺手捞上来一个玉牌。
菡萏接过红珠手中的玉牌,看着上面的白虎图腾不由得眉头蹙起。
尚大哥!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和人有过约定,那人说过要等她出关就会来见她。
菡萏握着玉牌然后看着红珠,“我同你一起出山。”
红珠愣了一下,“师父,你不是说过不打算离开蓬莱山的吗?”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菡萏低头看手中玉牌的时候没看到红珠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
两个人收拾妥当离开了蓬莱山,一路上红珠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师父,我们要不要给炽陵师父留封信?他如果回来看不到我们的话也好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不必。”
菡萏和炽陵这么多年一直谁也不干涉谁,炽陵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她也是指不定哪天就突然闭关,然后就是几年后才会出关。
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一直这样相处都已经习惯,菡萏从不过问炽陵太多,而炽陵只要想说就会把他不在蓬莱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他。
红珠回头看了一眼被菡萏用结界封上的蓬莱山,“师父,炽陵师父离开这么久你都不担心他吗?”
菡萏看了她一眼,“担心?为何要担心?”
题外话:
应该是连元祁的一起写了,么么哒~~~~ 花田喜嫁,拐个狼王当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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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番外:千年恋(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