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已经忘了,只记得当初在公园里面看到一个男孩背着吉他,就想着也买一个。父亲对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顺,耐不过她的撒娇就给她买了一把吉他。
只不过,那时年少,她学了一段时间就没继续学下去,吉他也因此蒙尘许久,一直到搬进侨中之后。
搬进侨中,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起初她一直都待在教工公寓内,闲来无事就重新接触了吉他。自她失明后,能做的事情变的很少,好不容易找到一件事情可以解乏,便重新开始学习吉他。
对于吉他,她有着一定的功底,几天下来便找回当初学习弹吉他的感觉。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弹吉他还是可以的,她偶尔会听着网上的曲子,而后一个人静静地摸索。
失明后的她,大多时候就是一个人静静待着,只不过之后有了吉他而已。
慢慢的,吉他就成了她一个‘好友’,时常与吉他相处在一块。只是,弹吉他的声音毕竟会影响到左邻右舍,在经过父母的同意后,她曾带着吉他到园林内弹过。
父亲见此,便在园林内弄了一个秋千,她挺喜欢那个秋千,便是没有弹吉他也会去小坐一会儿。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邂逅了莫秋风。
上帝给人关上一道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失明后她的心眼反而比常人明亮许多。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少年,她感觉的出来。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少年与她在某些方面有着共同点,两人都喜欢安静的环境,比如说园林的优雅。在园林的时候,她总是坐在秋千上,而少年总是坐在石椅上,那种感觉很不错,竟是让她觉得有几丝美好之意。
失明后她就没有朋友,少年的出现,也许是上天给予她的,难得的友情,她这般想着。他曾说过在她身边会很放松,其实她也有同感,有他在身边她也会觉得怡然起来。
她喜欢那种安逸的相处方式,一段时间下来,她和少年的关系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前几天,她还笑着说有机会弹吉他给他听。
她想着,那优秀的少年温润儒雅,很容易成为他人的知己,也包括她。不知等她弹吉他给他听的时候,他会不会成为她这伯牙的钟子期。
“晓雯,等会儿还去园林那边吗?”
当苏晓雯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赵莹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而后轻声问了一句。自从丈夫在园林那边弄了一个秋千后,女儿去园林那边的次数多了起来,她看在眼中也颇感欣慰。
晓雯自失明后极少出门,能有现在的改变,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同时的,自晓雯失明后,极少和外人接触,现在能和莫秋风相处的不错,倒也让她的心宽慰许多。
她的女儿,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少女了,失明带给她的负面影响也在逐渐减少,这很好。
她本是一个普通的家长,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当女儿失明后,她的心愿就浓缩成了小小的一点,只要女儿过的开心,就够了。
“啊,是的妈妈。”
苏晓雯从走神中醒转,眸子定定地看向前方,而后缓声开口道:“我和秋风约好了,下午在园林见面。”
女儿看的方向是正前方,却不是她这边,赵莹看着女儿,而后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发丝,轻声说道:“晓雯和秋风约好了什么事吗?”
“我前几天答应他,要给他弹吉他的。”
苏晓雯想了想,这般开口说道:“他也说想听我弹吉他呢。”
“哦,这样啊。”
赵莹了然地点头,尽管苏晓雯看不到她的动作。顿了顿后,赵莹将手掌覆在苏晓雯手背上,而后低声询问道:“晓雯,你觉得秋风这孩子怎么样?”
“他?”
苏晓雯安静地想了想,而后颔首说道:“他对人很好。”
突然的,苏晓雯似是听出了赵莹话中深层的含意,耳垂微微泛红,却是少见不依地说道:“妈,你该不会误会我和他了吧?”
“怎么会呢。”
赵莹低笑一声,手掌依旧覆在苏晓雯的手背上,而后欣慰地说道:“妈很高兴你能有现在这样子,说起来还得感谢秋风呢。”
“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苏晓雯低低说了一声,话语声不是很大,赵莹看着女儿姣好的面容,心中低声一叹。若不是因为失明的缘故,她漂亮的小女儿,该是多受小男生们欢迎。可自从失明后,她很少与外人接触,现在莫秋风的出现,带给赵莹更多的是欣慰,欣慰女儿终于交上朋友。
至于之后怎么发展,她只要女儿开心就好。何况,秋风那孩子也不错,她看着喜欢。
母女俩在沙发上说了一会儿贴心话,苏晓雯想着快到约定的时间,便对赵莹开口道:“妈,我去拿吉他了。”
“嗯,吉他挂在你卧室的墙壁上,还是老地方。”
看着苏晓雯起身,熟稔地进了卧室,摸索了两下取了墙壁上的吉他,赵莹看着看着就笑了,只不过眼角带着些许的晶莹。
她和丈夫将倾尽所有,只为换女儿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边,苏晓雯取了吉他后,因为担心磕碰到吉他,一只手护在吉他前方,一只手稍微摸索地走出卧室,来到客厅这边向着记忆中沙发的方向开口道:“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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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柔声应了一句,赵莹起身扶着苏晓雯的手,向着园林那边走去。苏晓雯能够在公寓内熟稔走动,但出外后就有些麻烦了,大多时候都需要有人给她带路。
来到园林这边的时候,莫秋风已经等在这了,他正坐在石椅上,见着赵莹和苏晓雯过来连忙从石椅上起身,对赵莹问好,“赵老师。”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不用那么拘谨了,叫我阿姨就好。”
少年乖巧地站在石椅边,赵莹越看越喜欢这少年。她本就是少年的语文老师,对莫秋风也是很了解,清楚少年的优秀,也清楚少年那温润的性子。
“赵阿姨。”
听着赵莹开口,莫秋风自然顺着改了口,唤了一声后目光转向赵莹身边的苏晓雯。她正抱着吉他站在赵莹身边,也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对柔柔的眸子转了过来,而后绽放出韵雅的笑意。
赵莹将苏晓雯送到园林这边后也没留下打扰两人,在离开之前,笑着对莫秋风说道:“秋风,我家晓雯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可不要欺负她。”
莫秋风尴尬地挠头,而后轻声说道:“我不会的。”
苏晓雯那边,听着母亲的话后,眨了眨眼睫不满地唤道:“妈。”
听着苏晓雯那带着一丝不满一丝娇嗔的声音,赵莹宠爱地抚着苏晓雯的发丝,而后低笑道:“晚饭时候我再来接你。”
等赵莹离开后,莫秋风和苏晓雯还带着一丝刚才的尴尬,前者毕竟是男生,率先开口化解那一丝尴尬地说道:“这是你的吉他吗?”
苏晓雯正坐在秋千上,腿上搁着那吉他,闻言微微点头,手指在琴弦上拂过,“买了好几年呢。”
“挺好看的。”
这是一把粉色的古典吉他,相比常见的古典吉他,这把吉他要小巧精细一些,许是苏正堂特意给女儿订做的吉他。因为已经有几年的历史,这把吉他的漆光并不是很亮,反而增添了朴实感。
这把吉他早在她失明以前就买了,因而苏晓雯也记得吉他的样子,听到莫秋风的夸奖后轻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好看,当时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刚买的那会儿,每天都在学怎么弹吉他。不过,那时候毕竟是小孩子,兴趣一会有一会没的,练了一段时间就没练了。一直到去年,才重新开始练吉他的。”
苏晓雯顿了顿,眸子转向莫秋风这边,低声说道:“我等会弹得不好,你可不能嫌我。”
“我怎么可能嫌你。”
莫秋风低笑着应了一声,苏晓雯闻言耳垂微微泛红,“那就说定了,不能嫌我弹得不好。”
在正式开始弹吉他之前,苏晓雯手指拨弄了两下琴弦以便找到手感,莫秋风就坐在石椅上看着。少女坐在秋千上,细长漂亮的手中微微拂过琴弦,带给他视觉上的美好享受。
稍稍试了一会儿,苏晓雯对莫秋风说了一句,便开始弹奏吉他。只不过,刚刚弹了一会儿,莫秋风就发出一丝惊讶的话语,“咦?”
倒不是苏晓雯弹得不好,只是她选的曲目,却是《栀子花开》。这首歌好歹是他‘创作’的,自是熟悉无比,刚听了一小段就听出来了。
苏晓雯却是不知莫秋风心中所想,听他发出惊讶的声音只当他在嫌弃她弹吉他的功底,脸上有一丝错愕不及闪现,下意识停了手中的动作。
莫秋风反应过来目光转向她脸上的时候,正好见着几丝无措在她脸上浮现,心中为止一顿。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弹得很差?”
“不是的,你弹得很好。”
“那你...”
见着她脸上有犹豫之色,莫秋风顿了顿,而后低声笑道:“你知道你弹得这首歌吗?”
“知道的,栀子花开,很好听的一首歌,也挺有名的啊。”
他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苏晓雯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低声回应了一句。而这时,耳边传来少年柔柔的话语声,“晓雯,这首《栀子花开》是我唱的。”
“咦?!”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话语,竟是令苏晓雯没反应过来,姣好的面容上,少见地露出呆愣的神情。莫秋风看着心中柔软又觉得好笑,低笑着开口道:“怎么了?有那么奇怪吗?”
“啊,不是,这个...”
她小脸的表情纠结了一下,而后好奇地问道:“栀子花开,是你的歌?”
“对啊,是我初中时候写的,怎么样,我厉害吧?”
“你好臭美。”
听着少年自夸的语气,苏晓雯不知为何感到心情也愉悦,低声嗔了一句而后又接口说道:“不过,你真厉害,这首歌有好多人喜欢呢。”
“那你也喜欢吗?”
耳边传来少年柔柔的话语,苏晓雯愣了一下,而后手指在琴弦上划过,偏头看着莫秋风那个方向,苏晓雯颔首轻言,“我当然也喜欢了,不然也不会选这首歌弹给你听了,谁知道这首歌就是你唱的呢。”
“秋风。”
“嗯?”
“既然这首歌是你唱的,那我来弹你来唱好不好?也让我听听现场演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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