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魂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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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宛的速度非常快,再加上气势汹汹,一路所向披靡!不长的时间就到了城门之下!



    但是亚克西没有减速。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一点,落在小宛群中,同时高呼:“快开门!不然我踏平你这鸟城门!”



    刹那间,众驼嘶鸣,不要命的撞在了城门之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守城的将士脸色大变,那小将军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亚克西和慕泠涯,只是慕泠涯看起来如同一尊冰雕,模样有些痛苦,但依旧眉清目秀,透着出尘的气息。



    再看远处,乌拉和国王带着数千士兵紧紧的追了过来。人群中间,一团黑雾缭绕,隐约看到一个充满煞气的人杀来!



    鬼司!



    他在一瞬间反应过来,随后似打定了主意,猛地下令道:“来人,给我加固城门!若是放跑了,我们个个都要人头落地!”



    “诺!”



    众士兵跑到绳索边,牢牢的抓住。如同拔河一般,开始僵持!



    “妈了个巴子!劳资非撞破你这鸟城门不可!”亚克西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骂道。紧接着,他拿出了一个灰色的铃铛,这铃铛没有慕泠涯的锦瑟好看,但上面篆刻了一串西域的字,翻译成中便是····王!



    这是一个沙驼铃,篆刻了王的沙驼铃!



    他毅然摇响了手中的沙驼铃,一串低沉的铃铛声扩散,声音不大,但所有的小宛都听到了。包括小黑!



    下一秒,所有的小宛双目赤红无比,如同疯牛一般发了狂的冲撞,冲在最前面的一下子没站稳,顷刻间就被后面的小宛踏成了肉酱!但这血腥的场面似乎愈发的刺激了它们,变得愈发的疯狂!



    亚克西的小宛双目并非赤红,它的瞳孔中,带着一丝淡紫色!那是小宛之王血脉的象征!只是它却离小黑离得远了一些,它似乎····在害怕!



    小黑的瞳孔并非赤红,也并非淡紫,而是·····一片漆黑!它双眼闪过一丝漠然的绝情和隐藏极深的滔天怨恨!就在乌拉将匕首捅近身体里的刹那,就变了,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可以说这一切,都拜乌拉所赐!



    只见小黑一声暴戾的鸣叫的,一股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城墙上的士兵一阵哆嗦!



    这一下哆嗦,立刻让绳索松了松,城门松开了一条缝隙!



    小将军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众人面前,齐力拉住!



    就在这时,国王等人,到了!



    鬼司并未说话,抬手便幻化一对巨大的魔爪,抓向亚克西所在的小宛。



    他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要把亚克西和小宛之王一起捏成碎片!



    亚克西猛地回头,神眼匕首紧紧握在手里,神色极为疯狂。



    “来啊!你来啊!我亚克西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誓与公子共存亡!”



    粟峥此刻突然一把跳了出来,对着那魔爪暮然一指。



    “定!”



    下一刻,亚克西心有灵犀般,将神眼匕首往虚空中那么一划拉。



    这魔爪一顿,再经过神眼匕首一划拉,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团黑雾,被匕首吸收!



    “唔!”



    鬼司喉咙一甜,硬生生的将一口血又咽了回去,看着粟峥,竟是出奇的平静。



    “你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我的意料,小娃娃,随我走吧。我要抹去你的记忆,让你盛我衣钵,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粟峥捏了捏鼻子,冷哼一声道:“小爷我不稀罕你那偷鸡摸狗的招数,我有公子和尹哥哥教,你要是敢乱来,早晚有一天定让你生不如死!”



    “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喜欢!嘎嘎嘎嘎!”



    他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尖锐,如鬼哭狼嚎,极其刺耳!



    粟峥皱眉,“你踏马是不是被小爷给阉了?啊啊啊!一定是这样,那我更不能认一个阉人做师傅,那是太监啊!说出去多丢人!”



    鬼司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竟是一步踏空而来,直扑粟峥!



    “小杂种!老夫也让你尝尝阉人的滋味!”



    “轰隆隆!”



    小宛国的城门,在同一时间,被撞开了!



    亚克西连忙一挥长鞭,小黑也紧随其后,冲到门外。



    粟峥并未逃跑,而是一脸笃定的看着鬼司,嘴角上扬,带着嘲讽,带着冷笑!



    下一秒,鬼司的双手死死的划过粟峥的身体,但粟峥却如同虚幻一般,化作光芒消散!



    城门之外,突然传来粟峥的长笑,“不陪你玩了,你这阉人!”



    鬼司还想动作,突然发现这些光芒竟迫使他的精神力渐渐消散,再想去追,已然力不从心!



    “这·····怎么可能?”



    ······



    雪皇宫。



    殷浅浅淡淡道:“十七国不是傻子,巫术无孔不入,他们暂时不用,是因为想谋而后动。一定要有法子控制住他们的巫师。你也看见了,巫术施展,普通将士,命如草芥。”



    重学凰若有所思。



    敦煌城外,忽然一阵风扬,滚滚黄沙,映衬那金甲之兵,铁血肃杀。这风来的诡异,十七国将士却似早已知晓,不做惊慌之态。而敦煌之兵目漏惊疑,心里隐隐不安。



    “不好。”殷浅浅心中笼罩这一层浓雾,使她越发心慌。



    那是……那是一种无由来的心慌,久违的感觉。



    巫者的直觉。



    “我感到了,一种魔魅的力量。”



    敦煌城外,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芒自远而近,地面隐隐震动。黄沙阵阵中幽蓝隐隐,显得诡异而不详。



    近了,那原是十骑。



    玄甲十骑。



    重雪凰手腕上的锦瑟忽然大躁,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听闻星月古城统治下的十七国中,有一支玄甲十骑,由巫术师组成的一支小队伍。呵,巫术师在星月古城何等尊荣,也就只有她能想出这个法子,若多一些巫军,还不是她的天下了?”殷浅浅说的云淡风轻,末尾隐隐有些讽刺,重雪凰以为她是不服,却没想到殷浅浅下一句话却是忧心忡忡,缓缓道来:“我也佩服她,能组建一支巫军,这世上,还有谁呢,有那样的力量和智慧,可以让巫抛却尊严来追随。”



    这一刻,殷浅浅突然想通了,那样一个孩子,本就是天才。而一个天才,心中有超越神邸的野心,却不慌不乱,内敛到了极致。这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她突然想起久远的岁月,她也是个孩子,那个小家伙就这么被抱到她的面前,她看一眼就知道了,这是个注定要与天争的女子,于是她笑笑,说出星女不二的箴言——她将是西域最强的祭师。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她们今后对立的结局,还算不出这个孩子身上的渊源跟她有多深。



    殷浅浅想,她们,都注定要与这命运,与这天搏上一搏,不为别的,就为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自由。



    玄甲十骑兵至城下,一字排开。这些是巫师,身上有股子与生俱来的诡异,像是浩渺星辰,又像棋盘诡珠。奇奇望上去的时候,就像毒蛇的眼睛,冷漠而仇恨。



    敦煌将士冷汗直冒,他们已然知晓这是巫,具有任何人望尘莫及的能力,点石成金,呼风唤雨。



    对于他们,巫十来仰望的,不是来对抗的!



    任何一个将士也没想到,终有一天,他们要跟自己一生都仰望而敬畏的巫刀剑相向!



    没有人动手。



    雪皇宫中。重雪凰脸色忽的白恶起来,她道:“凡人怎么敢杀巫?”更何况,也杀不了巫。



    殷浅浅却像听到一个笑话,她嘴角的笑意讽刺而清冷。



    “我也是巫。”



    却又无数人来杀我。



    重雪凰手一颤,暗道,是了,她也是巫,是一个真正的巫,她血液里的巫族传承,世上没有比她还高贵的,她是被天认同的圣。



    可是,她却要与天争,与命斗。



    很多人要她死,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怕她,这个少女,已经让人恐惧。



    淡漠清明,她就是以一个这样的姿态,骗过了所有人,那隐在黑暗里的利刃早早被她握住,那外人不知的心底,压下了所有怨恨何不甘,只等那么一个机会,破土而出,势必焚尽所有!



    城墙之上传来淡漠的声音,敲醒恐惧的人心。



    “毁我家国着,无论天地人鬼神,杀。”



    这么一句话,在敦煌上空久久回荡在四方天下越传越远,在无数迷茫的心里穿云裂石,直抵人心最脆弱的地方,树立起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山,敦煌将士听闻,眼中烧起灼灼烈焰,战旗纷飞的声音如同九天神雷,那一声惊世的杀意之语,那一声淡然的处变不惊,那一份悠远的世外繁音,就好像千百年前那个时代的序幕,倾尽我心!



    玄甲十骑已经动手。



    那宽大的袖袍之中响起奇异的叫声,似乎千百只蝶齐齐振翼,嗡嗡之声饶人耳膜。



    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星女已经传声了,她不会不管我们的。这些星月古城的巫术师,是我们的敌人!”



    有人轻声说道。



    伴随着那人的声音,玄甲十骑袖中的振翼声越发大了!忽而一阵黄沙席卷,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便在此刻!



    数千只黄蝶隐在沙尘之中冲来!触须上火红火红,死气沉沉的眼睛像坚硬黝黑的岩石。



    它们飞到敦煌城墙之上,撒下无数细细碎碎的花粉,落在敦煌将士的铠甲上,长戟上。



    “这是什么东西!”



    话还未落只听惨叫声此起彼伏,那花粉原来无数蛊虫幼崽!沾染在金属之上则会瞬间爆裂!铠甲消融!空气里传来浓郁的幽香,敦煌将士的心神似乎随之飘荡。那香气指引,敦煌将士们举起长戟,眼中血色渐显,杀意毕现!却不是指向城下的十七**队,而是,指向自己的战友!!!



    惨叫,愤怒,惊疑。



    他们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自己的长戟深深刺进同伴的心窝,双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是悲痛,愤怒,狰狞,种种表情混合在一起,成了万分的空茫!



    十七国中心,有一个声音清清淡淡地说:“这将是敦煌最大的心魔。无人可以解脱。”



    十七**队再次攻城!



    敦煌,危危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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