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花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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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羽的心第一次有些凝重起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子,连番奇遇,如今已经到了让他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好在他已经发现了眉目,这双龙戏珠被花蓁蓁洒了一种药粉,导致花瓣收拢,只有消除了这药粉,方能使得花儿绽放。

    可是这决赛是有规定的,不能损伤花儿。如此一来,也一下子难倒了他!

    反观慕泠涯,貌似就没打算让花儿绽放,竟是对着一个小丫鬟讨要一杯香茗喝。

    梁羽不再看它,此时也不管那么多了,掌心运功,一丝暖洋洋的热气缭绕在手掌周围,随后缓缓的贴近双龙戏珠!他决定用内力蒸发药粉,只要药粉蒸发,让花儿开放便不再是难事。

    只不过力度需要把握到位,一旦内力过猛,将花儿烧坏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不敢急功近利,只能慢工出细活,跟慕泠涯拼时间!

    另一边,慕泠涯接过小丫鬟递来的香茗,温儒雅的道了声谢谢,小丫鬟顿时面红耳赤,低着头走到花蓁蓁身后不敢再看他一眼。

    慕泠涯轻轻微泯了一口,此茶也许及不上苏问青,但手法也极为讲究,一口喝下后,也是唇齿留香。

    他轻轻点了点头,再次泯了一口,只是这次他并未喝下,而后运以内力,喷在了彼岸伴生花的花瓣上。

    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这一口喷出,立刻在空中结成了一个个小水滴,落在花瓣上后,迅速变了颜色。

    就像是染了颜料,迅速转变成淡淡的黑色。他静静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知道水珠转变成墨色,慕泠涯已经知晓时机成熟,内力一震,水珠即刻震去。

    他缓缓坐了下来,将彼岸伴生花捧在怀里,谁也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反观梁羽,一丝丝黑气从花瓣上蒸发,化为虚无。慢慢的,花瓣开始舒展开来,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花骨朵模样了。只要花儿全部绽放,那他就会获得胜利!

    慕泠涯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彼岸伴生花,不曾言语,也不再动用任何内力,只是这般默默着抱着。

    梁羽冷笑:“放弃了么?算你识相!”

    双龙戏珠,两朵花骨朵绽放在即,张老更是眼巴巴的望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梁羽眼睛也变得灼热起来,眼睛深处爆出一抹精光。

    一道惊呼响起,随后便是万千吼声!梁羽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后不可置信的回头!

    彼岸伴生花轻盈的摇曳在风中,那绽放之后的模样,是如此的惊艳绝人!只见触目满是耀眼的绯色,如一刹那的云霞变换,一双清廋的腕子拖来一丝天际最美的残绯,恰巧编织入了伴生的花魂。

    那绽开的绯色花瓣,朝露云霞一般的存在,似与山河融为一体。那花蕊极是通透,像是江南最秀美的女子手中染成的天水碧色。

    彼岸伴生,她似乎遗世独立,以淡然之姿,静看不知多少个朝暮。

    绯色,很少有绯色,让人觉得清绝。

    “嗤!”

    也许是梁羽愣神的缘故,掌心的火焰瞬间一热,将双龙戏珠烧成了灰烬。

    王利猛地高呼:“今年的花王终于诞生了,那就是莫之远莫公子!”

    “哄——”人群顿时爆发万千呼声。

    在一瞬间,梁羽的眼神爆发出一丝极端的杀意,似成实质化般直逼慕泠涯。

    慕泠涯微微抬眼,那双明眸中带着望穿世界的孤寂感,梁羽瞳孔剧缩,心神大震,他在一瞬间,有了一种被苍生俯视的感觉!

    梁羽那隐藏在袖袍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发出咔咔咔骨骼碰撞的声响,煮熟的鸭子飞了,换做谁都不好受!但他还是忍住了杀意,一声不吭的走下高台。

    花蓁蓁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盛放的彼岸伴生花,眼波流转间的那一池春水,乍起三千涟漪。

    “王利,先请莫公子入朝露亭吧。”

    王利这才从彼岸伴生的震撼里回神,他回头道:“是!”

    洛阳城内的夜色,不知是何原因,仿佛自骨子里透出一种浅薄来。星疏月清,云层悠悠重叠。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饭后闲暇时,带着家人在街上逛着,清爽的风拂过,多少是使人舒心的。

    可有些人就不见得舒心了,比如周子悬。

    他一个人走在繁华的夜幕,似乎在与众生往来,转瞬间已擦肩而过。

    三三两两的年轻女子提着灯笼从他身边经过,带来一片香风,他瞥了一眼,又把头低下,自顾自的走,身后有一女子压的极低的声音传来

    “你们知道吗,刚刚过去的那个看起来斯斯的男子就是那个万花会被赶出来的周子悬!”

    周子悬眼神似乎有些渺茫,他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声音他不想再听见。

    突然,他停下来脚步,直觉告诉他,前面有人看着他。

    “是你?”

    “周公子用过晚膳了吗,若未曾,便由小女子做东,邀公子入祁云楼如何?”

    周子悬轻笑着摇头道:“姑娘美意,小生心领。但子悬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让姑娘破费,姑娘若无别的事,我便回去了。”

    梦依采想了一下:“周公子有气节,但却偏偏用错了地方。”

    周子悬知道这话是在说他固执,可他也是有坚持的。

    梦依采见周子悬转身便走,急忙出口道:“公子且慢。”

    周子悬回头,用他乌青的眼睛疑惑着看着梦依采,他真是不明白这个大小姐到底什么事情。

    梦依采微笑:“周公子,借一步说话,此处人多嘴杂。”

    说罢向旁边的小巷子里走,周子悬看着梦依采的背影,心想这姑娘到是胆子大,看梦依采快没影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去了。

    夜色下的古巷,只有几盏残灯忽闪忽闪的,不知是哪家的狗吠。

    周子悬还是忍不住说:“姑娘,这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可不要来,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到外面街市上吧。”

    梦依采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说周大才子,你还怕我害你?”

    周子悬不说话了。

    梦依采心道:张叔就在暗处,我还怕这手无寸铁的傻小子干什么?不过这穷秀才心肠倒是不坏,只是也忒懦弱了些,花蓁蓁喜欢你这样的才怪!

    心里这么想,梦依采嘴上却说:“周公子,我姓梦,今日只是为你的遭遇多有不平,万花会一事那王掌园明明在欺负人。还有那些看客,凉薄至此,公子就丝毫都不介意?”

    周子悬这才恍然,原来这姑娘竟然是为他抱不平?他有些觉得讽刺,也有种悲哀。

    梦依采见周子悬沉默着不说话,于是眼里冷光一闪,复又笑笑,她道:“公子你甘心吗?”

    甘心吗?周子悬想,没什么甘不甘心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甘心与否?

    他涩然道:“别跟我谈甘心不甘心这种问题,你不是我。”

    你们都不是我,怎么会懂呢?哈哈哈……这个天下总是不缺一些自以为是的救世主义者!

    无能为力,回天乏术的命运……你叫我如何力挽狂澜溯世而行?!

    “我不信命,却服了他对我的安排。”

    梦依采道:“是么?”

    她的那双看着一猜柔和的眼睛,慢慢染上了一丝奇异的清冷。

    “花蓁蓁,花仙子呢?你也甘心就这么看着她,你心中的佳人从此嫁作他人成为了别人的妻?你也甘心从此与她陌路殊途生死不问?你,可真的甘心?”她冷笑道。

    周子悬在听到花蓁蓁的名字,那一瞬间,左手的无名指猛的缩了一下,梦依采看的清楚,于是她更加毫无保留的,一针见血般的企图激起周子悬这个男人心底隐藏的傲气与绝然!

    “周子悬,连爱一个人,都不敢去说,你还算什么男人!”

    周子悬脸色一变,瞳孔骤缩,此时一阵风吹过打的两人头上的孤灯摇摇晃晃,那光明明灭灭的,周子悬的无名指指节有些泛白。

    “花蓁蓁现在在哪?”他十分冷静的问梦依采,没了人前人后的谦卑以及对待权贵的点头哈腰,他现在,那种人骨子里,特有的清高,表露无遗。

    梦依采在此刻才有些觉得,在她面前的,这个穷愁潦倒的男人,其实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学者。他修的是儒家学说的仁义礼智信,学的是治国平天下。

    “花仙子很累,当然是回府喽。”

    梦依采说完便转身离去,不看站在那里状似沉思的周子悬,她嘴角有一丝阴谋得逞的狡黠笑意。

    周大才子,祝你成功。你成功了,我就放心了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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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露亭。

    说起朝露亭,世人都会想起那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原因无他,只因为制作朝露亭的木材世间罕有,无论风吹雨打,经年都散发着清淡的酒香,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引人沉醉。

    慕泠涯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早年为这亭子命名的人,取了这么个名字,也算极是应景。临水而落的亭子,不得不让人想起那在殊途家的流风响泉。古史记载,三楼四亭八景。这流风响泉和朝露亭正是四亭其二。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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