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恰就是这种不禁意的对话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帮助练僻锁定了戴维的所在,毕竟大方向是不会变的。练僻和白依一离开屋子就开始疾驰,白依会飞,而练僻拙于轻功,奔跑全凭着一股真气。要是从前他即便奔上个大半天也不会觉得疲累,通了三窍的十窍归元劲其威力可不是盖的。而如今,伤势未愈,只是匆忙的服了些伤药,做了下调息这对整体的伤势而言真的没有多大作用。可以说现在的练僻,包括白依就是以一身病体来冒险加入营救,不为别的,只为戴维这个朋友。
起初一切尚可,但奔跑了一阵后练僻就觉得体内隐隐作痛,好似内脏上布满了数不清的裂缝,伤势始终没能压下。也难怪如果是中枢穴通了之后受伤,那么那些伤痛根本算不了什么。可问题是此时练僻身上的伤除了通穴之后的,还有通穴之前,甚至连通穴的过程中身体也受到了相当的损害,这种程度的伤势恐怕无论怎样也不能小觑了。
又行了一会儿,白依见练僻脸色渐渐沉重,料想他伤势又开始反复发作了。“怎么样”白依将手搭在练僻的肩上问道。
“嗯,不是很好。”练僻答道,“我看等会儿我们还是搭乘下交通工具吧。”
“笨蛋,当然要搭乘交通工具啦,难道你想就这么跑着去郊区呀”
“额,才没有呢,我只是说说而已,怕你担心吗。”老实讲当初练僻的确是想就这么跑着去的。很可笑是吧。的确,一来他对于戴维的情况太过担心以至于都没有细想之后的计划就急匆匆的冲出家门,二来他自以为跑着去并不比坐交通工具慢。事实上练僻这么想未免有点过分自信了,即使他三窍皆通且未受一点内伤也绝对不可能用双腿跑着去目的地。若真是这样,等他跑到戴维早死了。之前一直在强调练僻拙于轻功,可这所谓的轻功到底对习武之人有什么作用呢其实很简单他包含的内容不外乎腾挪和速度。腾挪里分跨越地形和闪避攻击,而速度则可分瞬时速度和长久速度。世上的武功种类繁多,轻功的种类也不少,但其到底能发挥多少威力主要还是看使用者的内力和技巧。像练僻这种空有一身强悍内力的人,即使在不会轻功的条件下也可以跑的很快,但总觉得是在“钻木取火”。能用,可效率不高。要是如此条件下再配合上等轻功,以练僻的资质,说不定还真能跑着去郊区也说不定。
内力加轻功就好像燃料加助推器,很可惜此时的练僻正缺少一款尚好的“助推器”。而在临界市时所学的功夫中,这方面的知识所涉猎的也甚少。
一直以来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并肩作战,白依怎么会猜不透练僻的心思。她早就猜到对方实没有想好接下来的对策,不过也难怪,这一连串的事情的发生根本没有给练僻一点喘息的机会。白依慢慢飞向练僻的身后,紧接着练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离开地面。他回头一看只见白依将自己缓缓的托了起来。
“你”
“让你省点力不好吗”白依用手按在练僻欲要张开的嘴巴上。自从两人知道彼此仅从触碰的肢体上就可以产生心灵交流后,似乎关系又变得更加亲密了。
如今,白依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不过要在短时间内带着练僻飞行一阵也不是什么难事。两人认定好了方向,快速翻上了一截正在启动的陆上地铁车厢。地铁飞驰,白依在练僻的身前为其挡住刮过的烈风,而练僻趁此机会又抓紧调息了一阵子。
哎,要是能用塞巴斯蒂安的私人直升机就好了。算了,练僻立刻挥去了这个在脑海中穿瞬即逝的念头。自己还是见机行事,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惹比较好。
陆上地铁朝着郊区的方向疾驰,在联邦境内轨道交通的运行技术早已十分的成熟,而通往一个方向的列车在同一时间也可能出现几条并进的情况。当然这几条不可能线路一模一样,只是大概的方向相同罢了。而这也给了练僻抓紧时间的机会,当自己所坐的这趟列车将要进站时,练僻会尽可能的以快速跳到临近的目标方向大致相同的另一辆列车上,当然前提条件是对方不会进站。这样自己就能省下不少进站候车的时间,只不过在两辆列车都快速行驶时交换跳跃,没有一定胆色和功力的人是决计完不成的。
一路上练僻通过陆上地铁、奔跑、以及白依协助下的飞行,大大节省了不少时间。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坐公交,因为事实上用腿跑走捷径还是比做公交快了不少。过不多久,天已大亮正是上班的高峰时段。眼见目的地就在眼前,练僻更是猛提一口气加紧赶路的步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目标,路上的行人就越少。
没可能啊自己明明走在大路上,怎么连车都那么少练僻想着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虽然他也知道戴维叔叔的旅馆位处偏僻,但要偏僻成这样怎么都不可能。果然,又行了一阵,练僻觉得眼前的景物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起雾了”练僻轻声地说道。
“感觉不太对。”白依在一旁说着向身边的练僻靠近了过去。
“你看前面。”练僻用手在前方指了指,“景物的形态很不正常。”
“嗯,那眼下”
“继续走,时间耽搁不得,只不过我们靠的近点,一有异动立刻做出对策。”
白依点了点头,与练僻依旧按照之前的速度前行。又奔跑了一阵,眼前的迷雾越来越浓,虽然可见度还算可以,但气氛却已经异常诡异了。
“记不记得我们那时过石桥的情景”练僻放慢了脚步笑着说道。他口中所提到的石桥自然指的是之前阿姆斯特朗造的那个灵魂石桥,当时惊心动魄的一切也是从桥面上那浓浓的白雾开始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笑。”白依拍了下练僻的肩膀。对于白依而言练僻此时的笑容是久违了的。不知何时起眼前这个傻头傻脑的男人就被接踵而至的一件件怪异离奇的事所烦恼着,敌人是谁,自己是谁这一系列令人头痛的问题也慢慢掩盖了其脸上的笑容。当年的调侃,当年的胡闹不知不觉在两人的生活中消失了。直到如今白
依似乎又看到了练僻的回归,那个刚刚从失忆中醒来,什么都不懂的练僻的回归。
“哈哈。”练僻笑了下,“我只是想到了就随口说说。你有没有觉得这片区域让人很是压抑啊”
“我也感觉到了,似乎是一种类似于结界的存在。”
“嗯。”练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凝神看向了前方,“我估计在往前走一点我就没法分清楚方向了,你能帮我吗”
“没问题,我能看得见。你只要留心点周围就行了。”白依说道。
练僻点了点头,激起十窍归元劲稳住心神并发动各个感官来观察周围的情况。还没走得几步,隐约间远方似乎有声音传来。
“听”练僻警觉的立在原地。
“好像是喊叫声。越来越近,朝这里来了。”此时白依也听了出来。练僻听音辨位,左手一个起势护住身形,右手横握黑曜石手杖,俨然一招七变杖法的“以逸待劳”势。此势专门针对周身未知攻击的应变所做,无论远近皆可攻守,又有七七四十九中不同的变化,因人而异可谓稳如铁桶,固若金汤。不一会儿随着嘶叫声的临近一个双眼泛白,浑身脓疱的人朝练僻冲了过来。
“有古怪。”练僻想着挥杖就往来人身上的几处要穴点去,虽然对方恶狠狠的朝这边急冲过来,但总觉得是靠本能的一身蛮劲,要对付这种敌人也无需过于担心。果然,手杖如同有着生命一般忽前忽后的在那人的身上“噗噗噗”的连刺了几下。一系列动作轻快而又利落,再看练僻时他竟然依旧站在原地似是连一步也没有迈动过。练僻的七变杖法不可谓不精,所使用的劲力不可谓不巧,可是眼前的那人还是死去了,在惨痛的嚎叫中死去了。
“怎么会这样”望着躺在自己面前浑身上下浓汁横流,还不停抽搐的尸体,练僻竟然有几秒钟的时间呆在原地未能动弹。太邪门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远处有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听其阵势人数似乎还为数不少。
“帮我掠阵,对付他们一点要小心。”练僻说着,再次凝神直视前方。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对面从迷雾中冲出的十来个人中并非都像之前那人一样浑身脓疱,很多人与正常人没有两样,只不过都不知为何陷入了极度的疯狂中。
“事情没有弄清楚,先别下杀手。”眼看着对方衣着相貌与普通市民无疑,练僻立刻意识到这可能又是某种“灾难”造成的,所以他让白依且先不要胡乱杀人,救人第一顺便询问这里的情况。
不杀人当然容易,只是你不杀他他却未必不会杀你。更何况“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就像之前练僻对付第一个出现的人时那样。他只不过是想封住那人的穴道让其无法动弹根本没想要置他于死地,可对方却死了。粗略想来,恐怕是施杖时无意刺破其身上的脓疱所致。只不过这脓疱遍布那人全身,当真是连“立锥之地”都没有,更何况谁又会想到刺破一点脓疱就会让人瞬死。想到这些情景练僻不禁内疚起来,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故而如今要面对眼前的十多人,杀死他们相当容易,但是要制住特别是活生生的制住当真不能大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