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僻顺势举起酒杯,正待一饮而尽时,却发现自己手中捧着的竟是爱莎杜兰特的人头,老人的两颗眼球甚至还在眼窝里不停的翻滚着。练僻吓的将头颅扔在了桌子上,这一扔塞巴斯蒂安一家三口猛的扑了上去并开始大口的撕咬咀嚼起来。那声音就像在吃饼干一样。
他很害怕,他想开口,但什么都叫喊不出来。
一阵凉风袭脑,练僻慢慢的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他看到了白依,她就这么站在自己的身后。
“白……依……”练僻终于喊了出来,也几乎在同时对方一口咬住了他的颈部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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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练僻大叫一声惊醒,却发现自己此时躺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
“白依,白依!”他挣扎着坐起,却不知何时自己被一双香水味扑鼻的手掌拦截了下来。
“哎,伤你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你……还……好……吗?”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但为什么练僻意识里自己是被一个女人拦下的呢?
他定睛一看,顷刻间定睛变成了定眼。一个男扮女装的“人妖”竟然站在床头一把抱住了他。还用恶心的声调问:“你还好吗?”
“你觉得我会好吗!!!!”练僻挥手一记耳光将其扇飞,同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左肋传来。他一下掀开床单,发现之前早已破损不堪的左肋现在已经好了一大半。而折断的手指也已经重新长好。
“啊,怎么回事?”练僻无力的躺在了床上。
“喏~你受了重伤,是奴家和奴家的朋友把你治好的,你还用那么大力打人家……”
“好了好了,谢谢你,谢谢你。”练僻立刻插嘴打住了他的话。要知道听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娘娘腔说话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练僻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虽然不知道这是哪儿。突然,一只手又按住了他。够了吧,怎么老是这样。他无奈的回头,发现这个人竟然是白依。但此时她却虚弱的很,不知为何练僻就是能感觉的出来。
“你还好吗?”练僻一把抱住了白依。对方只是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背。
“她很好,她如果不好,你早就死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两秒后一中一少两个人从房外走进。
“你们……”练僻在白依的搀扶下勉强的坐了起来。
“是我们救了你。”那个少年说道。
“谢谢啊。”练僻说。
“不,虽说是‘我们’,但其中功劳最大的是你身后的朋友,以及她。”说完,一个身着黑衣的老人出现在了门口。
“卖针线的老婆婆?”
“准确的说,你应该叫她神针婆婆。”少年说道。
“谢谢。”
老人只是摆了摆手。
“自从你那次要买下她老人家一筐针线开始,我们就已经注意你了。还记得那张名片吗?救你也算是婆婆对你人品的认可吧。神针婆婆生前在针线上的造诣可谓是出神入化,如今就更不用说了。”
“生前……”练僻细细的盯着老人,“你果然已经过世了。”
“我们这里除了你之外每个人都已经过世了。”少年淡淡的说道。
“那怎么……”
“怎么看不出来对吗?”少年只是站在原地,他自进门后就一直站在那个点,“这方面之后我会慢慢和你解释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可以吗?”
“好吧,不过无论怎样都谢谢你们。”
“谢什么,我们可是很相信缘分的哟~”人妖大哥说道。
“不知这位大哥叫什么?”练僻问。
“什么大哥,人家是女的啦……”
能不能别这样,练僻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而白依则在身后掩着嘴笑。
“他叫梦奴,无论生前死后都是这样,习惯就好了。”少年介绍道,“这位叫柳生七变斋。”他指了指那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中年人说,“他负责你的生活起居,有事可以找他。”
说完,那少年就打算离开了。
“那你呢,还未请教……”
“叫我管理员就行了。”他似乎不是太喜欢介绍自己,虽然之前他说的最多,但好像总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
“好吧好吧。”练僻慢慢的躺了下来。白依帮其盖好被子默默的站在床边,而柳生七变斋则退到了房门外。
老实说,现在练僻有很多疑惑想问,关于自己的,关于白依的,关于那些想找麻烦的以及这里的,但重要的是得快点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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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可见一对男女的身影在前方慢慢出现,遥不可及,但又如此清晰。练僻看着他们如同一台摄像机一帧一帧的将画面联系起来,女的背影很熟悉,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至于男的……不认识,但
也没有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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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梦,不知道想说明什么。梦能说明什么?只能说自己将他要求的太高了。练僻下意识的将手抚向左肋,又好了不少,前后没过多少时间啊。
“我们在这儿多久了?”练僻问。
“两天半?”白依伸出手指比了个三,由于其中有一根手指断了,所以实际看上去是二再加上半截断指。故而练僻有意捉弄道。白依只是轻轻打了他一下,练僻嘻嘻笑着。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得,拿起了手机。
“喂?”手机既然能打得通,说明这里并不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老兄啊。”对面是塞巴斯蒂安的声音。
“啊,最近因为有点委托比较棘手,所以我可能要离开一阵。”不知什么时候说瞎话成了练僻的拿手好戏。
“是吗,这么麻烦。”对方倒不是不信,可能只是认为练僻太敬业了吧。
“没办法,那个来委托的王奶奶一口咬定她家的狗出国私奔了,所以我不得不去看看。上了岁数的人真麻烦。”
“你不会真要出国帮他找吧?”
“怎么可能,我就消失一段时间四处找找,一条狗能跑多远。但样子还是要装出来的。”
“行,那你适可而止,别太累了。”
……
弄的和真的一样,练僻把手机往床边一扔不由的想笑。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而手机却是这句话的放大镜。用他和别人对话才能把口是心非提升到一个更高、更容易的境界。如果有些事情或是话语不方便当面说的话,表白也好,谎言也罢,人与人之间如果通过另一个媒介来交流,也许会方便的多。当然也不可信的多。
塞巴斯蒂安那里交代好后,练僻基本上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晚上,看钟表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吧,因为窗外不知为何一直都是一片紫色。柳生七变斋将晚饭端了进来,他没有说话,身上换了一套日本的和服。
“看你这样明天差不多就可以下床了。”柳生检查了一下练僻的伤口。
“谢谢。”
“不必这么客气。”说完柳生微微的欠身向他鞠了个躬,“过了今天你将不再是现在的你。”
“怎么说?”
“你被救的事情已经在这里传开了,对于遇见你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包括你?”
“包括我。”
“为什么?”练僻喝了一口汤,不解的问道。
“各种原因,硬要说的话,就是直觉。”柳生的话越说越神秘,“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明天一早再来喊你。吃完的餐盘就放在旁边吧。”
他再次欠了个身离开了。
……
“嘿。”看着房门的关闭练僻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又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就这样吧,只能说——吉人自有天相。走一步是一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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