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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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志达勉力了一下张书同要带地主老财的想法。【】

    虽然,越南看似没有大明那么物产丰饶,又有足够的工业品可以贸易。但作为一个原材料产地还是很靠谱的,别的不提,战乱之后,粮食就可以卖了。

    这看似是个十分矛盾的命题,实际上就是如此。

    以后世的印度举例,按说,以印度庞大的人口,他的粮食应该是很少有富裕的吧。然而事实上印度是全球粮食市场里重要的出口国,因为粮食产量掌握在大地主上,需要粮食的贫民并不能控制粮食的贸易。

    越南这里,情况也是一般无二。

    京师。

    乾清宫,御书房。

    朱慈焤难得在紫禁城里办公,但召开的会议级别也是蛮高。

    东西两府的人都来了。

    枢密院与国务内阁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体系,前者可以说是朱慈焤完全掌控可以贯彻的保留地,后者却藏着许多旧朝里的分子。

    加上大明立国至今,几乎没有碰到过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以至于两府一起议事的时候除了几个关键的时间节点里,都很是出现。

    不过今天的确是好几个很重要的议题。

    “陛下,臣这几年军律劳顿,多有暗疾,政务常有顾不及的地方,难免有心无力。为此,臣请乞骸骨,告老还乡。”杨文岳起身躬身一礼,面目平静。

    朝野对此很是接受,这已经是一个经过一番酝酿与铺垫的事情了。杨文岳明年六十五,年纪的确不小。加之此前频频军律生涯,身子骨是有些旧伤暗疾。这几年纵然军务繁忙,也大多委任给了枢密副使倪元璐处置。

    “朝廷还有许多需要卿家用力之处,卿家且多留时日罢。”朱慈焤的回复差不多是预备好的惯例回复。在这官员致仕的问题上,的确有些颇为虚伪的地方。比如,如果杨文岳请乞骸骨,朱慈焤要是直接答应了,这就是完全不给杨文岳一点面子。说不定还会传达出一个错误的讯号:杨文岳卷入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大案之中,晚节不保。

    所以,为了大臣的体面,朱慈焤得三留,杨文岳得三退。来回折腾次数越多,越是显得有诚意,说明朝堂重视你,离不开你,越是有面子。

    “陛下,社会保障税保工人晚年福祉。大臣官吏为帝国肱骨,亦当奉行。臣请扩大社会保障税。,建立官吏退休荣养制度。”朗声开口的是顾炎武。

    这一位一开口,满场皆静,又是纷纷为之动容。

    不过,参加朝议的大臣们都是人精。御书房里,能落座进来的这几十号大臣都知道,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简单说,顾炎武是在给全体官吏加待遇。而且,是要求皇帝陛下给官员退休金。

    只是,工人们的退休金是从工坊主手中割肉而来的。加上大部分工人再怎么算,也不会有超过五年的工龄。因为劳动契约是四年前的产物。

    故而,朝廷完全没有压力支付至少三十年后才会给的工人退休金。

    但大臣们就不一样了。

    远的不说,杨文岳的退休金要给多少?

    给的少了吧,大臣的体面还要不要了?说不定人家觉得太少,少到感觉羞辱,直接不要了。那这政策可就坏名声了。

    要是给多了,这羊毛得出在谁身上?

    让皇帝陛下出?

    大家瞄了一眼顾炎武,又偷偷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心道:也许皇帝陛下真的会这么好心,但理智一点去想应该都明白……没这么简单。也估计没这个希望。

    顾炎武是皇帝陛下的亲信大臣,他不可能让皇帝陛下出钱。这个点子除非是皇帝陛下亲口说,要不然几乎没人会相信。

    而这时,李邦华与倪元璐倒是相对而言镇静许多。说到底还是苏州府那个小小秀才惹得祸呀。

    但皇帝陛下却愿意为他平息事端,却不由让人感慨皇帝陛下对此人的好感,那等魄力与功绩,的确不俗。

    “老臣年迈,不敢恋栈权位,使朝政不顺。幸得犬子皆是孝顺,老臣无意空耗财政。”杨文岳接话了。

    顾炎武缓声说:“非也,此乃圣主一片仁心所欲。况且,近来,考成法推行之后,接连查证不少官员贪污、索贿、懒政乃至于触犯刑律等重重罪罚。臣等一一询问,多有扼腕叹息之举。不少官员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只因为官若是不贪,卸任之后多有衣食无着之苦。有念于此,臣恳请陛下新设官员的保障新税,以此荣养官吏,使有心奉公之人,能纯心奉公,无有杂念。”

    在场之人闻言,纷纷发出各样的感叹之声。

    顾炎武说的是实情。

    别看而今大明伴随着朱慈焤掌权六年后日新月异,其实很多人依旧是老样子,过去的思维作祟。

    故而,大明各地,发展得好的地方宛若天堂。但同样,封闭贫瘠之处,依旧是中古世纪,毫无变化。

    这其中,官员的想法,官员的掌控非常关键。

    考成法固然可以约束官员,让风气一新。

    但光是给大棒是不能长久的。

    借着杨文岳这个时机,顾炎武抛出了官员养老金的设想。

    朱慈焤静静听着,只是微笑,不置一词。

    但对于在场的众人而言,朱慈焤没反对,那已经是默许了。

    陈子龙问道:“敢问顾大人所言细则如何?还请让我等具体了解。”

    见此,顾炎武便侃侃而谈,将自己的全部设想都说了出来。

    朱慈焤站在台上,打量着台上众人的目光。顾炎武说出来的实际上是一个养廉银与退休金并立的东西。

    也就是说,官员们每月上缴自己月工资的百分之五,而朝廷也会对等给出月工资的百分之五。等到官员退休之后,官员们可以选择一次性提取出当年全部存下来的退休金,也可以选择每月领取该官员退休时该品级官员平均收入的三分之二作为退休金。

    这实际上又是一种利益捆绑。

    只不过,顾炎武这个方案下手比较狠,他要从官员手中扣除一部分的工资。

    少一截工资,估计没有人愿意。顾炎武很理解大家地表示,官员们也可以选择不上缴。只是,顾炎武明里暗里总是说,这玩意还有一个养廉银的作用呢。

    你若是犯了事没了官身,你这退休金也就没指望了。因为,一旦没了官身,退休金的发放依据也就没有了。这是官员的退休金,你不是官儿了,怎么发放退休金呢?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这点子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场上的官员们看向顾炎武,又敬又怕。

    月工资百分之十的钱看起来不多,但日积月累下来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也许这依旧无法阻止那些丧心病狂的贪官污吏,却足以大大提高了犯罪成本,让不少可以兴于微末之间的官员选择收手。

    不管是退休以后拿到这笔钱,还是能够每月领取养老金荣养后半生。算下来都是一个不菲的数字。

    也许是这样的计划有些过于超前,也许是这触碰了太多人的蛋糕,又因为过于新颖让人感觉摇摆不定。

    总而言之,场上有些安静。

    谁都没有着急表态。

    台上,朱慈焤知道该自己出手了,他选择的切入点很巧妙:“养老致仕,这是个永恒的话题。哪怕身为天子,也当如此呀。朕有感而发,决定……当朕六十六岁以后,便无论如何,也该颐养天年了。”

    “陛下才高万里,谈何退休之举。大明需要陛下,朝野需要陛下呀!”

    “若非陛下,岂有今日大明中兴之举?”

    “臣等以为,大明需要陛下掌舵呀。”

    ……

    众人七嘴八舌地跟着打破沉默,就如同大臣们退休朱慈焤需要不断挽留涨面子一样。如果朱慈焤说要退休,大家异口同声同意,那也太扫人面子了。

    当然,这一波大臣们这些花大多数都是言辞恳切,也的确是内心真实的态度。

    但是,再过个二十年,再过个四十年,如果朱慈焤再提及退休的事情,那定然是惹起无数纷争的。

    因为,那个时候太子也大了。大明,的确到了要更新换代的时候了。

    若是朱慈焤还恋栈不去,朝臣们也没办法捞取从龙之功。

    到那时候,大臣们面对朱慈焤要退休之举,难免又是另一个想法。

    “朕意已决,诸位爱卿勿复多言。”来来回回谦让了几次,朱慈焤明智地独裁了一把。

    众人只好躬身高呼吾皇贤德,百代流芳。

    这的确是一个好的带头。

    就连李邦华也不由决定站起身,说:“既然如此,臣请奏陛下,宰辅以六十五岁为退休之期。”

    杨文岳起身说:“臣附议。”

    这个宰辅,李邦华是将内阁国务大臣,西府正副长官圈定了下去。显然,如果要细化完善这个条例,那么大约大部分的部阁大佬,军团长官会在六十岁走上退休的倒计时。

    这个时间对比后世的时间比较晚,但对比这个年代的人均寿命,其实恰好。

    就是朱慈焤那个六十六岁,真算起来,大明各个皇帝,真正能活到六十六岁的也不多。

    但这个制度无疑是上佳的。

    朱慈焤带了头,李邦华倡议,虽然说的都是退休年龄,但其实都是表示了对顾炎武官员退休荣养制度的肯定。

    接下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风向就一下子变了。

    “退休荣养制度此乃善策呀,就是不知道可否能顺利退休下去。”

    “还请顾大人再接再厉,将此策完善。”

    “吏部会提供相应支持,确保退休之时,严加考察官员是否有违法违纪之举。”

    “户部对此表示支持,只是不知道公家对每位官员所增加的百分之五工资应当从哪里调配……”

    ……

    傅淑训看着户部侍郎的发言,微微一笑,但没有插话。

    作为皇帝陛下的亲信大臣,自己人。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回朝议具体会有那些事情。

    比如,下一项:盐务改革。

    而今的盐政实在是太落后了。

    这个原本可以说是朝廷重要财政来援支柱的收入已经不断下降,不仅从具体数额上,从比例上也不断下降。

    这是一个没有挽回的恶果,也是而今鲜花满锦的中兴局面里的一个毒疮。

    而这,也是皇帝陛下的聪明所在。

    虽然有一点点利益捆绑遏止贪腐违法违纪的坏处在里头,但退休荣养制度对于官吏而言,的确是一个善政。

    朱慈焤用善政开路,那接下来顺着引出盐务改革之时就能显得顺理成章了。

    果不其然,顾炎武朗声道:“臣明白,朝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当然陛下的银子也是。所以,臣以为,因当改革时局。允许天下有司可以成立国有公司,其中股份,一份在陛下名册之中,一份在当地有司衙署之中,一份在中枢朝堂国库之中。而具体营运事宜,以地方为主,中枢监督为辅。利润分成,则设定一定的利润上缴比例即可。地方的利润,主要用于地方公共福利支出。而中枢的利润,同样用于福利支出,比如这退休荣养制度。”

    “这样,臣赞同,没有问题了。”

    “臣附议。”

    “臣附议。”

    ……

    “臣有问题。”史可法沉声说。

    黄道周微微一叹,他明白,史可法这下子要出事了。

    虽然史可法一片为公,但接下来的漩涡,却会是史可法预料不及的。

    “地方官府若是也经商务工,那岂是一地衙署应有之所为?官商勾结,已成地方祸患。若一县之长也为商贾,岂不是某一天也会将百姓利益堂而皇之叫价拍卖?”史可法的问题格外尖锐,堂上不少人都瞥向朱慈焤。

    拍卖制度,这是恒信首创。恒信的老板是谁?

    又是谁身为皇帝,还经商?

    朱慈焤没开口,他早已超脱了与臣子争执的层次。

    顾炎武朗声说:“史大人有所不知,而今公司设立,是需要朝廷批准的。什么业务可以经营,什么业务不可以,都可以由朝廷控制。所以,这一回暂定开放的有两处,一处:进出口贸易。一处:盐铁。”

    史可法眼前一黑,他忽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一坨屎。那些臭名远扬的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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