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罗辉他们一直埋伏在日军正后方的隔了一个山头的一座山峰上,刚埋伏好没多久,小日本便实行了第一次山石爆破。
漫山的大小山石滚落下来,将山洞口下面的路径两侧填满了三分之一,张罗辉又看到了小日本正在调集坦克,反应再怎么迟钝,张罗辉也能明白了小日本的险恶用意。
和叶途飞的反应一样,张罗辉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躺了下来,他需要好好思考思考,看看能不能想出个好办法来破解小日本的这一招。
可惜的是,张罗辉的身边没有一个像独孤玉那样能在关键时刻提醒一下的人物,更可惜的是,张罗辉也不像叶途飞那样能真正的深入的思考一个问题。
张罗辉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小日本的第二次山石爆破惊醒了张罗辉,他翻身起来,拿着望远镜刚想一看究竟,便听到前方日军阵地上响起了枪声。
枪声很密,但也很短暂,紧接着,便是漫山的喊杀声。
张罗辉这才意识到,是山洞中的自家兄弟冲杀出来了。
以最快的速度集合起队伍,然后冲下山,为了一个快,张罗辉选择了绕过那座相隔山头的路线。
就是这么巧,这一绕,还真是绕对了,绕到了堵击叶途飞等人横向攻击的那个日军中队的身后。
一个日军中队也就是二百人不到,他们也是在应激状态下的反应,根本没考虑到后手,活着,他们考虑的后手只是延缓叶途飞横向冲击的速度,给其他日军作战单位争取时间,以便对这支支那匪军重新进行合围。
二百人不到的日军中队,其正面被叶途飞等人一阵冲杀,死伤了数十人,其身后又挨了张罗辉等兄弟一顿乱枪,又是数十人魂归东瀛,转眼间,一个中队就成了半个中队,而且死伤数还在持续上升。
那名日军中队长也不是个含糊之人,依旧高举着战刀,鼓舞着士兵的杀敌斗志。
在张罗辉他们尚未夹攻之前,李忠云所承担的压力颇大,眼看着那名日军中队长心烦,可就是腾不出手来招呼一下。
张罗辉他们一开始夹攻,李忠云的压力感顿时减小,他终于瞅得了一个空挡,端起枪对着那名日军中队长就是一枪。
这一枪虽然没能直接要了日军中队长的性命,但是结果却比直接毙了这名中队长还要好。
李忠云的这一枪刚好从日军中队长的嘴巴中射进,从耳郭处穿出,将此人的一张脸掀去一多半。这样的伤不会直接要了人的性命,但这种伤看上去却是无比惨烈,中队长的两名随从岂肯放任长官于不顾,他们俩立即抬着中队长向战场外撤离。
这一撤,把原本就在急速下降的小日本们的战斗意志给撤没了。
白刃战最为依靠的就是敢拼命的精神,这种精神绝对是靠着战士们的意志所维持的,战斗意志一旦没了,整个队伍也就失去了战斗力。
这个日军中队象征性地又抵挡了几下,然后向两侧散去。
张罗辉第一个冲向了二郎山兄弟们:“六爷!六爷你在哪?”
叶途飞一直冲在最前面,理所当然地第一个见到了张罗辉:“灰骡子,我在这儿呢!”
张罗辉冲了过来,来不及跟叶途飞多说,回头手一指:“六爷,让弟兄们跟着我,咱们赶紧撤!”
一声招呼打完,张罗辉带来的弟兄转身成了前队,二郎山的兄弟们紧跟其后,大伙向着张罗辉埋伏过的那个山头快速撤去了。
若是能这般顺利地摆脱了小日本,那么小日本队伍的战斗力也忒弱了些。叶途飞等人能够顺利地跟张罗辉他们汇合并撤离,那只是沾了连续两次的突然袭击的光,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个巧合,那就是张罗辉开始的攻击点刚好是堵住叶途飞去路的那批小日本的后背。
小日本在一连串的意想不到的打击下终于清醒过来,立即组织了力量对叶途飞等人进行追击。
双方相距的距离并不远,最多也不过就是三四十米。
然而,一则是因为天黑,追兵的可视距离也就是二三十米,二则是因为叶途飞等人对山道过于熟悉,他们总是在不断地变换着方向。因此,小日本虽然追的紧,却无法对前面的逃兵造成有效的杀伤。
李忠云一边跑一边向叶途飞请示:“六爷,要不要调个头咬他们一口?”
不等叶途飞回答,一旁的张罗辉便答道:“要咬就咬一大口,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叶途飞登时便明白了张罗辉,这家伙肯定在冲锋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后撤时的断路伏兵。
果不其然,当大伙转过一道山梁,面前正是一片树林的时候,张罗辉下令道:“全体都有,掉头战斗!”
话音未落,弟兄们还没来得及收住脚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什么叫做强悍?
强悍并不是对敌人发动了突然袭击后能够跑得掉。真正的强悍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还敢于转过身来狠狠地咬上追兵两口。
张罗辉够强悍,他事先在这片林子的边缘埋伏了二十多弟兄来断后,断后的弟兄枪一响,他就要所有弟兄停下来掉头战斗。
叶途飞比张罗辉更加强悍,他对掉头战斗的理解竟然是一次反冲锋。
树林,伏兵。这已经够后面紧紧追赶的小日本喝上一壶的了,可这一壶刚喝上,叶途飞又给他们上了一桶。
三百多弟兄,三百多条枪,其中还有数十多挺轻机枪,而且,这帮人的反冲锋还是以扇形成反包围的态势。
也就是拉泡屎的功夫,小日本便又丢下了六七十具尸体。
追兵顿时成了逃兵。
“撤!”
叶途飞见好就收,绝不恋战。
————
肖忠河孤身一人,沿着那条只有他和叶途飞才知晓的秘密山道潜入了二郎山境内。
为了报师仇,肖忠河近十年潜心研究对付日本忍者的各种技能,不知不觉间,自己也颇为熟悉了日本忍者的各种本事。
在大山中穿行辩位,对肖忠河来说实在是简单不过。
然而,这二郎山实在是太大,而闫希文他们迟迟不能沿着这条密道走出二郎山,想必是在路途中迷失了方向,这样一来,肖忠河若是想找到闫希文,也只能依靠直觉了。
但这种直觉是在理论分析下的直觉,肖忠河闭上了眼,将二郎山这一带的地形地貌浮现于眼前,仔细分析了闫希文最有可能迷失方向的几个地点。
选择了最有可能性的一个,肖忠河立即调整了方向,奔了过去。
肖忠河估计得没有错,闫希文他们正是因为在大山中迷失了方向才导致迟迟不能出山,而他迷失方向的地点,却不是肖忠河所分析的那个最有可能的地方。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闫希文他们虽然迷了路,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继续寻路的努力,也就说,肖忠河追寻的是一个动态的目标,而这个目标却是在方圆数里之内来回转圈,沿途所留下的痕迹均是杂乱无章。
饶是如此,肖忠河仍旧发挥出了他的强大追踪能力。三个时辰后,就在天色渐暗之时,他终于找到了闫希文所带的部队。
尚未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听到山洞方向传来了巨大的轰隆隆地爆破声音。
这种动静跟炮火的爆炸声有着明显的不同,兄弟们搞不清楚叶六爷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其中有一弟兄多了一句嘴:“莫非是山洞被小日本给炸塌了?”
这种可能性虽然是微乎其微,但是所有兄弟都关心着六爷的安危,于是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就被无限放大了。
“闫政委,六爷他们一定是被封在山洞里了!”
“闫政委,让我们杀回去救六爷吧!”
“……”
一时间,弟兄们忘记了刚被肖忠河寻找到的喜悦,个个不无忧心。
闫希文又何尝不担心叶途飞的安危,闫希文又何尝不想回去救叶途飞。可是,他铭记着叶途飞的指令,一定要带着兄弟们翻过二郎山,跳出小日本的包围。
闫希文很清楚,现在回去,只会和叶途飞一块被小日本给围困了,说不准还会拖累叶途飞。只有彻底地跳出了小日本的包围,能够在小日本包围圈之外自由活动,才能对小日本形成真正的威胁,才是对叶途飞等人的真正帮助。
但是,他该怎么对弟兄们说清这个道理呢?
叶途飞这次回来,把整支队伍的心都归拢了,若是他此时不顾叶途飞的安危,弟兄们会如何认为呢?
好在肖忠河还保持着清晰的头脑,好在弟兄们都知道,这段时间他肖老六是一直跟在叶六爷身边的,他说话,基本上可以代表了叶六爷。
“弟兄们!咱们六爷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六爷为什么要让咱们先撤出二郎山?说句好听的,那是六爷在拯救咱们,说句难听的,是六爷闲咱们人多,会拖了他的后腿啊!兄弟们,你们是乖乖地听从六爷的话,跟着我出山,还是非要犟着回去拖六爷的后腿呢?”
肖忠河的声音不大,语速也是不紧不慢,可是,肖忠河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敲打着兄弟们的心。
不听六爷的话,回去给六爷拖后腿,谁会愿意这么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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