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婚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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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稍解相思

    苏凉这般跑了半晌,宋黎也随着她跑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抬眼就能看见她的身影,却不会逼的太过。

    登上山顶,苏凉脸上白里透着红,一双眼睛被山顶的清风洗的更加澄清明亮,微微一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双手合着放在唇边,对着连绵的青山大声喊着:“啊!!!我要嫁人了!!”

    要嫁人了,嫁人了,人了,了.......

    一个个咬的极重的字再山谷中无数次的回荡之后,才渐渐湮灭。身后站了有一会儿的宋黎唇边带着笑意,眼神温柔的像是能掐出水来一样。

    苏凉回过身,准确无误的扑进他的怀抱里。乞巧楼下相遇,东宫殿里重逢,她从未想过会与这个人有什么样的牵扯。可是上天总是会带给你许许多多的不敢置信,这个已经习惯了的怀抱,习惯了的温度,是即使做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无法推拒的。

    “阿黎,若是有一天,我迫不得已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做?”

    山间的风有些凉,宋黎背对着风口,把她严严实实的挡在自己的身前。风中

    他的声音没有半分的恼怒,倒像是带了几分的笑意,合着这初春带着青草香气的风一起从她的耳畔飘过。

    “天涯海角,我定是会寻到你。到时候我就把你用铁链拴在我的床头,这样,你就再也没法离开我了。”

    **

    眼看着婚期将至,向来处事淡然的苏凉突然有点小腿发软,觉得哪儿哪儿都是惶惶的,一颗心怎么着也定不下来。

    “姑娘,你总绕着圈圈做什么?”茶香看着她绕着桌子转了好些圈,看的眼睛都晕了,再也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苏凉脚步一停,仰头看天,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不知道做什么,才会无聊到转圈解闷。”忽而她转过头看着茶香:“你平日里没事做的时候都会用什么打发时间?”

    “奴婢要伺候主子,恕茶香不知。”

    “唉......”再叹了口气,苏凉一屁股坐下,就着茶杯中的凉茶灌了几口下去。宋黎这些日子不知道哪里去了,从南山回来之后就很少看见他,就算见了,也就只是匆匆地打过照面而已。

    宋引轩离开京城,不知道去哪儿风流去了,已经走了一个多月。

    宋玖陌病情加重,闭关在家不见外人。

    苏凉人在宫里,能有机会见到的这几个相熟的人却都那么巧不能进宫来找她,让听她吐一吐心头烦闷的人都没有。

    “见过太妃娘娘。”门外一阵的声响,门被人推开,林太妃向来稳重和善,是以苏凉见到她这一副神色不宁的模样,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第二反应是——终于有事情能让我不无聊了!

    苏凉猜的没错,确实是出事了。从汀兰宫出来,一派的侍卫盯着她,那目光简直能把她的身体穿透几个窟窿。事出突然,林太妃还没等解释,婉贵妃宫中的侍卫就冲了进来把她带走。皇后薨逝,太后被送到五台山,如今宫中琐事就都由这位位分最高的贵妃处理,所以这么闯进汀兰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林太妃心思通透,并没跟婉贵妃的人计较,只是过后亲自去了御书房。是以当苏凉前脚刚踏入婉贵妃的祺华宫,后脚宋景就到了。

    “都平身吧!”宋景甩着袖子对跪了一地的人道,呼啦啦一群人起身,他才又道:“前些日子朕让你为朕的那幅画提的诗词的事情你可是忘了?朕今日看见那画好一顿找你,不想你竟跑到贵妃这来了。”

    苏凉乖顺的福身,满脸的歉意:“臣女刚想动笔,便被婉贵妃请到这里来了,还请皇上恕罪。”

    宋景瞥了一眼婉贵妃:“你找嫣然有何事?”

    婉贵妃从前被太后压制许久,如今成了后宫的掌宫之人,难免性子飞扬几分:“臣妾听说了一则消息,说如今的准太子妃林嫣然和已故的太子太傅苏凉相貌十分相似,苏太傅刚刚过世,林姑娘就出现了,太过巧合。有人说,他们就是同一个人。若是这则消息属实,那么苏凉女扮男装在前,诈死换身份在后,把皇上您的信任与恩宠当成耳旁风,如此欺君罔上的行径,臣妾协理后宫,不得不站出来了。”

    宋景收回目光,失望神色一转而过。

    太后方丽华虽然做事狠辣,但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而和方丽华同样出身方家的婉贵妃,却是个目光短浅,急功近利的人。从前她顾着太后和皇后在,只能夹起尾巴做人,如今地方宽了,狐狸尾巴忙不迭地就露了出来,还摇得甚是欢欣雀跃。

    他思忖了一会儿,下巴指了指苏凉:“对于婉贵妃所说的,你有什么可身边的。”

    苏凉半垂着眸,听到这话缓缓抬起眼,两行清泪恰到好处的滑落,巴掌大的小脸,凄楚的模样,看起来分外的可怜。她侧着脸看着婉贵妃:“臣女不知道婉贵妃为何要污蔑于我,臣女从来都没有那个胆子欺瞒皇上。”她颤着睫毛继续道:“婉贵妃无凭无据的指证臣女,让臣女好生的惶恐。”

    一语惊醒梦中人,婉贵妃急忙接口:“谁说没有证据的?来人,传金川过来。”

    没一会儿,殿中又跪了一个精瘦的小侍卫,正是那日在南山跟着苏凉的人。皇上在上,他哆哆嗦嗦地说了那日的全过程,末了还不忘梗着脖子指着苏凉的方向一口咬死:“没错,就是她。”

    苏凉死死咬着牙,暗自掐着自己后腰上的肉,否则真的能笑出声。她忍着,不代表宋景忍着,堂堂天子在听着侍卫的证词之后居然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看的婉贵妃一愣一愣的。

    宋景笑够了,妥妥不愧是跟着他多年的御前大总管,见此景半分没有惊慌,只是让手下人去换了盏茶,等皇上笑的嗓子干了正好润润喉咙。

    “皇上在笑什么?”

    宋景揉揉笑得发酸的脸,忽而眼中一沉:“你宫中的侍卫,居然一直跟着准太子妃,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你是想干嘛?关爱晚辈?还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取太子而代之?”

    婉贵妃呆若木鸡,急忙跪下来矢口否认:“臣妾没有,皇上明鉴啊!”

    宋景没再看她,转而看了看苏凉:“这一局朕赢了,让你提的诗再加三首。”

    苏凉点头微笑:“臣甘愿认输。”

    这两人云山雾绕的说着话,婉贵妃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只呐呐开口:“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臣女和太子殿下去南山看茶花,一早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了,不过我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想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的指使,所以就说了那些话。

    从南山回来的时候,臣女便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和皇上说了,并和皇上打个赌。若是幕后指使亟不可待仅凭着跟踪人的一面之词就想陷害臣女的话,便是皇上赢,反之精心策划之后才请君入瓮的便是臣女赢了。”说着苏凉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臣女从前听戏,都说这宫中的女人个顶个的都是人精,却没想到这一次是臣女输了,还是皇上圣明,臣女甘愿认输。”

    婉贵妃整个人傻掉了,她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只这一次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大嘴巴,疼的她眼冒金星。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

    “她到底是谁朕还不清楚吗?脑子蠢还学着人家做坏事!”宋景之所以笑,是因为他的这位贵妃当真是蠢到了家。就凭着一个口供就敢跑到太妃那里拿人,更别说那人还是即将嫁给太子的准太子妃了。苏凉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引得她忙不迭地把侍卫弄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派人跟踪未来太子妃的行径。

    这就好比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了出来,还兴致勃勃的去赌一样,左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得了,你起来吧!下不为例。只不过这协理六宫的权利你还是别使了,好好留在祺华宫闭门思过吧!”

    ——

    出了祺华宫的门,宋景歪着头看着她:“朕帮着你圆了这么大的一个谎,你要怎么感谢朕?”

    顺藤摸瓜是真,打赌倒是假的。苏凉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拿着这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和当朝天子打赌。今日若不是宋景的那番说辞,估计她也没这么容易就从祺华宫出来。

    “皇上是一国之主,富有四海,臣女一介小女子,甚是微薄,这么一说起来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皇上。不如,皇上给臣女一个小小的提示?”

    宋景嗤笑一声:“真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龙屁,是龙屁。”

    宋家人身量都颀长,苏凉快步跟在宋景身后,稍微觉得吃力。前方刚能看见御花园中揽月亭的时候,宋景突然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年,老三老大接连出事,后宫中也是人越来越少,朕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凉刚想来一句:要不然选秀充充后宫?便听宋景语气突然一转:“所以明年的这个时候,朕希望皇家的人只多不少,你可明白?”

    苏凉一愣,然后想到什么了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垂下头盯着自己的绣鞋尖儿,支支吾吾地开口:“明,明白了。”

    宋景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儿媳妇儿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平日里听说朝中那些老头子得了孙子孙女,他都会一阵的艳羡然后狠狠地瞪着自己那群看着不错,实则鬼也不知道什么构造的儿子:快娶媳妇儿!快生孩子!朕要孙子!

    盼了好久终于可以有把梦实现的机会了!

    视线溜到了苏凉身上,宋景沉吟片刻,让妥妥从库房里寻了很多补品送给她吃。

    苏凉:“.......”

    才从宋黎的补品大坑中爬出来的苏凉又掉入了另一个补品大坑,一直到她真的怀上了第一个娃娃之后.......

    **

    苏凉觉得烦躁之时,宋黎也没好到哪里去。

    婚期早早定了下来,东宫上下皆是郑重相待,许多日前就上上下下打点的差不多了。他亲自踏上东宫的每一寸土地,觉得没什么纰漏了才稍稍安心。越到了最后无所事事的时候,就觉得心烦意乱。

    “今日课就上到这里。”接任太子太傅的张堰起身,恭敬一礼又道:“殿下大婚之前,臣就不过来了。”

    “老师。”

    宋黎对这位大他不过十岁的太傅很是恭敬,张堰没穿官服,只一身青衣,甚是儒雅,微微笑了笑:“殿下心不在此,臣在这里不过就是添堵而已。”

    宋黎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那,那大婚的时候老师一定要过来。”

    “那是自然。”

    张堰刚要转身,就又被一声“老师”唤住,回过身,便见太子殿下一脸的扭捏,揉着衣角好半天才开口:“你成亲之前也会像孤这样吗?”

    张堰浑身带着书卷气,静静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可有破解之法?”

    “无解。”

    宋黎耷拉着头,更加的烦闷。忽而张堰又开口:“见一见,或许能稍解相思,至于其他,你为夫来她为妇之时,不解自破。”

    宋景倏地抬头,满眼的敬佩:“老师看的透彻,学生敬佩。”

    ——

    晚上苏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上猛地压上了什么东西,重的她快喘不上气了,而且还会冒热气。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身上传来,颈项旁被那热气蒸的痒痒的。当热气被凉意取代,沿着她的曲线寸寸下移之时,她猛然间惊醒。抬手按住了作乱的手,气息有些不稳:“阿黎,你干嘛?”

    宋黎喘着粗气,手上还执着的放在原处不舍得动弹。他听了老师的话,特意冒着被太妃骂,被三叔嘲笑的风险半夜摸进了她的房间,就想着见她一面。现如今她在宫中,离东宫很近,却比之前见得次数更少。

    月光柔和,她的睡颜安静,只不过这踢被子的毛病还是没改。伸手想帮她掖好被子,目光却定在她的脸上再也离不开。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苏凉的睡袍被解开来,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硬生生刺激他一双眼充血般的红。此刻什么理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反手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顺着指尖一路亲过去,直到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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