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想哭,心就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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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悦一个人不容易,得罪一个人却来得极其容易。顾初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然是将他得罪。陆北辰刚才的问话成了刀子,锋利得可以阔开她的胸腔,窥探她的内心。顾思的自首夺走了她的理智,她跟罗池不熟,唯一一点有交情的人,就是眼前的陆北辰。

    那一摞摞的档案,所有的数据全都印在她脑子里,她以为那就是案情的全部,但现在仔细想来,那些数据不过只是萧雪的尸骨检测,陆北辰在怀疑谁,罗池正在追踪谁,文件中怎么可能会有?

    她从来都不屑于这种行为,这种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出卖了自己的行为,她知道,陆北辰更不屑,优秀如他,身边怎会缺女人?

    可是,她还能求助谁?

    在没有任何付出下,一直对她耿耿于怀的陆北辰凭什么要帮她?她难以看懂他的心思,就正如,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他追求她是什么意思,如果硬是要给出一个答案,她想,他不过就是想要亲眼看着她落入悬崖,万劫不复。

    成年人的世界里,在某些事情上向来不会兜兜转转。接吻,少了青春年少时的轻羞,多了成年人的激情老练;男女之间不再压抑着对各自的渴望,也许只是刚刚认识,也许就只是因为一杯酒……

    她明白成年人的规矩,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对追求青春懵懂的资格。

    这种最直接的交易,也是她唯独能够拿出来的。将自己像个祭品一样奉献,他的拒绝,却是令她惊讶。又或许,是她太高估了自己。是北深误导了她,曾经,北深也对她好奇过,那隐忍的情绪和不安分的手告诉了她,他是如此地渴望着她。那个时候她就在想,一定要将最好的自己留给他。

    直到,她和他走到了岔路口,她向左,他向右,背与背之间成了三米的距离。

    陆北辰最不该的就是,表现出跟北深一样对她的渴望,哪怕他是假装,都不该给她这个希望。如果她早知道,一定不会将最后的一点尊严赔上。

    “如果,今天来的是罗池或其他人呢?”良久后,陆北辰转过身看着她问。

    顾初渐渐垂眼。

    是的,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不能看着思思出事。”她回了这句话。

    陆北辰的脸色就青了,铁青。夹烟的手撑在了窗台上,烟头静静燃烧,烟灰多了大截,他盯着她良久,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将烟头直接扔出了窗外。

    “很好。”他咬了这两个字出来,很重。

    然后,他大步迈到沙发前,冷不丁地将她抱了起来,到了卧室,将她扔在了*上。顾初觉得后背撞得很疼,眼瞅着他就直接压了下来。

    他的吻变得愤怒。

    咬疼了她的唇。

    他的新生胡茬甚至磨疼了她的锁骨。

    男人的气息染着危险,更像是一种歇斯底里地的力量,来将她吞掉。

    顾初闭上眼,她感觉自己的衣衫被扯开,他的手就毫不怜惜地钻进来,微凉,她打了冷颤,心就扯着疼,一下一下地提醒着她的愚蠢。

    可头顶上愤怒的情绪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身上压迫感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了。

    顾初缓缓睁眼,见陆北辰已起了身,那张脸依旧是铁青得骇人,但他始终是压制了,抬手整理了下略为凌乱的衬衫,再开口时声音涔寒,“顾初,你行,你真是好样的。”

    话毕,转身出了卧室。

    她一阵心慌,手忙脚乱地整了衣服下了*,见他正好抄起车钥匙要走,就快步上前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臂,颤着声音说,“求你别走,我……需要你的帮助。”

    “放手。”陆北辰很冷。

    她不松手,就那么紧紧地拉着。

    陆北辰盯着她,眼神犀利,对上她的哀求后,眉头一皱,胳膊一挣就脱开了她的手。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房门敞开着,有凉风钻了进来,刮得她头发乱飞。

    她倚着门边缓缓地蹲下来,头发遮住了脸,满腔的悲伤就如海浪似的拍过来。她知道这件事被她搞砸了,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化为乌有。顾初咬住了手指,强迫着用疼来压着想哭的*。

    多有想哭,手指就有多疼,然后,心就有多疼。

    怎么办?

    如果没有熟人从中帮助的话,顾思能顺利出来吗?没有谁会耐心到等着一个不配合自己的嫌疑人坦白,其实她更想的是亲眼见一下顾思,她觉得,顾思一定是有苦衷。

    可现在,她连唯一能帮上忙的陆北辰都给得罪了。

    用了她最不齿的行为。

    不知蹲了多久,久到腿都麻了。

    直到,一双男式皮鞋出现在她眼前。

    顾初以为自己出了幻觉,猛地抬头,是陆北辰,他又回来了。

    像是整张的夜幕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阳光就从这道口子里钻进来,黑暗被光亮给挤走,只剩耀得令人睁不开眼的光圈。她愕然,忘了起身,就这么蹲着,发梢近乎垂了地。

    陆北辰缓缓蹲身下来,伸过来,捏了她的下巴。此时此刻的他,眼神是如此地淡定,就好像刚刚愤怒而走的人不是他,他像是个过客,经过,给予她的安慰。

    可他的声音始终还透着凉,他一字一句问,“你还

    还以这种方式求过谁?”

    顾初不敢再出声,只是摇头,她怕,她的声音会引来他的反感。

    见状,陆北辰的眉心松了,收了手,起身,又弯身单臂将她圈住,她顺势站了起来,双腿是麻了,软软地靠在了他的怀。陆北辰就环着她进了屋子,随手带上了房门。

    “作为顾思的家属,你的确不适合知道太多事。”回到沙发后,陆北辰说,“而且,现在这个阶段你也见不到顾思。”

    顾初被他搀扶着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靠着沙发角,双腿还是麻的,正在缓劲儿,像是瘫了似的难受。但也不及听到陆北辰的这番话,她看着他,嘴巴张了张。

    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刚刚才会这么做。

    陆北辰叹了口气,将她的一条腿移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给她慢慢按着。每按一下,她就觉得刺痛。

    “一会儿就好了。”他的语气不悦。

    顾初不知怎的,心就一窝。

    “我想知道全部的事。”良久后她坦言。

    “你没资格知道。”

    顾初垂眸。

    “除非。”他的话有了余地。

    顾初马上抬眼看他。

    陆北辰盯着她,哼了一声,“不是你想的。”

    她咬唇。

    “过来做我的助理。”陆北辰淡淡地甩了这句话出来,又换了她另条腿。

    “什么?”她愕然。

    “只有这样,你才有资格了解整个案情。”陆北辰耐着心给她按腿,说话的力道却不轻。

    顾初觉得这件事转折太快了,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就直愣愣地瞅着他,好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直到陆北辰给她按完腿,他就靠了过来,大手不大客气地揉了下她的头,说,“想要救你妹妹,最好就是靠你的脑子,而不是靠你的身子。”

    “……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她半天才开声。

    陆北辰好笑地看着她,“顾大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一个概念,你是来做我的助理,而不是来做**法医,什么是助理你不懂吗?如果不懂的话,你现在可以一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顾初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

    “那行,你在家慢慢等消息吧。”陆北辰说着就要起身,“或者你考虑好了再答复我,但就不知道你妹妹能不能等得起。”

    顾初这次反应快,一下子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连连点头,“不不不,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做你的助理,我一定会胜任的。”

    陆北辰低头看了一下。

    她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关过了,马上松手,又见自己刚刚弄乱了他的领口,伸手替他抚平,道歉,“不好意思。”

    “我在工作中要求很严的。”

    “我没问题!”顾初马上表态。

    陆北辰挑眉,“我要申明一点,你做了我助理那天就不允许主动提出辞职,除非是我觉得你无法胜任。”

    顾初如小鸡啄食似的点头。

    陆北辰眉头一皱,她马上又摇头,连带言语表示,“放心,我绝对不会主动辞职的!”

    “好,你现在收拾一下马上跟我走。”陆北辰起身。

    顾初想都没想,也跟着起身说,“我可以马上就跟你走。”

    “这身?”陆北辰打量着她。

    顾初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家居服,马上道,“等我十分钟,哦不,五分钟,我五分钟就ok。”

    “五分钟?好。”陆北辰笑了,“超出一分钟我就会改主意。”

    顾初一听,马上往卧室跑。

    “等等。”陆北辰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他,等待他的指令。陆北辰指了指脖子,唇角含笑,“工作时你要敬重上司,工作之余,我不介意。”

    顾初知道他是指刚刚搂着他脖子的举止,脸就腾地一红。陆北辰却没再多跟她闲聊,抬腕看了一眼,毫不客气地说,“还有四分钟。”

    顾初像是一头火箭似的马上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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