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变成了哑巴,程铁轩眼镜的反光又遮住了脸,一副逃避现实的模样,沙业几次欲言而止,却在持久的沉默之中退缩了。
凌戚将帽子摘下来挂在手指上一圈圈摇晃,嘴唇紧紧地闭着,不出一声,范铃雨倒是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歪着头似乎在回忆什么,仇无衣觉得她可能真的忘掉了重要的事情。
自然,仇无衣也在沉默,但这种沉默已经相当于肯定的回答。
仇无衣陷入了深思,面色愈发阴沉,看起来果然每个人都接触到了那个奇怪的人,并且真的从他那里得到了自己的天衣。
如果没猜错的话,所有人的天衣当中应当都蕴含着真名衣骨。
“大叔,既然没有人回答,那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我是老大,我先坦白,事情就是这样,我这件天衣就是这么一个人给我的,而且三番五次警告过我不能随便使用死音……可是我……。”
程铁轩食指交叠着放在腿上,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话说到一半就断掉了,不愿提及之前的创伤。
“我也是这么一回事,具体没什么可说的,那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凌戚一甩手将帽子扣在头上,低低地压下了帽檐。
“我也一样,而且我也得到过这位前辈的指点。”
仇无衣知道不能再沉默了,因为每个人都坦白了自己的事情。
“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既然你们都一样,可能我的天衣也是这个人送来的吧?”
范铃雨思考了半天,结果还是摇了摇头想不起来究竟是不是有这么一个怪人,她只知道天衣是一个人送给她父亲的而已。
“我的情况不太相同,但你们所说的这个人我知道,和我的天衣也有关系。”
沙业并没有解释究竟哪里不同,仇无衣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办法多问。
“嗯,这下都一致了,这个人呢,其实也算是大叔我的老朋友啦,之前我们见了一面,他说适当的时候可以公开他说过的话,接下来大叔我要说的话你们都好好记住,绝对不能忘记。”
酒鬼大师背着双手站了起来,脸上的颓废一扫而空,一种沉重的威严顿时压得所有人心中一震,全然不能相信每天醉醺醺的酒鬼大师竟然还有如此严厉的一面。
仇无衣已经猜出了十之**,静下心来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你们所穿的天衣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代表着你们心中的阴影,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一面,同样也是最真实的一面,这些阴影越多越沉重,天衣的能力就有可能越强。”
略略顿了一顿,酒鬼大师终于道出了天衣的真实本质,沉重的目光自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没有一个人露出不解的神情,尽管没有人应和。
“大叔,你是说……我们都是特别的?”
表情最为轻松的凌戚定了定神,有些迟疑地欠身举起手问道,因为酒鬼大师现在的模样有些可怕。
“正是如此,所以这个人才会找到你们,某种意义上你们全都是他的试验品,因为他还有很多理论是没有得到证实,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考虑,你们也同时获得了别人所没有的强大天衣,所以大叔我认为这不是坏事,你们怎么看?”
说到这里,酒鬼大师停了下来,等待着他们的回应,饶有兴味地观察着每一个人脸上表情的变化。
仇无衣让然抱着手臂,看起来比所有人都稳重,但零乱的呼吸声却暴露了一些什么。
这当然不是坏事,如果可以的话,仇无衣还想对他道一声谢。完全如此可以断言,假如没有这个前辈的指导,自己绝对不会拥有现在的力量。
真正令他感到不安的是酒鬼大师的态度,很显然,对于面具怪人的做法他有些不认同,这其中的隔阂是否会影响到什么?
“大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后悔,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我都想一直走下去。。”
仇无衣缓缓抬起了头,毫不动摇的坚毅神情迎向酒鬼大师审视的目光。
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布满荆棘,也一定要走到尽头,所以没有后悔之说。
“哼,身为老大,我同意把这个意见作为代表,即使是把我当做试验品那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就像有些女人,她们看中的是我的钱,而我也只想换换口味,就是这个道理。”
程铁轩的眼镜反光突然消失了,仇无衣的话搬开了他心中的一块石头。
“好比喻!大叔,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了!”
只有凌戚对这个很不像话的比喻反应积极,范铃雨和沙业一同点了点头,仇无衣说出的话正是他们的答案。
“嗯,不错,有这个勇气也算他没看错你们,至少现在他的做法对你们是无害的,这一点大叔我可以保证。你们才是真正有资格身穿天衣的人,而天武堂成立的真正目的就是培养这样的人才,四所天武堂虽然各有不同,唯独这一点一模一样。”
酒鬼大师微微一笑,脸上的沉重表情融化了,又变成了猥琐大叔的样子。
“大叔,那个人难道就是为了研究天衣才这么做的吗?总觉得有些奇怪呢。”
范铃雨咬着嘴唇举起了手,怪人的行为在她眼中仍有许多可疑的地方。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叔我远离天衣圣门已经好长时间啦,不过你们可能也多少知道一点,最近天衣圣门似乎在筹划着什么,这家伙要做的事恐怕也脱不开干系……对了,你们还不知道他是谁吧?那家伙叫仇鹤鸣,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在制造天衣这方面最厉害的天才之一。”
“咦!”
听到这个名字,范铃雨立刻吃惊地叫了起来。
“……”
仇无衣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愣在沙发上,整个人变成了一块木桩,这件事着实过于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大脑居然一时间无法接受的地步。
这个神神秘秘的面具怪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如此一来,难道从一开始就都是父亲的考验?
不,不对!
一个可怕的想法立刻推翻了这个假设,仇无衣木然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股怒容。
“兄弟,我才想起来,和你一个姓啊,该不是你家人吧?”
程铁轩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这个姓氏极其少见,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仇无衣,可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立刻被仇无衣可怕的表情吓了一跳。
他大致知道仇无衣没有家人,所以话一出口立刻后悔了。
“不可能,论年龄倒是正好,可是那家伙怎么有人肯为他生孩子啊哈哈哈……简直和大叔我一模一样。”
酒鬼大师倒是被逗笑了,完全没有把仇无衣与他的老友仇鹤鸣联系到一起。
这更加坚定了仇无衣心中的想法——之所以父亲会神秘离开,原因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连他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就和元山城中所有人一样。
或许父亲就是因为不满天衣圣门某些行径而隐居的,但记忆遭到篡改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忘记了自己有儿子,而且看中了这个儿子的素质,并将其当做了天衣的试验品。
究竟是谁做的?天衣圣门的圣尊?或者是其他……
仇无衣几乎要窒息了,心中喷涌而出的怒火已经堵住了胸膛,面色越来越苍白。
“大叔别说了。”
沙业在其中打着圆场,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仇无衣是因为没有家人的创口被揭开而发怒。
“哥……”
范铃雨静悄悄地靠了上去,轻轻抓住仇无衣冰冷的手,在她的记忆当中,这双手一直是温暖的,现在却冷得如此可怕。
“我……对不起,想起了点不好的事,失态了。”
仇无衣长吐了一口浑浊的怒气,勉强让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不管如何,确认了父亲所在之处至少一件好事,至于是否能让他清醒,那只能尝试一下再说。
“哎,小程程就是嘴贱吧?你再这样会出事的。说到哪儿来着?对了,他这个人很厉害的,和你们提及过真名衣骨的事情没?没听过的话……”
酒鬼大师象征性地捶了一下程铁轩的头,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随后又把真名衣骨相关的事情对众人说了一遍,仇无衣已经知道,所以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父亲的事情。
“这么说来,我们的天衣只有使用真名衣骨才能获得最强的力量,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沙业皱着眉头问道,酒鬼大师所说的话是他闻所未闻的,不过他完全相信这是事实。
“除了仇无衣以外,你们几个人的天衣都是三级星天衣,但底子非常优秀,所以只需要一条真名衣骨就能进化成烈天衣,这条衣骨呢,仇鹤鸣那家伙已经交给大叔我了。哈哈哈,高兴不高兴?简直是福利大放送啊,可是大叔我这么没节操,难道就能把它们老老实实地交给你们吗?”
酒鬼大师已经完全恢复了往常的奸诈模样,一手勾着程铁轩的脖颈,一手比比划划,哈哈大笑。
“恐怕不是钱能解决的吧。”
程铁轩满脸苦涩地笑着,酒鬼大师的言外之意就是试炼了。
“哈哈哈,倒也不难,一个条件,你们去把小凝凝追回来,能做到的话,就算合格。”
在酒鬼大师爽朗的笑声当中,所有人,包括心情乱七八糟的仇无衣在内,无一例外地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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