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急离开这栋危楼,并没有留意周围。
针头猛地扎进我的后背,锥心的疼痛袭来,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注**我的身体。
我使劲挣开后面的人,往前窜出几步,回头时掏出手电筒照向偷袭我的人。
“孟医生?!”当我仔细分辨出拿着注射针头偷袭我的人,竟然是白天在医院里给我细心处理伤口的孟医生,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你咋会在这儿?”
“你这个凶手,我要杀了你!”孟医生已经几近疯狂,原本光滑的皮肤冒出根根青筋,这一刻,白天里那个温柔随和的女医生不见了,转而成为一个疯狂的恶妇。
突然,我想起秦楚齐说过孟医生的女儿也是三年前死的,莫非是?
我擦!我指着孟医生问道:“女鬼是你女儿?”
“是又怎么样?我要杀了你,给我女儿报仇!”孟医生就像一头疯牛一样扑过来。
我准备先擒下孟医生再问个明白。刚一动手,我就感觉后背有些发麻,不过面对一个女人,这点儿麻木还影响不了什么,只一招我就制住了孟医生。
我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可我看到的只有疯狂,我冲她喊:“你女儿已经不是人了,她在害人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孟医生一阵疯笑,“害人又如何,我的女儿都死过一次了,别人死一下有什么不行?”
“你真是丧心病狂!”我骂了一句,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孟医生如此疯狂的一面。
“丧心病狂?我只想让我的女儿活着有错吗?我女儿被人钉在椅子上活活烧死时,只剩下可怜的一个头颅还算完整,却也烧得面目全非,若不是大火被浇灭了,恐怕连这个脑袋都剩不下。我好不容易等到她重生,有修葺了这个房子,就是想跟我的女儿永远在一起,而你,却杀了她。”
“那不是重生!”原来这房子已经被简单修理了,但仍然这么破烂,周围保持着烧毁的样子,显然这个孟医生还活在那场大火的阴影中,不能自拔。
“对我来说,那就是重生!我的女儿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态存在,她虽然不再喊我妈妈,却知道问我要吃的,我的女儿还能吃东西,还需要我来照顾。”
“所以你就让她吃人脸?”
“我女儿不但死了,就连原本美丽的容貌也毁了,我心里不甘,就把烧死我女儿的那个贱男人的脸活活扒了下来,他不是看中了我女儿的容貌吗,我就让他永远陪着她。这张人脸是我送给女儿的重生礼物。那次之后,我发现她吃完人脸,皮肤就会变得好一点儿,我就开始给她找人脸吃。后来,不但我女儿吃,我也跟着吃,你看我的皮肤多好!”说完,孟医生从兜子里抓出好几张人脸皮一口一口撕咬着吞咽下去,鲜血顺着嘴角流淌。
“那小杨怎么回事?”
“只是一个我女儿看中的猎食目标而已。这地方除了我就只有她一个人,时间长了会把她闷坏的,所以我就把房子以你想象不到的低价卖人了,本来想等他们住进来陪我女儿好好玩玩,没想到先倒霉的竟然是那个小子。”
“那老杨说你后来还给做了公益植皮,听说你自己垫了不少钱?”
“公益植皮?呵呵呵,知道为什么便宜吗?那些都是我从别人脸上拔下来的皮,重新缝在了他的脸上。来我这儿的病人,我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皮帮助他们,尤其是人脸。呵呵呵,我经常会在医院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我喜欢偷偷割下他们的好皮肤……然后缝在别人的脸上,或者干脆吃了它。”
“真他娘的变态。那照片咋回事?”
“这小子想把我女儿的照片扔掉,我就捡了回来又还给他而已。嘿嘿。人在受到惊吓时,脸上的肉吃起来才美味。”
我感觉麻木渐渐蔓延全身,这疯女人是想拖到我没有力气还手所以才会给我解释这些听。
“你女儿怎么找到老杨家的,也是你引过去的?”
“你说呢?”
“老娘们,你真狠毒!”
这时,我感到上半身全部麻木,接着双条腿也麻得撑不住了,我扑通一下倒在走廊上。
这时孟医生不慌不忙地从兜子里取出手术刀。
透风的走廊上,风又呜呜地低吼着,孟医生捏着尖锐的刀子,缓缓蹲了下来。这一刻,她似乎认定了我是鱼肉,任她宰割。
但是,她错了。我既然看得出她故意拖延时间,又怎么会没有对策。
等孟医生就要蹲下来用手术刀割我脸上皮肉时,我的右臂突然变成火臂,火焰瞬间形成一道屏障,吓得孟医生倒坐在地板上。
十三岁那年爷爷帮我把断臂接上之后,这条诡异的右臂就仿佛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我能用它完成日常需要的各种动作,但它还是做不成一条正常的胳膊,因为它没法被输液,没法被号脉,没有痛觉只有触觉,更不会流血。所以就算是全身都被药物麻痹,这条右臂也会行动自如!
破旧的房屋本就在三年前烧毁了一些,虽然修复一些,但经历了漫长的时间腐蚀,又因为今晚这场大火,也已经再难支撑下去。
房子一角突然矮了下去,残败的楼梯开始下坠,破旧的地板开始下陷,早有些酥碎的墙皮跟风一样往下掉,渐渐的,房子的承重墙开始摇晃……
我赶紧收回火焰,想喊孟医生快跑却张不开嘴。虽然她已经心理变态扭曲的不像人,但她毕竟还活着。
我刚才没有烧她,只用火焰挡住她,就因为她还活着!
那个疯了似的孟医生不但没有朝外跑,反而冲我冷笑一声,转头跑进了那间烧死她女儿的卧室。
轰隆隆,房子大面积塌陷。
我没有能力去救回孟医生,右臂变成长刀砍断砸下来的一块屋顶,倏然间化成死神镰刀,冲开头顶的下坠物,镰刃挂住一块大的屋顶,镰柄瞬间缩短,带着我整个人贴在上面,最后跟着一头砸进一堆堆瓦砾断墙之中。
隐隐地,我只听到一句“哥哥,找到他。替我……”从下面的碎砖里传出,然后再没动静。
剧烈的轰塌声震住了老杨。等他壮着胆子凑过来时,我已经躺在那块碎裂的大屋顶上一个多小时了。
老杨背着我回到他家。等到天亮时,我才能动。
我告诉老杨那个吃人脸的女鬼已经被我烧了。只是房子也毁了,他的雇主吃了些亏。至于孟医生的事,我没告诉他。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一些,就让一些美好的回忆留在那些善良的人们心中吧,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总比揣着一颗仇恨的种子更幸福。
老杨告诉我那个雇主根本不敢去住了,房子就是没毁,也没用了,本来就是贪图小便宜的事。接着老杨拿出几张百元钞票非要塞给我,我推脱不掉,只象征性地从里面拿了一张。我劝老杨,带着小杨到大城市的医院好好看看,以后要花的费用不少,这一张我收下,但是其他的我不能要。
老杨一家都是实在人,听我这么说,也不再矫情。小杨倒是走到我面前,鞠了一个躬。
离开老杨家,我想起手机还在关机。开机之后,四五个来电提示外加两条短信。
电话号码显示的都是秦大叔家的座机。
短信是秦楚齐发来的。第一条大致意思是询问,第二条就变成了威胁。
第一条短信是我烧女人头时候发的,第二条是我躺在老杨家里时发的。我估计如果发这两条短信之间她没有睡觉的话,那秦楚齐昨晚应该是失眠了。
我打算先回冥店的棺材里找件干净衣服,再找家洗浴中心好好洗洗,等收拾整齐再去找秦楚齐解释。
路上老猫打来电话。姚叔说过秦大叔事情一了,就让我别搭理老猫。我不知道为啥,不过还是照做了。我犹豫了一下,没去接,就一路听着手机在手里闹吵吵地叫唤,一个人走回冥店。
快到门口时,我看见四个男人正蹲坐在门前抽烟。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嘬着大烟袋,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在下面一点儿位置,怀里还抱着一个大黑包,另外两个是年轻小伙,一个黑高,一个胖子,两个人正蹲在台阶下抽着烟屁股说着话。
见我过来,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问我:“请问,你是燕先生吗?”说完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语气有些不确定。
“我是,几位找我?”我苦笑一下,看我这一身脏衣服,确实不像个开店的。
见我肯定,那个正坐门口的中年男人朝鞋底磕了磕烟袋锅子,站起冲我笑道:“燕先生,我们几个要买些东西。”
那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也站了起来,凑到一起小声嘀咕,眼神中尽是怀疑和不屑。
我看了他俩一眼,请四人进店稍等。
我的冥店没有椅子,四人也不讲究这些,就各自找地方呆着。我上楼时,看见先前抽烟袋锅子的中年男人环视了店里一圈,就不再动。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夹着黑包往里面摆放骨灰盒的木架子走去。
那两个小伙子则是东看看西瞅瞅,漫无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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