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墨清了清嗓子,停顿了几个呼吸之后,隆重宣布到:“五十有五!”
梅落原本是坐的好好的,被这一句话给震惊得直接扑在了对面的寒城墨腿上,她艰难地抬起头,弱弱地问:“多大?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寒城墨好笑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把她顺势抱到自己怀里坐好,然后才笑着对她说:“落儿,你没有听错,我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我师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他老人家今年真的有五十五岁了。”
梅落还是不敢相信,“骗人!要不就是你被你师父骗了!”
“落儿,我没骗你,我师父也没骗我。他是在我九岁的时候突然出现的,非要我认他做师父。我那时就开始经常生病了,族中长老们见我身体不好便不再让我学习武艺,生怕累坏了我。而我父王也在我身体变弱之后就撤走了我的武艺师父。但是我还是很喜欢练武的,天上掉下来一位师父,我当然是高兴得立刻答应了。从那时起他就三天两头地来王府里教我,赶上我生病不能习武的时候就给我讲各种江湖轶事,所以我们的感情是很亲厚的。”
“你和我说这些就能证明你师父有五十五岁了?”梅落撇撇嘴。
“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师父不会在年龄这件事上骗我的。而且从我九岁那年见到师父时,他就是如今的样貌了,只不过比现在还要再年轻一些而已。”寒城墨都无奈了。
“那你师父一定是带着人皮面具,你师父那么自恋的人一定无法容忍自己的面容衰老,所以干脆弄个假的贴在脸上了。”梅落大胆的猜测着。
寒城墨都被逗笑了,“傻落儿,你都说了我师父那么自恋,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脸被隐藏在一张面具之下呢,在他心中,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像你说的那么做的,他这么年轻应该是平时注意保养的结果。”
梅落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根据她研习多年医术的经验和前世时的科普常识来看,这个说法不科学,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落后时代谁能五十五岁还像三十岁一样年轻?这里又不是前世时有各种化妆品保养和遮掩,想化妆成几岁就能像几岁。又或者是可以做美容整容,想要什么模样就整什么样。难道虚无子还真的能创造不老神话?她不相信,所以暗暗打定主意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他的脸上到底有没有贴人皮面具。
寒城墨把梅落送回望梅山庄就回京城了,明天就大婚了,他必须回去亲自筹备一些事宜,而且明天还得从王府出发迎亲呢。临分别前,寒城墨神经兮兮地交代了一大堆事情,千叮咛万嘱咐,告诫梅落千万别和山庄里的那些男子多说话,他不放心。
最后梅落终于被说烦了,“寒城墨,你再磨叽的话明天就别来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我知道落儿肯定会谨守妇道的,可是那些豺狼虎豹我实在是不放心啊!”寒城墨说是不说了,可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
梅落气的在他嘴边狠狠掐了两把,“你是得了婚前焦虑症吧?坚持一晚,明天就好了啊!现在立刻滚回你的王府去!”
寒城墨只得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梅落见他上了马车,立刻转身进了山庄,她怕再不走的话那个闹人精可能又会从马车上下来胡闹。
不得不说梅落还是很了解寒城墨的,他上了马车之后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万一那个沈季康和白明轩趁自己不在对落儿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呢?都说有些人为爱疯狂,谁能保证那两只野兽不会发疯呢。不行,他得去提醒一下梅落,今夜千万不要和他们单独相处。
可是等他掀开马车门帘的时候,梅落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望梅山庄慢慢关拢的大门里,他只好努力按下心中的不安,回京城去了,心里还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任何岔子。
梅落回到山庄里,先去和孙仙娘研究了一下明天大婚的事情,顺带着看看两个玩的乐不思蜀的宝贝,之后才独自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她见到了两只正在掐架的斗鸡。
“都是你这个满腹心机的歼商捣乱,不然的话落早就嫁给我了!”
“哼,如果没有你们这些莽夫搅和,我和梅梅的孩子都能管账了。”
“你认识落才多久,也妄想和我争。”
“哦,你认识梅梅的时间久,最后不照样败给了后来居上的寒城墨。”
“你个歼商,要不是我不欺负弱小,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你个只知道武力服人的蛮牛!”
“弱鸡!”
梅落听着两个人的唇枪舌战,心底大呼救命,一个就够难应付的了,没想到竟然两个一起来了。
白明轩首先察觉到梅落的,立刻撇下沈季康,冲到梅落跟前,扬起爽朗的笑容,“落,你回来了,哥哥想和你说说话。”
沈季康努力保持着自己优雅从容的步伐,踱到了梅落跟前,“梅梅,我能占用你一会儿时间吗?来到这望梅山庄好几天了,都没机会和单独说几句话。”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单独”二字,成功地使白明轩又皱起了眉头,恶狠狠得朝他扬了扬拳头。
沈季康对于白明轩的动作视而不见,只是专注地看着梅落,期盼着她的回答。
梅落揉揉太阳**,这几天头疼的次数比这二十三年来加在一起都多,唉。
“白大哥,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去找你。沈季康你和我进来吧,咱们聊聊。”梅落几经权衡,最后这么决定道。
白明轩一听就不高兴了,但还是没有违背梅落的心意,只要她高兴就好,于是在狠瞪沈季康几眼,然后又无声地威胁了一番之后,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先走了。
沈季康则是扬起了得意的微笑,至少自己比白明轩在梅梅的心目中重要,他就很知足了。
“梅梅,我……”
梅落摆摆手,阻止了他的话,示意他有话进去再说。
到了院子里,梅落并没有请沈季康进屋,而是吩咐昨日里刚刚来到的侍女小晴准备了茶水茶点放在院子里的小桌上,两个人就这么坐在了院子里准备好好谈谈。
梅落端起茶水慢慢地喝着,并没有急于说话,而沈季康则是沉不住气地先开口了。
“梅梅,你真的决定嫁给那个寒城墨了吗?我觉得他并非是你的良人,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明天就要大婚了,我还有再考虑的必要吗?”梅落不紧不慢地说到。
沈季康则是有些焦急得说:“别说是明天了,就算是一会儿就大婚,你也有选择的权力。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帮你取消婚礼。”
梅落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沈季康,“季康,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八年零两个月又十二天了!”沈季康不假思索的就说出来了。
梅落一怔,没想到他竟然能精确到天的说出来,对于他的痴情,她也是很感动,但是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一时的残忍是为了一世的安稳。
“季康,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我是那种随便就下决定的人吗?而我做出的决定有轻易更改的么?”
梅落的话让沈季康一下子不知道该这么往下说了。是啊,认识这么多年来,他一颗心都在她的身上,她是什么样的性格自己也是再清楚不过了,她一旦做了决定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也正是因为太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在听到梅落要成亲的时候那么心慌绝望。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爱恋已久的人儿,所以他才会紧赶慢赶地追到了望梅山庄,想要找机会能够使梅落回心转意,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希望渺茫啊。
“梅梅,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意你也应该知道,我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人,为了等你我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只要你肯点头,我就会让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沈季康最终还是激动得对梅落说到。
梅落耐心地等着他说完,然后平静地问了一句:“季康,你认为女人的幸福是什么呢?”
沈季康想了一下才回答:“女人的幸福不就是嫁一个优秀的相公,然后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丈夫疼爱,儿女孝顺,锦衣玉食,日子舒心,这不就可以了吗?”
梅落继续追问:“那什么样的相公才是优秀呢?有钱?有权?有貌?有才?”
沈季康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这些外在条件都不具备的话怎么可以算做一个优秀的男人呢?就像你选择的那个寒城墨,除了长着一张好脸皮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你去嫁的呢?要权没权要钱没钱的,还是常年生病的废人,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给你幸福呢?”
梅落摇摇头,“季康,你说的那些是普通女人要的幸福,可是你觉得我是那些庸脂俗粉吗?我会因为这些外在条件而去选择男人吗?”
沈季康又词穷了,他找不到反驳梅落的话语了,因为她确实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人,如果是的话他也不会痴迷了这么多年,被拒绝多次仍然不死心了。
梅落没等到沈季康说话就又自顾往下说到:“季康,想必你的心里其实无比清楚地明白咱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了,只不过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被拒绝而已。”
这回沈季康没再沉默,而是立刻辩白:“梅梅,你可以不接受我,可以不嫁给我,但是你不能污蔑我对你的情义!我叱咤商场多年,对于自己的情感归属和真是心意还是很能厘得清楚的,所以,我对你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爱恋,绝无任何其他的缘由。”
梅落没有多和他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往下说:“季康,就算你是真心的,可是你并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咱们之间没有心意相通的默契,我看到你时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这就是我不能嫁给你的原因。”
沈季康的脸色已经发白了,他有预感自己这回真的要彻底失去梅梅了。
“诚如你所说,大部分女子都愿意去找一个外在条件好的男子,然后再去以他为天,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运气好一点的会得男子的*爱直到白头,运气差的可能几年之后就会心头滴血地看着丈夫迎娶新人,转而*爱别人,自己则沦为老妈子照顾一家老小。而我不是这样的女人,我善妒容不得别的女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不会成为男人的贤内助,我要的是两个人携手相扶共同进退。”
“但得有*,恩爱到白头。梅梅,你放心,我一定会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个女人。自从被你救起的哪刻起,我就已经爱上了你,即使你明天就要嫁给别人,我也会等你一辈子,随时等着你,只要你觉得寒城墨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就在你身后张开怀抱等着你。”
梅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只能抱歉地说:“季康,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你有你的幸福在前方等着你,只要你愿意敞开心扉,一定会遇到比我好上百倍千倍的女子的。”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梅梅,今生我只要你一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梅落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继续了,只有沉默。
沈季康也不再说话了,就这么默默得看着她,在心里一遍遍地描绘着梅落的容貌,回忆着认识她以来的点点滴滴,心里虽然有些涩涩的,但是却并不后悔爱上了这样一个灵动的女子。
两人相对无言,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夕阳西下,小天和甜甜回来才打破了这诡异的静谧。
“干爹,你在这里啊?是来为娘亲送成亲贺礼的吗?”财迷小天明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却假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孩童。干爹这些年对他们不错,看到他不能由干爹变爹爹,小天也替他遗憾,但是娘亲不动心,他也没办法啊。
甜甜则是真正的单纯,天真地问到:“干爹,你为娘亲准备了什么贺礼啊?可以给甜甜看看吗?”
沈季康被两个孩子给问的有点尴尬,他根本就不想梅落嫁给别人,怎么可能为她准备礼物呢。
“小天、甜甜,不许没礼貌!你干爹不是已经送来那么多礼物了吗?那就是他给娘亲的贺礼。”梅落不想让沈季康为难,就出言解围。
沈季康心里却因为两个孩子的话而五味陈杂,“梅梅要成亲了,难道自己不送成亲贺礼能改变的了这个事实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么自己何不借机送上一件特殊的礼物,让她和自己这辈子都断不了联系呢?或许将来还能再有机会得到她。”歼商不愧是歼商,总是能想法设法地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在爱情里也是这样。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梅落才始终无法对他交心的吧。
沈季康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应该送梅落点什么东西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就起身告辞回去慢慢思索了。
梅落都想鼓掌欢送了,这一下午可把她折磨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怎么送客才合适。毕竟是相识多年,他又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她也不能因为要嫁人了就和人家交恶,她就算是再不识人情世故也做不出这种事情。真感谢小天和甜甜回来了,也是第一次她对两个小家伙的胡闹话语心生感激。但是等到后来她知道就是因为这两个小家伙提醒沈季康送成亲贺礼才导致她有了那么多麻烦时,她又把两个捣蛋鬼骂了个臭够。
好不容易刚送走一尊大神,门口又进来一人,“落,你现在有空没?哥哥想和你唠唠!”
梅落想说没空的,可是白明轩已经走了进来,她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白大哥,我还想过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就过来了,也好,省着我再跑一趟了。”
白明轩乐呵呵地说:“哈哈,妹子,咱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题外话:
鹤鹤这几个字码的实在是太艰难了,从早上五点写到这个点,被若干人若干事打断了若干次,不过好在赶在太阳落山前写完了,明天争取再早点哈!(ww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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