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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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复念叨着国槐,只是肚里真没这方面的墨水,不知道它具体长什么样?但我有招,不跟我哥们多聊了。

    我这么一搜,还真有几张国槐的清晰图。这下我认出来了。

    之前我爱去郊区收集虫子,有次还被马蜂追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但我清楚记得,有马蜂的那片林子里,就有国槐树。

    我一时间特高兴,心说偏僻的郊区,果真是理想的杀人地方。我激动得一拍桌子,还喊了句好!

    小凡正啃面包呢,赶上巧劲了,他这口吃的特别大,正往下咽呢,被我这么一闹,他呃了一声,一下卡住了。

    我又不得不捶胸口、拍后背的,好不容易把他这口气弄顺了。

    小凡苦着脸看我,说孙队长你这一嗓子真吓人了。

    我笑笑,也不在乎,还把我猜测说给小凡听。他也眼睛亮了,觉得靠谱。

    我又给将邵武打电话,本来我想一上来就说正事的,但接通时,我听到那边传来女子的哭声,抽抽搭搭的。

    我心说能和将邵武在一起的,除了允灵没别人了。她怎么了?难道看到我那些虫宝宝的尸体,她替我赶到难过吗?这也不大可能啊。

    我问了句:“小灵什么情况。”

    将邵武沉闷几秒钟,回答说:“她在洗涤心灵。”

    我被这词雷到了,而且也太抽象了,我想不明白。将邵武倒是不想继续跟我讨论这个,他问我找他干什么。

    我把允灵哭的事放到一边,说了我的分析。

    将邵武很高兴,还跟我说:“你和小凡等着,我这边走不开,但这就找人跟你们汇合,一起去趟郊区。”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派出所的警员都上班了,将邵武找人也快,不出十分钟,就有三个警员结伴过来。

    两个民警,一个痕检员。

    我们也不耽误什么了,赶紧找辆车出发。

    现在是深秋,郊区的林场全被落叶遮盖着,如果想全面的搜一搜,难度很大,毕竟地表都看不到了,很难发现线索。

    可我们针对性很强。这个林场的树很杂,但只有三颗国槐树,还聚在一块了。

    我们直奔向三棵树,当然了,这期间我也跟大家说了:“都机灵点,小心马蜂。”

    我们没遇到什么危险,等来到国槐树下时,我们先看到了一个异常。有一颗国槐树的好几处树皮都没了。如果把国槐比做人,很明显他穿了一身衣服,唯独裤腿缺了好几块。

    我和小凡先凑向一块没树皮的地方,我仔细观察后,跟大家说:“切口很整齐,一看就是被刀削下来的。”

    随后我又和小凡分析,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我俩真有默契,想到一块去了。

    这里的树皮很可能沾有血迹,凶手为了掩盖才这么做的。

    小凡带着从李法医那里借来的勘察箱呢,他从里面拿出一些化学药水,又找个纱布沾了沾,对着秃树皮的地方抹了过去。

    很快有反应了,纱布上出现轻微的翠兰色变化,这是阳性反应,说明真有血迹。

    这期间有个警员也有其它发现,在另一颗国槐树的树干上,发现一处被砍的刀痕。

    我跟过去瞧了瞧,这处刀痕边缘整齐,创壁光滑。我都有点被吓住了,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是树干,木头做的,不是人肉,看似随随便便的一刀,就能砍出这种效果,可想而知,刀有多锋利。

    光凭这两处疑点,我们几乎能确定了,这里就是第一凶案现场。

    我们急忙分工,在四周转悠转悠,看还能有啥发现不。

    我跟小凡的任务,是把这三棵国槐附近的地表清理出来。但我们根本没带扫把之类的东西,也不能用鞋去扫。

    小凡四下看看,指着一个老杨树对我说:“孙队长看到没?离地三米高的地方,有个树杈子,咱们把它弄下来怎么样?”

    这树杈不是很粗,但也不细,我心里一合计,用它当扫把,也能凑合事。

    我点点头,但也问小凡:“这么高,怎么弄?”

    小凡说他有办法。这小子活动下身子,又抱着老杨树爬起来。他身子轻,真有点猴的本事,没一会就爬到树杈旁边了。

    他先紧紧搂着树干,腾出一只手来,要掰那个树杈。只是他使的劲有点小,树杈动都不动。

    小凡来脾气了,也冒了把险,把另只手也伸过去,这么一来,他整个人吊在空中,想用身子的重量把树杈压断了。

    我看他这体格,晃来晃去像在荡秋千,树杈也只是稍微动了动,真任由他自己干,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得手啊?

    我赶紧过去帮忙,托着他脚跟,喊着一二一,这么一起使劲。但我俩初次这么配合,有点疏忽,最后树杈断了,小凡也被我一下拽下来了,坐了个大屁蹲。

    我们为了找点线索,也真是豁出代价了。接下来我俩举着树杈,这么扫了一会儿,还别说,真有一个发现。

    地表上有一个很清晰的脚印。估计当时地表湿,这脚印踩得实,等后来天冷了,又把这脚印冻上了。

    这里几乎没人来,这个脚印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我大喊着痕检员的名字,把他叫了过来。

    我们几个围着蹲在脚印的旁边,痕检员看着它,我看着痕检员。我知道,别看这只是简单一个脚印,但里面大有学问,能告诉我们,凶手的体重、身手,甚至看鞋印的磨损程度,还能发现他的一些习惯。

    辨认是个很长的过程,我以为痕检员会这么看上十分八分的呢,谁知道也就过了十几秒钟吧,痕检员拿出一副明白的样子点点头,念叨说:“原来是他!”

    我和小凡都纳闷,心说到底是谁?怎么听着这意思,是盐县派出所的熟人。

    小凡抢先问了句,痕检员说了个名字:“麻钢子!”

    这一定是外号,我也想起钢炮了,但此钢非彼钢,两者没什么联系。

    痕检员又解释,说这个麻钢子摔断过腿,走路一瘸一瘸的,所以他的鞋印有点往外偏。另外麻钢这个人,不是啥什么鸟,十五岁就开始干坏事,十八岁成年后,就总被拘留。他什么都干,赌钱当老千、贩卖白粉、当皮条客揽活等等,只要有来钱快的买卖,保准都有他的影子。他也是林所长心头一块石头,这些年也一直重复的抓他、放他。

    按痕检员的猜测,麻钢肯定和林所长被害有关,这也显然是一起仇杀案。

    我听到这儿有个疑问,麻钢就一流氓,十五岁就不学好,能会什么身手?可林所长是被练武人弄死的,难道麻钢这种人,能认识到高人?

    我没法问在场其他人,他们肯定都不懂,我把问题压在心里,又跟他们商量,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麻钢,抓去派出所问话。

    有个警员说他知道麻钢家在哪。我们又急忙开车奔过去。

    他家也在郊区,在一个村子里。我们到了后,痕检员守着前门,小凡守在后面,剩下我和两个警员,我们悄悄翻墙进去的,来一手突袭。

    这俩警员都带着枪呢,其中一人举枪当先踹门,我们先后冲进屋子。只是这里压根没人,而且有点小乱。

    抽屉和衣柜都半开着,床上的被也没叠。

    他俩经验足,有人说了句:“坏了,看样这小子跑路了。”

    我心里紧了一下,这情况很糟,但我伸手往被窝里摸了摸,还有点温乎,说明麻钢没走多久。

    有个警员赶紧打电话,让汽车站那边留意下。我其实对这种做法不抱什么希望。

    盐县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要是有人想逃出去,方法多了去了,最笨的,备点干粮,从野树林里往外走,用不上一天工夫,就溜之大吉了。

    我一琢磨,还是给将邵武打了个电话。接通后,我没听到允灵的哭声了,反倒有唰唰扫地的声音。

    我心里奇怪了,心说毒蜂和允灵到底干什么呢?怎么还在收拾屋子呢?

    将邵武看我没说话,问我怎么了?

    我把麻钢的情况说了说。将邵武对麻钢很感兴趣,还说这就和副局联系,看能有什么办法不?

    但他刚说完,允灵的声音传来了:“师父,你们说麻钢?这人我知道,电话能给我吗?我或许能帮上忙。”

    师父俩字让我彻底懵了,心说允灵怎么叫将邵武师父呢?他们以前不熟哎。

    将邵武也痛快把电话交给允灵。也就场合不对,不然我都得逗允灵一句,你都叫师父了,那你是悟空还是八戒啊?

    允灵是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她问我什么情况,我又把跟将邵武说的话重复一遍。

    允灵让我把免提打开,让其他警员都过来。

    允灵跟那两个警员说:“我知道一个线人,是林所长专门派来监视麻钢的,你们记他号码,打过去问问吧。”

    两个警员赶紧行动。其实之前允灵有嫌疑时,这俩人对寅寅是避而远之的,但现在知道允灵没事了,尤其还受特派委员赏识,他俩口风也变了。

    我发现他们好滑头,记完号码都跟允灵说:“灵姐经验真是足。”

    允灵随便笑了笑,把电话挂了。

    我们接下来又要联系这个线人了,我只是旁观,看着警员打电话,但这时也有另一个感觉,允灵说话口气是没变,却就是让人觉得,她以前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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