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
因为还在学校、凌霄又是全校师生人人都认识的名人,叶霖没有像平时一样牵她的手,只是和她肩并着肩走在校园里。
毕竟是在外面,凌霄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回教室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和同学们挥手告别。
周末的来临总是让人心情愉快。叶霖忙活了一个傍晚,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晚饭后两人没什么新意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凌霄一边靠在他怀里、“使唤”着他给自己揉着晚饭吃多了的肚子,一边随口道:
“明天早晨我去一下殡仪馆,陈颀让我去看一具尸体。”
揉着肚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忽然间又揽紧了她的腰,男人随即就低了头、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里,一边蹭着一边闷声抱怨着:
“他怎么又来找你……”
“你够了啊?”凌霄横眉,微微侧过头、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忽然就带了些似笑非笑的意味,凉凉道,“再敢借着假装吃醋趁机占便宜,你看我舍不舍得揍你?”
凌霄虽然聪明,但却也毕竟是第一次涉足男女感情、更加是第一次“谈恋**”。起初的时候她也没有经验、还天真地以为叶霖是真的吃醋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现在时间久了,她也就终于慢慢回过味来了——叶霖这种好脾气、温和又宽厚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醋好吃?
她话音刚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揉着肚子变成在她腰间暧昧摩挲的手忽然间就是猛地一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凌霄就感觉到自己贴着的那个怀抱也一下子僵住、埋在自己颈侧的人呼吸微有些紊乱。
凌霄也不说话,若无其事地继续去看电视。
片刻后,腰间的手终于又有了动作——一双手臂慢慢地缠紧了她、一只大掌再一次覆上了她柔软的肚子、一下一下轻柔却又有规律的揉了起来,而埋在她肩窝里的男人也终于再一次抬起了头,低声喊了她一句:
“凌霄。”
凌霄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她的应声似乎让男人感到自己还有“抢救”的希望,顿时就又紧了紧怀抱、凑过来问她:“生气了?”
凌霄侧头,就见男人靠得极近、一张清隽好看的眉眼几乎有些霸道地占满了自己的整个视野,只是眉宇间却全然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紧张,显而易见的满心忐忑。
凌霄还是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他看。
叶霖似乎是被她看得心虚、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却仍旧不敢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紧紧地盯着她,满脸紧张地低声解释着:
“其实只是玩笑,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其实偶尔他看见凌霄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的时候,也确实是会吃醋的——并不是怕她见异思迁,只是单纯地因为雄性本能地占有欲在作祟而已。但他清楚凌霄的性格,如果不喜欢自己,是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一旦在一起,就绝不会再去看别人。而自己这种程度的“吃醋”,也并不会让她生气厌烦,更加能从她口中“骗出”许多甜言蜜语来——当然,也得是她自己本来就愿意说,他才能“骗”出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回她却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玩脱了!
叶霖毕竟是个老实又厚道的人,自己理亏在先,这时候就越发觉得歉疚,在女朋友的目光下愧疚得几乎抬不起头来,恨不得把自己之前吃得醋又全部吞回去、哑着嗓子低声道:
“凌霄,我……”
他才刚说了三个字,一句话却猛地戛然而止——原本还冷眼看着他的凌霄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毫不遮掩、不顾形象的开怀大笑。
叶霖一时间几乎都有些懵了、好像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凌霄却已经是收敛了先前有些肆无忌惮的笑声,弯了眉眼盈盈笑着、一边伸手去挑了挑叶霖的下巴:
“嗯……”她意味深长地拉长声音、似乎是煞有介事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才有笑吟吟地接了下去,“好像——是真不舍得揍你的。”
凌霄平时笑起来总是或者漫不经心、或者肆无忌惮,再不然就是带着些玩味和意味深长,却极难得才会有现在这样笑得温柔又娇俏狡黠的时候,几乎晃花了叶霖的眼睛。叶二少有些傻愣愣地盯着笑盈盈的女朋友看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恍恍惚惚地回过了神来。然后又过了那么十几秒,他才像是终于彻底消化了凌霄话里和动作间的意思,一下子猛地睁大了眼睛:
“你装的生气?”
短短五个字,却实在是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像是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凌霄却一点都不怕他,神色自若地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我也没说生气了呀!”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却是根本来不及吐完、就已经被男人堵在了两人紧紧相贴的唇舌间——叶霖简直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还带着点心虚和恼羞成怒,一见女朋友那副无辜又狡黠的样子就觉得没脾气,难得霸道地把人压在了沙发上,低头就吻了上去。
——反正女朋友都说了肯定是不舍得揍他的,那就不用装吃醋、直接正大光明地占便宜更好!
……
两人这一晚又是亲亲热热地相拥着一起入眠的。凌霄照例在天不亮的时候出了门去练武,只是这一次回来后没有继续睡个回笼觉,只是把买好的早饭放在保温桶里温着、等叶霖睡醒以后起来吃早饭,而后就一个人坐公交去了殡仪馆。
叶霖并没有再追问陈颀来找她的事——事实上就算叶霖借着吃醋卖萌撒娇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追问她的私事,她愿意说、他就听着,不愿意说、他也就不问。
凌霄对这样的恋**情况满意极了——互相心悦,却也给对方足够的自由和天地。
殡仪馆的地理位置相当偏僻,凌霄给陈颀发了消息,然后又在公交车上打着瞌睡、眯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这才终于在终点站下了车。
这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周围却依然还是冷冷清清、偶尔才有零星几个行人走过,神色却都称不上愉快。
陈颀就等在大门口,这时候一见她来,立时就向她招手。
凌霄微微颔首,明明脚下步子跨得不大、走得也不快,陈颀却觉得只是一个恍惚间、小姑娘就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虽然心底有些疑惑,却并不多问、也不多说些什么浪费时间,只是简单地和凌霄寒暄了两句、立时就带着她进了门。
他直奔主题,凌霄自然也乐得直接,二话不说就换了衣服、跟着他进了解剖室。
陈颀显然是已经到了许久了,尸体已经被取了出来,这时候正平躺在解剖台上。
凌霄走到解剖台前,低了头去看——她在看尸体的时候,陈颀却在看她。
小姑娘神色平静、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哪怕是换上了口罩和解剖服,也掩不住她那双清亮又清丽的凤眼,和这殡仪馆、解剖室看起来显出一种巨大的反差来。
实在是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凌霄却压根儿就没有理会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这具尸体上。
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性,因为尸体解剖的缘故,头上的所有头发都已经被全数剃去、成了个大光头,看起来有些滑稽,凌霄却没有半点笑意——人命关天,无论如何都是笑不出来的。
先前在那份文件里,她已经看过了详细的照片和尸检报告。但一来许多术语她其实并不能看懂,而来照片和实物总是还存在着不小的误差,这时候她检查得异常仔细、不敢有丝毫轻忽。
解剖过的尸体现在已经被人仔细小心地缝合了起来,乍一看去还是一具相当完整的尸体,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伤痕。陈颀解剖后得出的死因是“心脏性猝死”。凌霄昨晚回家后查了一下、又问过了陈颀,得知这是一种突发性的死亡,通常是死亡急骤、出人意料。
更重要的是,心脏性猝死,一般都是自然死亡或者非暴力死亡。
也就是说,如果是心脏性猝死,那就不是一桩案件。
“是我要求解剖的,”陈颀在一旁低声解释着,“死者生前身体健康,没有任何心脏病史、也没有任何药物中毒的迹象,按理不会出现心脏性猝死。但我也没有其他的有力证据证明这是一桩命案。不怕你笑话,我只是有一种直觉——这不是自然死亡。”
“没什么可笑话。”凌霄头也没抬,只是随口淡淡地回了一句。
陈颀笑了笑,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见小姑娘微微蹙起了眉头、轻声问:
“这是什么?”
陈颀一怔,顺着她的手低头看去,就见死者胸骨之下的上腹部处居然有一个黑色的小点。
“前几天解剖的时候并没有这个黑点。”陈颀也微微拧着眉头想了想,却很快就有了解释,“尸体冷冻过后,很多原本不明显的伤痕都会突显出来、容易辨认。这个黑点,是不是有问题?”
凌霄没有马上接话,只是伸手摸了摸那个小黑点,眉头拧得更紧:
“这个地方——是鸠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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