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太惨了,来的时候我那邻居死活不愿意走,后来连尸骨都没流下来。”**喝了一口酒,原本庞大的身子萎靡不振,一双手还在抖:“幸亏我们跑的快,要不然也是那样的结果。”
“谁说不是呢!”亲家王屠户比较幸运,临街的铺子虽然没能保住,但房子还在:“上一次这样的事情恐怕还要说是六十年前的七王之乱吧?”
“那也没在城里折腾呀!”**有些气愤:“你说说,咱们招谁惹谁了?房子说没就没,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这才吃了几天饱饭就这么折腾,那些人有本事去追杀匈奴,或者去南海那边杀野人也行,在长安捣乱也没人管管?”
“谁敢管?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子,这天下还有比他们大的人?”
“你说他们可是父子呀!至于动刀动枪吗?要是我那小子敢这么对我,早被我杀了!”
王屠户笑了笑:“别担心,官府不是说了日后赔偿吗!我听说等此事结束,苏先生准备在曲江池那里修建什么新区,如果手上有闲钱可以住那边去。”
**摇摇头:“苏先生弄的地方你我还是别想了,当年的太学巷都被卖成了天价,就连楼观那种荒野之地,现如今没有三五百金币都别想,曲江池更靠近长安,你看着吧没有一千金币住不进去。”
“那就多置办两个铺面,你的那些上等蜀锦可是紧俏货,有钱人都喜欢。”
**无奈的摇摇头:“以前兴许是,但是自从西域那边有了什么棉花之后,没人再穿蜀锦了,这些东西只能拿去骗骗南海的那些野人,还别说那地方的确不错,宝石、金子多的数都数不完,我上次只运了两车丝绸,便还回来那么多东西,本打算这一次多弄些过去的,谁想着出了这事。”
**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老哥,有没有兴趣去广州?”
“广州?”
**点点头:“还记得那个江苏城吗?前几年苏先生并没有一直待在蜀郡,听说偷偷去了比苏州还南的一个地方,看过之后觉得那边的海湾是个不错的港口,便花了大力气修建,将原本的一个小渔村建成了一座城,起名广州,从那边走里南边的那些野人更近,如果走海路顺长江可以到江苏,顺大河可与到洛阳都十分方便。”
王屠户有些犹豫:“你是布商倒也没什么,我只会杀猪宰羊,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来了精神:“你不是还有掌勺的手艺吗?要不咱哥俩合伙弄个酒楼如何?”
“酒楼?”
**笑道:“前几日我和老崔掌柜见过一面,他说商会也鼓励商贾向外地发展,首推广州,如果去那边商会无偿提供铺面,还免除三年租金,你想想天下商贾以蜀中和长安最多,这些人去了那个地方乡音难改,胃口自然难改,还怕没有生意?如果你点头,咱们就去醉香楼谈,让他们出人,咱们出钱,分成就行!”
**将椅子挪了挪:“去年前街的黑脸刘就是这么干的,在玉门弄了一个醉香楼,听说已经将一家全都搬了过去,准备在和田、龟兹也开店,以前黑脸刘是个什么货色,现在再看看?”
王屠户被说的有些心动。**又加了一把劲:“这长安此次一闹不知何年才能缓过来,又一次就有第二次,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看还是躲远点为好。”
“轰!”一声爆炸传来,整个屋子开始摇晃,尘土洒到桌面上,两杯清茶变成了泥汤子再也没办法喝了。
太子府的大门前御林军和廷尉府、中军府的大军枕戈待旦,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疲惫和无奈。宫墙上的太子六率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连续几日的厮杀几乎榨干了他们最后的力气。刘据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若不是霍光、上官桀、金日磾和田千秋几人一直陪在他身边,恐怕刘据这会早就支持不住了。
“这群家伙居然弄来了**!太可恶了!”上官桀大怒:“你看看,书院街半条街都塌了。”
“中军府本就是干这个的,既然他们已经投靠了刘曲髦和江充,有**不奇怪。”田千秋咳嗽一声,将嘴里的土沫子吐出去:“不过应该也不多了,要不然他们早就往府里扔了。”
刘据心有余悸:“他们真的有父皇旨意?”
上官桀道:“有又如何?”
霍光道:“不可能有,他们没有调动北军就说明是私自行事,只要我们坚持住,等到陛下的旨意就没事了。”
“可!”
金日磾沉重的呼吸说明他的伤势还没有好彻底:“殿下要有信心,刘曲髦和江充此等小人绝不可能长久,只要陛下明白过来便是他们的死期。”
刘曲髦有些着急,从阳石公主驸马卫新峯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他们便急匆匆来到太子府。本觉得一鼓作气以皇帝的名头便能将刘据拿下,只要抓住了人一切都好说。谁知刘据竟然早有准备,双方僵持之后又从廷尉府、中军府调派人手。当然太子府也没有闲着,太子六率也被调来,这一打便惊动了整个长安城。
刘曲髦担心了,即便是脑子再不灵光也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氛。留在长安的名臣武将可不少,最难对付的便是苏任,可是到现在苏任都没有丝毫动静,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这……”刘曲髦想从江充嘴里得到答案,可话说了一半便不言语了。江充现在也明白了过来,这个巨大的陷阱就是为自己准备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步步踏进来,然后万劫不复。
“以丞相府的名义调动北军和南军!”
“啊!”刘曲髦已经惊慌:“没有皇帝旨意调动大军乃是灭九族的大罪,形同谋反!”
“你以为现在就不是吗?”江充一把抓过刘曲髦的衣领,冷笑道:“鱼死网破知道吗?”
鱼死网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刘曲髦正准备走,却又被江充拦住:“派人去,你不能去。”
刘曲髦呵呵一笑,转身将印信交给手下吩咐了几声,又对江充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你们组织就是这么做事的?苏任还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话,比起他你们差远了。”
霍金坐在南军大营中,八个中郎将分列左右,几个人都不敢抬头。车骑将军的威名可不是用来吓唬人的,刚进营帐的时候,之因为一名都尉说了一句没有皇帝旨意不得入营便立刻身首异处。这八个中郎将从履历上来说,几乎都是从霍金账下走出来的。苏任做将军的时候,霍金是中郎将,他们八个有的甚至还是小兵。后来苏任做了骠骑大将军,霍金也做了车骑将军,他们才逐渐冒头,这其中有苏任的提携,也有霍金的推荐。他们身上早已经烙上了深深的印记,对于苏任和霍金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这一点也正是皇帝所担心的。
一名传令兵突然闯进来:“禀将军,丞相府东曹椽……”
“斩了!”不等传令兵说完,霍金立刻下令。
传令兵左右看了看,见几位大人没有任何意见,连忙转身跑出去执行将军的命令。
嘴角一扬,霍金站起身:“还真被二哥猜对了,这两个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要为难你们手下的兵卒,带上你们的家伙跟老子走!我倒要看看那两个家伙长的是什么脑袋!”
也不等几个中郎将回话,霍金迈开大步走出营帐,翻身上马,自有亲兵将长枪递过来。一带马缰,战马扬蹄而起,猛然加速朝外冲去,身后跟着数百人,其间有中郎将,有校尉,有都尉。至于兵卒一个个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伙,不知道自家的这些主官今天都怎么了。
苏任在苏康的帮助下将很多年没有穿的甲胄重新穿戴好。大病初愈气力上有些亏,还没有出门已经满头大汗。董倩和冷月也是一身女甲,苏任笑了:“你们干什么去?”
“夫君在哪,我们姐妹也在那!”冷月的眼圈都红了。
苏任道:“我就是去看看,又不是真的去打仗。”
“这一次不行!”董倩寸步不让。
苏任无奈,抬脚踢在苏康屁股上:“还愣着干什么,准备战马去!你也披甲。”
“啊!我也要去?”
苏任怒道:“老子都亲冒矢石,你小崽子能躲的过去?等这事完了,就把你送到玉门去,整日在长安胡作非为,我可是听田千秋说了,那几年你过的很不错。”
苏康嘿嘿一笑:“那是为了不坠咱苏家的面子,聊城候他们胡说八道才被打了一顿,我保证绝对不是我动的手,也不知道他们得罪了谁,才遭了那么个下场,赢伯伯就让我照看着他的那些人,我什么都没干。”
“不打自招!说,你荆伯伯的货是不是被你昧了?不就是些皮货么,至于吗?”
“那可是来自极北的白熊皮,我给钱了!天地良心!”
“哼!”苏任嘿嘿一笑:“懒得理你,你赢伯伯和荆伯伯也来了长安,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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