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重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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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瑞雪并没有按照栾大的测算那样,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落了下来,而且下的还不小,用了一夜的时间,便让长安城披上了银装。龙首原上的作坊已经全部停工,没有了黑烟烟滚滚,长安的天空立刻明亮了起来。街头的孩子们穿的如同一个个小皮球一样,追逐嬉闹,大人们只会在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之后才会开门来看看。



    这是多好的一个早晨,太阳明亮,天空湛蓝,白净白净的街道和白净白净的屋顶。苏任将双手拢在袖筒中,和那些庄户人家的男人一样,低头缩脖的走在街上。他今日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是全家老少集体给他安排的。无论苏任愿不愿意,天还没亮的时候便被董倩从被窝里赶出来,送出了大门。



    黄十三拉了苏任一把:“先生,到了!”



    苏任这才抬起头来四下里看了看,刚才只顾着低头走路,竟然都没有看地方。太常府也就是公孙贺的家,自从塞外回来之后公孙贺的官越做越大,特别是娶了卫皇后寡居的姐姐之后,竟然混到了太常这个位子。可别小看太常,那可是掌管宗庙礼仪的万石大官,是负责天地、神祇、人鬼沟通的大事,特别是掌管皇家宗祠。放在以前这个官位非宗室不可,没想到落到了公孙贺头上。



    “敲门!”



    黄十三有些无奈,看看苏任的样子,又看看自己空着的双手:“先生,登门不带手信恐怕不妥。”



    苏任从帽檐下露出自己的苦瓜脸,看看自己又看看黄十三,再看看四周:“也是啊!看见街角卖肉饼的没,去买几个来。”



    黄十三答应一声便去买了几个肉饼,他本以为苏任打算自己吃,却不料苏任提着肉饼便上前敲门。开门的一看认识,也知道这位和自家侯爷的关系,非常麻利的打开门,结果苏任手里的几个肉饼,便往里面请。



    苏任一脸笑嘻嘻的问道:“你家侯爷恐怕还没有起床吧!快去喊来,就说我来送礼了!晚了可就没这机会了。”



    苏任的声音很大,一旁公孙贺家的管事不断说着客气话,看着手里的肉饼一脸无奈。刚过二门,便看见公孙贺的黑脸,苏任哈哈大笑,先施礼,这才道:“没叨扰太常大人的美梦吧?如此大好时节,太常大人怎可如此懒惰?”



    公孙贺冷冷道:“你不是说送礼吗?礼呢?”



    苏任将管事手中的肉饼接过来,提到公孙贺眼前:“一张肉饼,一碗白粥,再来一盘咸菜乃是绝配,只太常大人没吃早饭,所以特意从家中带来,这肉饼可是精挑细选用一年的花猪做肉馅,再用上等麦子磨粉,只取头道,绝不掺杂第二道面粉,派人快马从楼观台取来雪水,经过反复揉搓碾压,用柳木炭慢慢烘烤,直至两面金黄才拿出来,你可以尝尝香酥可口,既有秋天的麦香,又有夏天的炙热,还有春天的绿意,也有冬日的温暖,乃是难得的佳肴。”



    公孙贺就这么站着等苏任涛涛不觉的讲完,看了苏任一眼:“听你说的这么热闹,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这肉饼和我家街角那一家的出品也没有什么不同吗!”



    “哈哈哈……”



    两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的朝客厅走,苏任还不忘了吩咐管事去准备白粥和咸菜。



    两人就这咸菜喝着白粥,吃着肉饼。公孙贺这才问苏任:“你这大清早来我家可是……”



    苏任连连摆手:“别误会,那件事现在由太子处理,我不插手,今日本不愿意来,但是被家里的几位夫人催促的不行,这才过来,依我看找你还不如自己来,谁知还是拗不过几个女人。”



    “哦?”公孙贺惊奇道:“天下人可都知道,这世间除了生孩子你干不了,就没有你干不成的事,怎么除了生孩子之外还有你的短处?”



    “别高看自己,不是不能干,而是别人不信我只信你这个太常,我又有什么办法?”



    “哈哈哈……”公孙贺哈哈大笑:“明白了,明白了,吃饭吃饭,吃完饭看在你送礼的份上,本太常就破例给你家麟儿推算一个佳期,哈哈哈……”



    苏任去了太常府的事情立刻就被丁仪得知,他不明白苏任去太常府干什么?太常可是管权贵的官,虽说没有皇帝的命令,太常一般不会做什么举动,可是现在这个时期不由得丁仪不紧张。所以丁仪立刻派人去找栾大、郦世宗等人商议。丁仪能感觉到事情已经出了自己的掌控和当初的设想,在金钱和性命之间他果断的选择了性命这个更重要的项目。



    丁仪可没有苏任赏雪的心情,从家里出来便急匆匆赶到几人常去的茶肆。赵周的身份和地位都比不了其他几人,所以他总是第一个到。等丁仪到了之后便热情的迎上来,两人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客气话,便尴尬的坐下来等候栾大和郦世宗。



    “丁侯何事这么着急将我等叫来?”赵周替丁仪斟了一杯茶。



    丁仪闭目不言。赵周也不闹,继续问道:“这几日市面上的货物见少,看来丁侯的做法收到了奇效,再等几日熬到便宜坊那些家伙没了资本,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丁仪冷冷道:“说不定熬不到那个时候了!今日一早苏任便去了太常府。”



    “苏任去了太常府?”赵周在脑子里砸吧丁仪这句话的含义:“没听说陛下给太常下什么旨意呀!恐怕只是苏任有私事找公孙贺。”



    “即便是私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年关将近,太庙酎金便是先送到太常那里,然后才送往太庙,如果公孙贺从中作梗,就这一条谁都受不了。”



    “不能吧!”赵周有些不相信丁仪的话:“如今丁侯手中可不缺金子,这一条恐怕安不到侯爷头上。”



    “你可别忘了苏任和公孙贺的关系!”丁仪不想理赵周,话便说的刻板。



    等栾大和郦世宗到了之后,丁仪又将苏任去公孙贺府上的事,以及自己关于酎金的猜想说了一遍。栾大和郦世宗也同赵周一样,对于丁仪这种惊弓之鸟的状态不以为然。实际上郦世宗已经看不起丁仪了,事情都干了就不要想着还能挽回什么,虽然此次事件最终没有成为打击苏任的手段,但如果苏任真要出手那接着便是,没必要这般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就胡乱猜想,不是还没有证实苏任和公孙贺在密谋吗?



    栾大因为这一场大雪并未按照自己的推算如期而至,已经觉察出皇帝对自己的信任有所减少,也不太愿意再管丁仪的破事,便安慰道:“年关后才祭祀太庙,带时候丁侯只要贡献成色好的金子,让公孙贺和陛下挑不出毛病,就算苏任想要以这个为借口也不容易,丁侯何必担忧?”



    郦世宗也道:“正是,丁侯手中有的是金子,还愁找不到合适的?如果丁侯都找不到,其他人就更别想了,还是趁着年关的机会,想办法出货吧!我可听说有一大批货物已经到了洛阳,不日即将进京。”



    “什么?”丁仪大惊:“此事从何而知?”



    “今日司农寺再给陛下的奏折中提到此事,我正好看见,这件事恐怕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丁侯可要快一些!”郦世宗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咱们是败了。”



    丁仪一拍大腿:“坏了,从洛阳到长安也就三五日路程,我们囤积的那些货物恐怕三五日没办法出手,这,这可是我等全部的身家性命!”



    郦世宗叹了口气:“太子在内,苏任在外,一队师徒配合默契,谁能想到……”



    刘据正和霍光、上官桀、金日磾、田千秋几人在太子府狂饮。从早上得知苏任调集的货物将不日进京,几个年轻人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一月多以来,几个小子寝食不安,整日里算计着金子、铜钱、货物,满脑子都是如何应对丁仪等人的挑战,忽然听到喜事彻底放松下来。



    作为太子府的洗马石奋自然能看的出来太子和几个年轻人这一月多都干了些什么,虽然觉得这样的大事不该落在还在学习的几个年轻人身上,但是看几个年轻人干的有模有样,作为辅正太子的官员,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忍。今日见太子这般高兴,想必事情有了转机,从心底里替太子高兴。



    石奋是个正直的人,却不是个傻子。他虽然不懂太子和几个孩子每日里忙碌的意义,可是能感觉出都是为了朝廷和大汉百姓出力,也明白只要这件事成功,太子和这几个年轻人便会接下牢不可破的情义。当年皇帝和苏任、公孙贺、卫青、公孙敖几人的事已经被传为美谈,没想到在太子身上也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从今往后只要太子不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便定然会是下一代大汉的继承人。



    等刘据和几个家伙闹够了,一个个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石奋这才命人将几个孩子送回房间,看着即便是睡着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的样子,石奋冲着东面建章宫的方向行了大礼,高声大呼:“臣为大汉贺!为陛下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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