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和蚩尤的战争就是一场汉人和野蛮民族的战争,当时的皇帝、炎帝生活在黄河流域中段,也就是中原地区。这里被认为是汉人的发祥地。而蚩尤生活的环境要恶劣的多,莽莽丛林,茫茫群山才是他们的生活区域。于是,为了争夺食物的战争就爆发了。
结果谁都知道,皇帝和炎帝胜利了,将蚩尤所在的部落并入了的自己的部落,形成了一个更大的部落。这个过程可能发生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这一点从我们中华民族的图腾就能看出来。龙:马头,鹿角,虎须、猪鼻、蛇身、鱼鳞、鹰爪、兔子尾巴。这就是一个个部落融合的结果。
但是融合的过程非常漫长和艰辛,反反复复不知繁多。就连被称为圣贤的黄帝为了讨好融合而来的蚩尤部落,硬生生造出一个词,黎民。因为蚩尤的部落是九黎,皇帝的部落称祖民。黎民,黎民,九黎还在前面。苏任知道卫青的办法可行性很高,效果也最好,但是时间太长,长到没人会有那个耐心,包括皇帝刘彻在内。
右谷蠡王也不愿意自己被汉人同化,不愿束手待毙。派人求和只是一种手段,若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将汉人彻底抛在脑后。查克旗给右谷蠡王出的主意很简单,那就是带领有用的少数人偷着离开,将老弱病残留给汉人,无论汉人做什么都行。右谷蠡王内心没有进行挣扎就选择了相信查克旗,并立刻开始实施计划。
三百人,这是右谷蠡王认为有能力活下去和对自己最忠心的最后力量。的确各个都很魁梧高大,无论弓箭和弯刀都耍的出神入化,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没有家眷留在这里,他可不想将自己的把柄留给汉人。
在右谷蠡王的邀请下,查克旗看了右谷蠡王选出来的来人:“不错,全都是匈奴勇士,有他们在咱们匈奴就灭亡不了!对了,牲畜怎么办?”
右谷蠡王摇摇头:“我想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头绪,弄不好真的就留给汉人了!”
查克旗淡淡一笑:“不能留给汉人,能带走的全部杀掉做成熏肉带走,实在不能带走的,那就下毒全部毒死,咱们得不到也不能让汉人轻松得到。”
右谷蠡王吸了一口凉气:“那流下来的人怎么办?没有这些牲畜他们会全部饿死的!”
查克旗呵呵一笑:“你还是不懂汉人,只要汉人打过来却没有发现你,他们就不会为难这些牧民,这在汉人中间叫仁德,只要汉人接收了这些降民他们就会想方设法让其活命,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万一……”右谷蠡王必定不是查克旗,没有查克旗的狠心肠,怎么说那些都是自己的百姓,就那么看着这些人等死还是有些心理不舒服。
查克旗又笑了笑:“汉人有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对,做人不为自己天诛地灭!就目前的情况,无论留不留下那些牲畜,汉人都会打过来,都会对这里的所有人执行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或杀或变成奴隶,结果都一样,既然我们要得罪汉人一般的得罪和狠狠的得罪又有什么区别?”
右谷蠡王最终还是被查克旗说动了,在全族老幼的哭喊和哀求下,命令兵卒将所有牲畜宰杀。鲜血给深秋的肃穆染上一层血红色,更加恐怖。看着一头头的牲畜被杀死,牧人们哭的格外悲痛,然而这是大王的命令,没人想着违抗,只因他们已经听从惯了。
残杀是一边倒的屠杀,人对牲畜有绝对的支配权,所以可以杀的毫无顾忌。伊稚斜对于他手下的人也有绝对的支配力,于是也杀的肆无忌惮。伊稚斜从发呆中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杀,杀金帐将军,杀金帐侍卫,杀跟随他、保护他、亲近他的所有人。
一路走一路杀,尸体就扔在路边,无人掩埋也无人收拾,狼群自然就跟了上来。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尸体,匈奴的迁徙之路完全可以说使用尸体堆积起来的。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伊稚斜一口鲜血喷在雪白的熊皮上,染红了好大一块。
“单于!”阏氏带着满脸的泪水,轻轻拍打伊稚斜的后背,用丝绸手帕替伊稚斜将嘴角的鲜血擦干净。
伊稚斜摆摆手:“不许哭!说,现在怎么样了?”
阏氏连忙止住自己的哭声:“按照单于的命令都杀了!大将还在搜捕逃跑的,胆敢有人私藏连坐,没人敢违背单于的命令。”
伊稚斜深深吸了几口气,点点头重新躺倒:“天师呢?今日的药送来了没有?”
阏氏连忙拿过旁边的纸包,放在伊稚斜能看见的地方:“已经送来了,天师还在帐外等候,单于要见天师吗?”
伊稚斜点点头,阏氏立刻出去。时间不大李少君一脸疲惫出现在伊稚斜的金帐中,自从回来之后,李少君更加不愿意露面,如果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他绝不会出来,只是每日给伊稚斜送药的事情从来没有让旁人负责过。以前都是放下药若没有伊稚斜召见,他就会自行离开,今日却一直留到现在。
伊稚斜躺在榻上,李少君也懂些医术,能看出来这个人已经油尽灯枯,死的时间不会太远。李少君没有跪拜,静静的站在伊稚斜能看见的地方。伊稚斜冲着李少君微微一笑,艰难的扭过头示意帐篷中的所有人全都离开,他要和李少君单独谈谈。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是这段时间伊稚斜和所有人谈话的开场白。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为什么?只因为你是汉人?”伊稚斜问的痛心疾首。
李少君深吸一口气,嘴角动了动,好久才慢慢的回答:“因为承诺!”
“呵!”伊稚斜刚笑了一声,立刻又是一阵咳嗽,李少君就静静的等着,等伊稚斜继续问话:“能告诉我是睡吗?”
“苏任!”
“哦!”伊稚斜长出一口气,浑身一轻,激动的表情慢慢淡去:“我真后悔!后悔呀!当初杀了他多好!你马上就要完成你的承诺了,什么时候离开会汉地?”
李少君摇摇头:“不回去了!自觉对不去单于,等单于升天之后,贫道也会跟随单于而去。”
伊稚斜脸上露出些笑容:“我相信你!不过我不想让你死,我的儿子还太小,没有能力控制大匈奴,我想让你帮助他,等到他长大成人之后再死!你是个重承诺的人,希望你也能兑现我的承诺。”
李少君仰起头,发了好久的呆,最后轻叹一句:“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
“因为,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啊!”伊稚斜两眼园睁,眼睛里全都是难以置信和心有不甘。
李少君面无表情:“贫道的药不仅仅会要了你的性命,还会让你子孙断绝!贫道来这里已经五年,自第一日便给你吃了药,那个孩子只有三岁,所以可以肯定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哈哈哈……”伊稚斜笑的非常放肆,可以说肆无忌惮,笑了好久一口鲜血喷出好远,眼睛一翻躺倒榻上,没了生气,在最后关头用尽所有的力气只说了一个字:“杀!”
查克旗的计划非常详细和周密,右谷蠡王看到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找不到这伙对匈奴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因为他们在躲藏和逃跑方面有非常厉害的手段。在草原上挖洞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沙土地很容易造成塌方,为了这个小小的洞穴,右谷蠡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过幸好还是挖成了。
离最后离开的日子不远了,也离汉军进攻的日子不远了。今夜这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是他们逃走的最后时机,从下午开始右谷蠡王和查克旗便窝在帐篷中不断完善最后的计划。从洞口设计,到逃跑顺序两人进行了周密的安排,要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安全的逃出汉军包围圈。
“走!”右谷蠡王一声令下,没有惊动其他人,只带着自己的三百死士一头钻进地道。没有人说话,能听见剧烈的呼吸声,右谷蠡王走在最后面,这样的好处是,万一洞口被汉军发现,他能在第一时间返回。查克旗走在最前面,这是他和右谷蠡王商量好的。
长长的地道中非常气闷,养尊处优的右谷蠡王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地方,心中莫名的紧张和担心在随着洞口越来越近而变得越来越厉害。终于看见光亮,右谷蠡王长长出了口气,回身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隧道。这一走他就没脸在做右谷蠡王了,只能如同孤魂野鬼一样活着,但愿这么做是正确的。
艰难的爬出洞口,右谷蠡王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发现和他想象中的似乎又很大区别。一名穿着汉军甲衣的家伙正冲着自己笑,笑的那么欢喜那么让人害怕。而在那人身旁,查克旗也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右谷蠡王瞬间明白过来:“你!奸细!”只说了三个字,便被人一脚踩倒捆的结结实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