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來刚刚放下碗筷,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兵卒突然闯了进來,有内侍和宫女想要阻拦,很快就被放到,躺在地上痛苦的,别的侍女和宫人吓的慌作一团,纷纷往徐來身后躲避。那几十名兵卒进了门來,便沒再上前,只是手握兵器静静的看着屋里每个人。
张广昌全身披挂,手按剑柄威风凛凛的跨进门,左右扫视一眼:“无关人等,全部退下,”
徐來被吓了一跳,他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但他是王后,该有的冷静还是有的,在几个忠心内侍的搀扶下,慢慢从座位上站起來:“张广昌你想干什么,可知这里是后宫,难不成你要造反,”
张广昌沒有理会徐來,一双虎目盯着徐來左近的内侍和宫女。有几个实在吓的受不了,战战兢兢的挪到门边,准备从兵卒们身旁溜出去。见兵卒们对他们视而不见,顿时加快脚步,飞快的冲出屋子,能躲多远躲多远。
“张广昌,你……,”
“王后勿怪,下臣也是奉命行事,从今日起王后不得出宫一步,否则格杀勿论,”
等所有宫人和侍女全都跑了,张广昌转身出了门,自有兵卒将房门关上。手臂粗细的铁链从外面伸进來,将房门紧紧锁住。徐來回过神來,冲到门边使劲拍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张广昌谋反,”
张广昌对随他來的一名校尉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十步以内,若出了问題你知道结果,”
校尉浑身一哆嗦,连忙抱拳:“诺,”
与此同时,刘无采所住的院子也涌进來几十名兵卒,将那些花匠马夫厨子等所有男人全都抓起來。有几个反抗的,遭受到乱刀狂砍。服侍郡主的侍女和仆人吓坏了,想要钻进自己房里躲避,却被随后而來的兵卒全都揪了出來,在院子里聚集一堆。
刘无采怒道:“你们是谁的人,竟然敢在本郡主的地方杀人,”
沒人回答他,任凭他孤零零的站在台阶上。所有兵卒一声不吭,押着那些仆人和下人出门而去。和徐來那里一样,院门被关起來上了锁。剩下的兵卒分成几队在院外巡视,想要翻墙出去门都沒有。
刘无采见所有人都走了,长出一口气,慌忙回屋将房门关紧。奋力将屋脚一个小柜子推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回头朝屋门看了一眼,府下身子冲着洞里喊道:“出來吧,走了,”
刘宏只穿着单衣,灰头土脸的从里面爬出來,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倒杯水,闷死了,”
刘无采慌忙去帮刘宏倒水,整个人都在发抖,一杯水送到刘宏面前的时候只剩下半杯:“怎么回事,看那些兵卒好像是巡城营,难道父王醒了,”
刘宏喝完水,摇摇头:“不可能,所有医官都说你父王短时间醒不了,不会这么快,去看看他们还在门外沒,我得想办法出去。”
刘无采点点头,起身朝门外去。刘宏也起身寻找自己的衣服,一条中裤还沒穿好,刘无采又回來了,满脸的急躁,对着刘宏一个劲的摇头:“外面,外面全是人,院门都被锁了,”
刘宏一边穿衣服一边皱起眉头:“巡城兵马不是在张广昌手里吗,除了你父王还有谁能调动,”
“世子,一定是世子,他该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吧,”
刘宏穿好裤子,又满地寻找自己的外袍:“怎么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再说……,算了,我的鞋呢,”
“在这里,”刘无采将刘宏的鞋递给他:“若不是发现我们的计划,怎么有这么多兵,”
刘宏不知道如何安慰刘无采,穿好鞋子起身朝外走。刘无采的院子就在宫里,是一处偏僻的院落,当时刘无采被送回來的时候,刘赐让人修了一道矮墙将这个院子隔出來。他知道自己女儿的丑事,将女儿放在这里的意思就是不让丑事外扬。
刘宏攀上墙头,露出脑袋四下张望,幸好对面就是王宫,那一边并沒有守卫。一个纵身便翻了过去。刘无采喊了几声,沒有回应。情急之下也想爬上去,可惜力气太小沒有接力的地方,努力了几次都沒能成功。正要咒骂刘宏的时候,刘宏的脑袋出现在墙头。
“你先忍耐几日,我出去看看情况,马上來救你,”
刘宏的笑容对刘无采有无比的杀伤力,好言劝慰之下,刘无采终于安静下來。刘宏一走,院子里显的更冷清,那几个被剁成肉泥的男宠还在院子里,刘无采不敢看,遮着脸面冲进屋内,一头钻进被子,再也不敢出來。
刘爽在家大发雷霆,一会咒骂张广昌无能,一会咒骂刘宏太狡猾。奚慈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刘宏沒在驿馆他也沒想到,从昨日一早开始,便派人严密监视驿馆,并沒有发现有任何人出入,为此特意询问了驿丞,驿丞也信誓旦旦保证沒有人出去过,这才去找的张广昌。沒想到临了还是出了问題。
“世子也不要太过生气,老臣已经派人去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奚慈劝慰道:“从六安到淮南国路途遥远,刘宏不可能逃脱。”
刘爽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把自己气死也沒有用处:“两个贱人那里如何了,”
“张广昌已经率人去了,很快就会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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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愿那两边不会再出现问題。”
正说话,管家急匆匆进來,手里捧着一根竹简,递到刘爽面前。刘爽接过來看了看,又顺手递给奚慈:“这一次张广昌还不错,徐來和无采全被关了起來,总算沒有出现纰漏。”
奚慈看完,恭恭敬敬的放在刘爽案头:“此次计划虽然有些纰漏,总的來说还是按照我们的预期进行,老臣已经派人将那些药材送到淳于先生那里,已经找到了狼毒花,当时张广昌也在,现在唯一的问題是如何将这件事和王后郡主联系起來,老臣派人请长史御史等人,一会世子说话的时候要注意些。”
刘爽点点头:“苏任真的会写表章,”
奚慈一笑:“既然他已经答应,想必不会从中作梗,老臣也派人监视翠香楼,绝不会出任何岔子。”
管家又走了进來,施礼道:“世子,光禄大夫苏中郎在府门外求见。”
“他來干什么,”
奚慈道:“想必是表章写好了,此人目前不要招惹,以免对世子不利。”
“哼,”刘爽冷哼一声:“此人贪得无厌,怎么看怎么一副商贾嘴脸,五万顷土地,他还真敢收。”
苏任神清气爽,红光满面,跟着世子府的管家进了世子府。短短五天,这是他第二次來。上一次刘爽降阶而迎,这一次都快到大堂门口了,也不见刘爽的影子。苏任心中对刘爽鄙夷不已,就凭这点心胸还想做衡山王,就算当上,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刘彻废了。
刘爽和奚慈都在,两人正襟危坐,见苏任进來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苏任却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不等刘爽吩咐,自顾自的坐到下手,对管家招招手:“诶,上茶,”
管家抬头看了刘爽一眼,这才连忙过來给苏任倒茶。不是好茶,喝进嘴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苏任立刻吐了出來:“今日这茶味道不对呀,世子的好茶喝完了,”
刘爽冷笑着看了苏任一眼:“世子府不比苏先生的翠香楼,我们衡山国都沒有好茶。”
“哦,也对,好茶产自云贵,衡山国这地方的确沒有。”放下茶杯,对奚慈道:“国相,咱们昨夜说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你是不是也该兑现诺言了,”
奚慈笑道:“苏中郎好快呀,写好的表章可否让老夫一观,”
苏任摇摇头:“那可是写给陛下的表章,别人岂是能随便看的,放心,我答应国相的事情绝对办到,昨夜国相走了以后我便关注六安的情况,发生的事情还真多,洋洋洒洒数千字,写的我手腕都快断了。”
“呵呵,有劳苏中郎。”奚慈望向刘爽。刘爽黑着脸,对管家道:“去把江淮之地那五万顷的地契拿來,”
管家沒敢多问,连忙答应一声就往门外走。苏任却突然出声道:“且慢,写好奏章之后,我想了好久,安置越人五万顷似乎不够,希望世子能体谅我的难处,若还有多余的土地可否卖给我一些,也不用太多,再有五万顷足以。”
“你……,”
刘爽的话沒说完,奚慈连忙插言道:“好说好说,虽然世子手里也沒有多少,但为了朝廷大计,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替陛下分忧,”
“呵呵,如此甚好,我替那些越人感谢世子和国相,”苏任长出一口气,伸腿站起身:“那咱们就说好了,明日还望世子和国相将地契送到翠香楼,多谢,告辞,”
看着苏任出了大门,刘爽再次暴走:“敲诈,裸的敲诈,”
奚慈叹了口气道:“如今的形势对咱们不利,刘宏逃脱淮南王投鼠忌器,也只能求朝廷相助,所有人中只有苏任能和陛下说的上话,这多出來的五万顷土地,就算给咱们买个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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