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碧宜更是连连后退。
荣婉惊呼一声:“明珠。”
大家都在等着晏明珠遇到狗血后被灭。
可是,气氛凝滞了一会儿之后,晏明珠缓缓抬手扫了扫身上的狗血。
小雪上前拿出手绢帮忙擦拭她身上的脏污:“二小姐。鲲”
晏明珠‘呸’了一声:“小雨,去烧洗澡水,小雪扶我娘回房间去。”
“可是小姐,你身上…”
“听话。”凌筱玥神色一凌。
小雪连忙搀扶着荣婉回房间。
小雨也退下去烧水了。
荣婉本不想回去,可小雪在荣婉耳边道:“三夫人,如果你不回去的话,小姐这委屈就算白受了。
她已经活的很委屈了,让她出出这口恶气吧。”
荣婉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转身回了房间。
晏明珠满手鲜血走向晏金珠,可晏金珠却是转头撒腿就跑。
“啊,鬼来了,快跑啊,快跑啊。”
晏明珠一把拎住了晏金珠的衣领:“大姐,我真是不懂,你怎么就会这么讨厌我呢。
我们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可我们身上都留着同一个父亲的血。
你对我这么绝情,都不会觉得对不起我吗?
你看看别人家,远的不说,就说当年被灭门的苏家。
人家姐妹俩的感情有多好。
她的妹妹可以为了姐姐连良心都不要。
姐妹情深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呢,你为什么非要挑战我的底线。
你听说你妹妹死了的时候,你一定特别开心吧。
你真都的也算是个姐姐吗?”
“太叔公救命,太叔公救命啊。
这个晏明珠真的是鬼。
我那天亲耳听到一个道士说,晏家二小姐杀了他的师兄。
真的,真的,你相信我啊太叔公。”
晏金珠害怕的腿儿都软了,转头望向晏松求救。
可是晏松颠了颠手中的拐杖,冷哼一声:“胡言乱语,你刚刚不是不相信吗,狗血都浇到你妹妹身上了,还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你看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敢胡言乱语。”
“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娘,娘救救我。”
“晏明珠,你放开我女儿。”林碧宜并不敢上前,可是声音却不小。
“放开她?好。”晏明珠用力的将晏金珠推倒在地,她上前用力的踹了晏金珠两脚,周围的下人都在围观,可谁也不敢上前帮手。
晏金珠吃痛哇哇大叫:“娘,要出人命了。”
林碧宜上前就来推晏明珠,可晏明珠却一侧身躲开,林碧宜直接摔倒在地。
晏明珠没有放弃,又骑在晏金珠身上狠狠的给了她两巴掌。
“告诉你,你敬我一分,我还你一丈,你欺我一寸,我还你一方。
自此以后你给我把晏明珠这三个字牢牢的刻在脑子里,我会变成你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存在。
今天我只是打你一顿算是便宜了你,若是你日后再敢动我一下,我要你的命,记住了。”
命字她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的。
说完后,她缓缓从晏金珠身边起身望向匍匐在地的林碧宜。
林碧宜害怕的后退:“你…你别打我。”
“放心,我懒得跟你这样的老东西一般见识,啧,真是可怜,像个泥鳅一样。
你是不是当真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就自然而然的该高人一等?
告诉你,在晏家,在我太叔公和我爹这种小人的眼里。
谁能创造更多的财富,谁就是晏家最高贵的人。
我们晏家落难的时候你们林家在背后踹的那一脚,早就把你踹成了累赘。
清醒一点吧,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呢,我呸。
你们母女俩赶紧给我滚吧,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林碧宜委屈的看了太叔公一眼站起身搀扶起被打的一瘸一拐的晏金珠离开。
晏明珠拍了拍手看向晏松:“太叔公,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听说你出事了,还以为是真的呢。”
“是真的又如何,也没见太叔公去古楼里看过我一次。
我对晏家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呢。
我好歹是晏家的后代,晏家对我实在是太不公平。
亏我还未晏家做了那么多事儿。
原来只是喂了狗了。”
“吭。”晏松沉沉的咳嗽了一声:“明珠,你也知道,那古楼可不是一般人敢去的地方。”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推进火坑。”晏明珠沉沉的叹息一声:“也罢,我对晏家还有什么好说
的呢,你走吧,你们就当我已经死了,日后我再回晏府来看我娘的时候,你们也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晏松叹口气拄着拐杖转身,可没走两步他又回过头来:“明珠,你受苦了,我听说你是乘坐司正府的马车回来的。
难道是…梵音大人救了你?”
“怎么,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不不不,这一次我是纯属关心。”
“不必了,你这些关心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晏明珠说罢转身回了婉居。
晏松盯着晏明珠的背影,真的不是鬼。
那之前是怎么回事呢?明明有人亲眼看到明珠变成了鬼。
为什么却会是这样的?
晏松纳闷着摇头离开。
晏明珠回了房间,荣婉连问她有没有什么事儿。
“娘,我没事儿,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晏金珠还真当我是个鬼呢。
她只是看看我都能把她吓的屁滚尿流的,哈哈,好好笑。”
“明珠,娘到底做了些什么呀,让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娘可真是没用。”
“三夫人,二小姐,水备好了,可以来洗澡了。”
小雨进门来叫人,小雪帮忙准备浴桶,没多会,小雨就抬来了热水。
晏明珠让小雪帮她洗澡,让小雨去陪荣婉。
小雨离开后,小雪帮晏明珠将衣服脱下,看到晏明珠身上被烫红了一片,小雪惊呼道:“小姐,你身上怎么…小姐,你不是已经变回人了吗,为什么狗血还会对你有反应?”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有什么问题吧。
这事儿待我回去问问我师傅再说吧。”
“小姐的师傅?”小雪惊讶。
“我拜了梵音为师,”她抿唇一笑:“你放心吧,现在我也是有靠山的人。”
小雪欣喜的连连点头:“真好,小姐,有人帮着你是好事儿啊。
可是你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身上有些烫,应该没事儿,放心吧,赶紧洗,洗完我就回去。”
晏明珠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她与荣婉又聊了一会儿就先离开了。
出了晏府她便上了司正府的马车,马车一路往司正府行去。
想起昔日里她走过的这条路,她撩开车帘对车夫道:“往文家古楼的方向去。”
“小姐,这么晚了…”
“没事,那里其实没有鬼,我在那里生活了很久所以很清楚。”
那车夫见她执着,也无可奈何,只能往文家古楼行去。
走到文家古楼外的长街上,马车停住,车夫道:“小姐,到了。”
晏明珠撩开车帘,看着远处沐浴在月光下的文家古楼。
曾几何时,她以为那里是天堂,可不曾想,现在却成了她的地狱。
她慢悠悠的从马车上下来,“车夫,你身上有火折子吗?”
“有。”车夫从腰间将火折子取出,晏明珠接过后拿着走进了古楼。
古楼的大门昨晚被郎世儒踢坏了,轻轻一推便能推开。
重新走进院落里,仰头能看到星光的这种熟悉的感觉真的很好。
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古楼时的情形,她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终于,她现在不害怕了,可却再找不回曾经的那份爱了。
晏明珠叹口气走近古楼,古楼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熟悉的供桌,熟悉的藤椅,熟悉的楼梯,熟悉的床,熟悉的窗。
晏明珠闭目,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只是觉得在这里很安心。
站在二楼的窗口,能看到院落里映照在月光下的残花。
她甩了甩头,不对呀,她明明已经告别过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不该,真的不该。
她快步下楼离开了古楼上了马车。
“我们走吧。”
那车夫刚刚就有些害怕,这会儿终于能走了,心里还挺开心。
他抄近路回司正府,赶巧,这条路必须要经过文渊阁。
看到文渊阁的牌楼,晏明珠连忙道:“等一下。”
车夫只好再停车,晏明珠下车:“车夫,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这会儿你就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呢,小姐你有什么事儿只管办去就是了。
奴才在这里等着您,这里不是古楼,奴才不害怕,您不用着急,慢慢忙就是了。”
“那…那就多谢了。”晏明珠点头转身进了文渊阁。
侍女们看到她都很是惊讶:“姑娘,你这是多久没有来了呀。”
晏明珠抿唇,看来她们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最近有些忙碌,你家阁主呢?她在吗?”
“阁主这几个月出去办事儿了,她说要个一年半载才能回来,让我们好好在家里照顾营生。”
“是吗?”晏明珠扬眉:“她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来得及给她送个行。”
“有三个月了吧。”
“哎,本来有些想念你家阁主了,想来看看她呢,倒没成想居然扑了个空。
对了,你们阁主的房间现在没人住吧,我能进去坐会儿吗?”
“没有,姑娘您先上去吧,我一会儿就去给您送茶。”
“好。”晏明珠点头上楼,从前,没有苏琯琯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她的房间。
但她晏明珠一直都是个例外。
这件事儿是从前就被苏琯琯默许的。
也多亏大家都还不知道她与苏琯琯已经成了敌人。
不然,她现在想进她的房间都很难。
侍女很快送来了茶水,晏明珠问她:“琯琯就没说她去哪儿了吗?
我最近都很闲,想去找她,说不定她那里也会有什么好玩儿的呢。”
“这个阁主倒没说,只是阁主临走前收拾的衣服都是些厚衣服。
当时还是大热的天,我觉得阁主应该是去了很冷的地方。”
“很冷的地方?”晏明珠惊喜。
“是啊,怎么,姑娘想到是哪里了?”
“厄…那倒没有,我看外面人很多,不然你先去忙吧。
我记得这里有本书我没看完来着,我找来看看。”
“那好,姑娘你有什么事儿再来找我就是。”
“好。”
那侍女离开后,晏明珠环视房间一圈,去了很冷的地方。
她去的地方应该跟文谦和苏茵茵有关吧。
她边想着边走到了她的书桌旁。
书桌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晏明珠拉开她的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些平素里用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慢悠悠的几乎翻遍了整个房间。
苏琯琯是个谨慎的人,她想要在这里找到些线索的确很难。
她侧头,视线落到祭台上的那对烛台上。
她微微凝眉,苏琯琯不在,这祭台也没人管了呢。
想起之前那烛台上传来的曼青的声音。
她紧紧握拳,该死的曼青。
从前她还跟苏琯琯学习的时候,苏琯琯是教了她一些东西的。
送走小鬼什么的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眉心微勾,想了片刻后就将火折子取出将烛台点燃。
烛台瞬间就燃起了泛着白光的火花。
这火花的火势很大,晏明珠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前苏琯琯在的时候,这烛火都是散发着微光的不是吗?
对,这烛台肯定有问题。
这么一想,她慢悠悠的走到书桌边研磨,在宣纸上画下一个符咒。
接着,她走到烛台前将符咒点燃。
符咒冒出一股子黑烟,没多会儿后,黑烟拢聚成型。
有女人的声音从中漫出:“苏琯琯你个贱人,放我们出去。”
晏明珠勾唇一笑,“你跟苏琯琯有仇?”
黑眼中的声音消失了片刻,接着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先说说你是什么人。”
那女鬼声音冷漠:“你既然能随意进苏琯琯的房间,那你一定跟苏琯琯关系不凡,苏琯琯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
“你说的对,这一点我认可,不过,我跟苏琯琯不是关系不凡,而是不共戴天。
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说不定我可以放你出来。”
“你跟苏琯琯不共戴天?”那女鬼犹豫了一会儿问道:“相公,你说我们该不该信这个女人。”
“信,为什么不信,如果不是跟那贱人不共戴天,她应该不会愿意放我们出去的。”
晏明珠抱怀一笑:“原来锁着两个鬼。”
女鬼道:“姑娘,我们夫妻是鬼界有名的阴阳双煞。
三个多月前,苏琯琯找到我们,说文家古楼有一个很邪恶的婴孩即将要出生。
这是一个人生鬼胎,如果任由这个孩子来到世界上,将会给这世间带来意想不到的危害。
因为她是祭司,我跟我家相公很容易便相信了她。
我们夫妻可是出了名的正义,她可能也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请我们帮她的忙。
要我们在那段时间看守好文家古楼。
如果古楼里的人类要生孩子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出去报信。
因为文家古楼里的那女人与司正府是有所关联的。
如果让她将梵音请去的话,还不知道梵音会利用那孩子强大的力量做
些什么。
我们夫妻思来想去决定接下这份差事。
所以便一连驻守在古楼外很多天。
直到那天,那人类女子终是要生孩子了。
如她所说,也真的有个小女鬼要去找人来帮忙。
所以,我们夫妻便合力拦住了那女孩儿。
可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我们竟被利用了。
那孩子出生后,苏琯琯家的鬼奴才居然让古楼里的那男人带着孩子离开了。
苏琯琯还将我们夫妻二人给收了。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利用我们,我们跟她不共戴天。
姑娘,如果你真的跟苏琯琯有仇的话,就请你放我们出去吧。
那个孩子很危险,我跟我夫君想要弥补我们自己犯下的错误。”
“弥补?怎么弥补?杀了那个孩子吗?”晏明珠冷笑这望向空中没有实物的黑烟。
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杀了她的孩子。
那她现在就送走这两个不知死活的鬼。
“这是自然。”
“那么就恕我不能放你们出来了。
我的确是跟那个苏琯琯有仇。
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那个孩子分毫的。”
女鬼喝道:“你这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会是耍我们夫妻二人吧。”
“我就是你说的古楼里生鬼胎的那个女人。
你觉得我为何要耍你们呢?
我的孩子来到这世间,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过。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杀了她。
凭什么你们说她是祸害她就是祸害。
你们说要除掉她就除掉她?
真正的祸害不是我的女儿,是那个想要把我女儿吞噬来救活自己的苏家姐妹和她家那个可恶的鬼奴才。
是我女儿的亲生父亲,古楼里那个该死的恶鬼文谦。
亏你们两个自诩为正义呢。
可你们就知道欺负弱小,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吗。
该杀的不杀,不该杀的却成了你们的敌人,这就是你们的正义吗?”
“你说苏家姐妹要吞噬你的孩子?”那女鬼声音有几分激动。
“不,是苏琯琯她那个已经死了十年的恶鬼姐姐想要吞噬我的孩子。”晏明珠声音带着凄凄婉婉的恨:“听说只有吞噬了我的孩子,她才能重获新生,我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就只是…食物而已。”
晏明珠说着握紧了拳头。
“姑娘,放我们出来吧,我们夫妻二人定然会好好弥补我们自己犯下的错误。
既然你的悲剧是因我们而造成的,那我们夫妻自今日起便认你做我们的主人,听从你的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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