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死亡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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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淡的月色下,潜伏敌特小齐医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利用自己身材瘦削的有利条件,披上了白色衣裙,带上了长长的假发。

    在他利用熟悉地形的有利条件,从南面窗口放置下早已布置好的假女鬼,吸引了柳昀的注意力后,小齐医生悄悄地把手搭在了柳昀办公室门的把手上。

    他正要推开门时,恰逢蒋英担心许建南探长趁机溜走而走到门边,准备堵死许建南探长的逃跑之路。

    没想到,就在此时,蒋英从打开的门缝中,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蒋英大惊之余,还没来得及发出呼喊声,动作迅捷的小齐医生,一扬手,用乙醚把蒋英弄昏了过去。

    柳昀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对付窗外的白影,疏忽了身后的动静。而许建南探长却目睹了这一切。

    当他见到白衣女鬼终于再次现身后,许建南探长立即尾随着那女鬼出了柳昀办公室的门。他隐姓埋名在这圣保罗医院做门卫这么多年,就是想亲手抓住这个白衣女鬼,如今机会到了,他怎么敢轻易放过?

    装成白衣女鬼的小齐医生,本就是戴笠亲手挑选出的军统特工,身手自然不俗;而许建南探长,在解放前就早已成名,自然也非等闲之辈。

    因此,这两人如魅一般离开柳昀的办公室,竟然让柳昀丝毫没有察觉到。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柳昀的注意力被窗外的白衣女鬼所吸引。

    柳昀对着白衣女鬼射击的枪声,引得隐藏在各个暗处的便衣公安立即封锁了楼道的出口。

    可小齐医生和许建南探长,是如何避开许光波带领的十多个便衣公安的视线的呢?从许建南探长死在楼顶的水箱中,柳昀找到了答案。

    楼顶没有其他通道,因为,柳昀和许光波都没想到,敌特会从绝路上离开。正在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底楼的各个出口和房间中时,许建南探长,已经被那化妆成白衣女鬼的小齐医生引到了楼顶的天窗口。

    小齐医生早就作好了准备,因此,他在天窗口垂好了一根绳索,这就是他没有动用室内木梯的原因。

    小齐医生身材瘦削,很快便抓住绳索爬上了天台。许建南探长哪肯示弱,也抓住了绳索向天台上爬去。

    老谋深算的许建南探长这一次的决定,导致了他兵败麦城的结果。潜伏了这么多年,眼见自己就要抓住这个所谓的白衣女鬼,许建南探长心中的兴奋,让他一时头脑发热,对小齐医生故意露出的破绽视而不见。

    正常情况下,小齐医生如此的身手,快速爬上天台却没有立即收起或割断绳索,应该会引起许建南探长的警觉。

    这明显是小齐医生下了杀心,故意把绳索留下,引诱许建南探长爬上天台,悄无声息地除掉。

    或许是许建南探长已经看出小齐医生的动机,但他自恃办案经验丰富,身手过人,丝毫没把骨瘦如柴的小齐医生放在眼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许建南探长的上半身刚露出天台,小齐医生已经一手抓住了许建南探长,同时另一手中执着的毒针,狠狠地扎进了许建南探长的身体。

    剧毒药物立即发作,许建南探长根本来不及发出一丝挣扎,已经身死。小齐医生立即把许建南探长的尸体拉了上来,扔进了水箱中。

    柳昀正在推算着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时,苏水墨喊了一声报告,走进了柳昀的办公室。看到苏水墨递上的报告,柳昀不由得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苏水墨在对许建南探长验尸后,已经得出了许建南探长并不是溺水身亡,而是被人毒死后再扔进水箱中的鉴定结果。

    他的尸体虽然被水箱中的水浸得浮肿发白,可他的肺中却没有溺水身亡者应该有的大量积水。许建南探长的肌肉和骨骼上,一片紫黑之色,这是典型的中毒而死的症状。

    至于许建南探长到底被什么药特毒死,苏水墨由于缺少相应的检验设备,一时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不过,许建南探长死于什么剧毒,对柳昀根本就不重要了。他只需要知道许建南探长是中毒而死,就已经能验证了他上面的推断。

    柳昀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立即叫苏水墨,把老许和许光波还有李媛都叫到他办公室来。

    当众人到齐后,柳昀兴奋地告诉他们,案件已经有了重大突破。他兴冲冲地想带大家上楼堪察现场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柳昀低声道:“今天一眉道长已经死亡的事,除了我们的人,还有人知道吗?”

    李媛摇了摇头道:“柳处长,没有外人知道,甚至连李部长也不知道。因为李部长吩咐过,他对柳处长如何侦破案件,绝不会过问,相信柳处长,不会干扰你的侦破工作,只要给李部长最后的答案就行了。”

    柳昀呵呵一乐道:“李媛,李部长这么一说,你可就轻松多了,不用向李部长发电报汇报我们这里的事了。”

    柳昀刚打趣完李媛,看到蒋英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柳昀笑眯眯地道:“蒋英同志,我一个人去现场堪察,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蒋英楞了一下:“什么事?”柳昀神秘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想请你们封锁一眉道长已死的消息,而且你们几个,都不用回办公室了,全都集中在一眉道长的病室门口,作出严密守护的样子。”

    众人不知柳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懒得过问,全都点头同意。柳昀这才快步冲向楼梯,向着顶楼奔去。

    他这次上楼,只为了解决最后一个困扰他的疑团:如果作案的真是假冒小齐医生的军统特务王铁军,那么王铁军在杀死并处理好许建南探长的尸体后,又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逃离这幢鬼楼的呢?

    在楼顶天台复杂观察了好久的柳昀,视线最终落在了鬼楼边的一根电线杆上。他看了看那根电线杆,判断出这应该是给第三幢楼供电的。

    可是,除了圣保罗医院的第一幢楼作为门疹楼外,第二第三幢楼,早就废弃不用。中间这幢鬼楼,还是柳昀他们搬进来后,才重新恢复供电的,最后一幢楼,一直没有恢复通电。

    柳昀看到了电线杆上的电线,还有加固电线杆的几根倾斜着扎在地下的钢缆,很快就判断出,小齐医生正是利用这根电线杆,逃出了被便衣公安封锁的鬼楼的。

    高大的电线杆,离鬼楼的天台只有两米多远,身轻如燕的小齐医生,完全有能力轻易地跳到电线杆上,并利用通向第三幢楼的电线滑行,油到相对低矮的第三幢楼的电线杆时,再顺着它的加固钢缆滑下。

    柳昀的这个推断,正好和鬼楼中闹鬼时,目击者见到那个白衣女鬼在空中飘舞旋转,最终消失不见的传闻吻合。

    柳昀兴奋极了,本想试一下自己也能不能做到,可担心电线杆吃不消他的体重而只得作罢。

    他迅速下楼,来到了第三幢楼前的那根电线杆下。他蹲下来细细地观察,当他发现电线杆下的草丛中,有几株被踩压过的小草时,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

    至此,柳昀已经基本明白了敌特是如何杀害许建南探长,藏尸水箱后再悄然离去的原因。最后一个疑团等待他解决的是,如何解释暗中监视小齐医生的那个便衣警卫说的话?

    柳昀清楚地记得,在许建南探长神秘失踪后,一个负责监视小齐医生的警卫说过,小齐医生在那段时间内,一直在窗口看书,并没有离开过他的房间。

    他把那个警卫再次叫进了办公室,在警卫保证他那晚确实见到小齐医生一直在看书时,柳昀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小宋,你只要回答我,你在暗算盯着小齐医生的窗口看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警卫小宋想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没有什么不对!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样的话,那就是这个医生太喜欢读书了,我见到他在窗口的影子,一直一动不动。”

    柳昀心中一震,接着催问道:“那你们展开搜索后,小齐医生是不是还在窗口一动不动?”

    警卫小宋道:“这事说为也真怪!开始时,他一直不动,我就觉得这个医生太喜欢看书了。可是,直到柳处长您开了一枪后,我瞥见他还是端坐在那儿不动,就感觉他是不是耳朵不大好,没听见枪声,才会没有注意到四周环境的变化。”

    柳昀道:“小宋,你确定你一直盯着他的影子没有离开过?”

    警卫小宋回忆了一下道:“我看到他在枪响后,还是没动静,就没多大注意了。正巧那时许科长命令我们所有人出动,封锁大楼出口并在楼内搜索,因此,我就没再继续盯着他监视。等我们忙完,一无所获后,我才发现,他在窗口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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