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眉道长交待了,或许他就成为整个凤凰计划的突破口。因此,蒋英同志思虑再三,为了保险起见,给军管会李部长打了个电话,让李部长抽调几个公安战士,随同蒋英同志的警卫员小王,一起赶赴青云观,配合柳昀他们行动。
柳昀听罢,不禁皱了皱眉。蒋英同志出于谨慎起见,如此安排,无可厚非。可柳昀是故意设下了套,引诱一眉道长暴露特务身份。万一小王和其他公安提早赶到,惊动了一眉道长,他改变主意,直接潜逃了怎么办?
好在一眉道长已经行动,被柳昀等人抓住了他是保密局特务的证据,已经让柳昀擒获,这才没让蒋英的昏招坏了大事。
警卫小王显得比较机警,他看到柳昀不悦的脸色,似是看明白了柳昀的心思。警卫小王带着歉意向柳昀解释,蒋英同志作出这样的安排,并不是不相信柳昀的能力,而是一眉道长对于整个凤凰计划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看到柳昀脸色有所缓和,这才趁势告诉柳昀,蒋英同志决定,由小王带领其他公安战士,连夜把一眉道长秘密押解到蒋英同志掩护身份所开的古董店关押。
柳昀大为惊愕,他质疑蒋英同志的这个决定,如此重要的人犯,怎么能关在一个普通的古玩店呢?
面对柳昀的质疑,警卫小王郑重其事地道:“柳处长,蒋英同志作出这个大胆的决定,是和李部长协商过的。”
“蒋英同志是北京派来直接负责凤凰计划的领导,有权直接过问此事。蒋英同志认为,如果把一眉道长关押进滨海市公安局,则极有可能会惊动其他潜伏特务,毕竟蒋英同志认为,滨海市公安局内部,可能还潜伏着保密局特务。”
“因此,蒋英同志才提出,把一眉道长秘密关押到她的指挥部,由蒋英同志直接对一眉道长展开审讯工作。当然,蒋英同志指示了,柳处长是具体负责侦破凤凰计划的,审讯一眉道长时,蒋英同志会邀请柳处长陪审。”
柳昀皱着眉,思索着警卫小王告诉他的这番话。警卫小王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到了柳昀面前道:“柳处长,这是李部长下达的指示。李部长也认为,把一眉道长关押到蒋英同志处,由你和蒋英同志共同审讯比较合适。”
柳昀接过纸条,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那真的是李部长的亲笔批示。他把纸条交还给警卫小王道:“小王同志,既然有蒋英同志和李部长的指示,柳昀自当无条件地服从命令。只是柳昀想请教小王同志,这押送一眉道长的工作,是不是我们几个也参与其中?”
警卫小王咧嘴一笑道:“柳处长,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您可是侦破凤凰计划大案的核心人物,又是抓获特务一眉道长的首要功臣。蒋英同志说了,这押解一眉道长的事,可由我带领几个公安战士具体执行。”
“柳处长和其他几位辛苦了,因此,蒋英同志已经作好了安排,在古玩店后院,为几位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庆功宴。”
柳昀对吃喝实在没多少兴趣,他只关心好不容易抓住的一眉道长的安危。听到警卫小王的话,柳昀抓住机会问道:“小王同志,既然蒋英同志在古玩店为我们安排了庆功宴,那我们不就是顺路了吗?这样太好了,我们一起押解一眉道长如何?”
警卫小王爽朗地道:“柳处长,您这是对我不放心哪?呵呵,蒋英同志是出于关怀你们,怕你们太辛苦了,临行时特意关照我们,押解敌特这种事,就不劳柳处长一行了。不过,蒋英同志也吩咐了,如果柳处长不放心,可由柳处长共同参与押解工作。”
柳昀心中大喜,他本来对蒋英作出的决定有些不满,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既然蒋英同意柳昀可以全程参与押解和审讯工作,那柳昀心中的顾虑,就全都一扫而光了。
一行人,在警卫小王的指挥下,押解着一眉道长向山下走去。柳昀等人,则警惕地护卫在一边,生怕出什么意外。
快到山脚时,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正在柳昀松了一口气时,突然一阵哀乐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中。
他定睛一看,薄薄的雾霭中,出现了一队身穿白色孝服的人。真晦气,柳昀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声。
他虽然艺高人但大,面临任何危险时,都临危不惧,可柳昀从小就害怕听到这瘆人的哀乐声。
眼见出殡队伍靠近,苏水墨轻声道:“小王同志,听你口音是北方人吧?我们这一带的风俗,不论是谁,在路上遇到出殡的队伍,都在让出殡队伍先通过。小王同志,您看我们是不是先在路边歇息一会,让出殡队伍通过了再说?”
警卫小王看了一眼那枝出殡队伍,警惕地道:“柳处长,你们这儿是不是真的有这个风俗?”
柳昀点了点头,警卫小王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命令所有人,都停在路边,等待出殡队伍先行过去。
出殡队伍越来越近,从薄雾中,依稀能看到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孝衣的年轻女子。
那年轻女子虽然哭得很伤心,但一身孝服,却掩盖不了她那婀娜的身段,在晨曦薄雾中,显得分外楚楚动人。
出殡队伍刚经过柳昀他们身边时,四处抬着一副巨大棺材的大汉,不知是谁脚下一滑,那幅巨大的黑漆棺材竟然一下子滚落在山路上。
后面随行的几个死者亲属,看到这场景,立即号淘大哭起来。警卫小王皱了皱眉头,低声道:“真晦气,不要管他们了,我们赶紧押着一眉道长离开这儿吧!呆久了,恐怕生变。”
警卫小王的话,和柳昀不谋而合。近十个人正准备启程时,没想到送葬的亲友团中,有一人突然拉住了一名公安战士的衣服。
柳昀心中暗惊,立即伸手到腰中,作好了战斗的准备。没想到,那个拉住公安战士的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性的动作,而是揪住了那名战士的衣领,和他大声争吵了起来。
柳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赖上了自己一行,怪柳昀他们拦住了送葬的队伍,害得棺材跌落在地,冲撞了神灵,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警卫小王大为不悦,皱着眉头和那个人理论了几句。没想到他这一开口,送葬的十几个人,全都围住了警卫小王,越吵越凶。
柳昀心中苦笑不迭,因为自己一行人,包括小王带来的几个公安战士,全都穿着便服,所以,这帮送葬的人以为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这才仗着他们是本地人而讹上了自己一行人。
警卫小王眼见局势就要失控,刷地一下掏出了手枪,喝令两帮人松开被揪着的警卫战士。
那帮送葬的人,一看到警卫小王摸出了手枪,都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地大喊起来。警卫小王见他们误认为自己一行人是特务,怕他们的叫喊声引来不明真相的群众,又惊动了山下的解放军部队,赶紧掏出证件,向那些人证明自己的公安身份。
为首闹事的一个魁梧的男子,接过警卫小王的证件,看了几眼,居然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识字,把小王的公安证交给了其他人。
警卫小王哭笑不得,他虽然不是本地人,也知道中国各地农村的习俗,死者为大,是绝不能激怒死者家属的。
因此,他耐着性子,向这十多个送葬的人进行着解释。由于他接到的任务是秘密押解,不但要保证一眉道长的安全,而且还不能泄露抓获特务的秘密,以免打草惊蛇。
那个扶棺哭泣的年轻女人忽然停止了哭泣,沙哑着嗓子责问起警卫小王来。她接过其他人递给她的小王的公安证,看了几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警卫小王问道:“你真的是公安同志?那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公安吗?”
警卫小王生怕言多必失,赶紧否认,推说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公安,其他人,是地质勘探队的,他们一行人,刚在山上观察了一下地形,正好下山时遇上了出殡队伍。
警卫小王不住地对那年轻女子说着对不起,那年轻女子扫了一眼队伍中的其他人,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公安同志,不是说你们**不相信迷信吗?那为什么你们的地质勘探队,没有带设备,却夹杂着一个道士呢?难道你们**也相信道士看风水?”
年轻女子的目标直指一眉道长,这不禁让警卫小王和柳昀等人立即警觉了起来。柳昀仔细打量着那个年轻女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一时也想不起,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女子。
正在他心中疑惑之时,那个年轻女子突然迸出的一句话,令柳昀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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