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眼光移向那具男尸,只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柳昀见他神情有异,心中基本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老王再次辨认了一会尸体后,惊呼道:“这不是许家镇乡公所的会长苏伟吗?他怎么可能死在这里?这镇上人都知道,解放前他随国民党败军逃到了台湾呀!”
几个人又惊又喜,都不禁打心眼里佩服柳昀的判断。许光波急不可待地道:“老王,你好好辨认下,确定这具尸体真的是会长苏伟?”
老王肯定地点了点头,神色茫然地问道:“首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他从台湾回来了?”
许光波冷着脸道:“老王,谢谢你协助我们破案,但是,我得提醒你,不该问的,你决不能问。”
老王立即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柳昀微微笑了一下,缓和了一下气氛道:“老王,你不是说这儿闹鬼吗?告诉我们月圆之夜会有白衣女鬼出来飘悠哭泣。现在,我们已经抓住了这个女鬼,还想请你再去辨认一下那个女鬼。”
老王脸色顿变,不敢相信似的问道:“什么?你们还能抓女鬼?首长,你们真的太厉害了!首长,你们学过道法吗?”
许光波冷冷地道:“老王,哪有什么女鬼?这不过是敌特为了吓得人们不敢靠近这里而装神弄鬼而已。现在,这女鬼已经让我们抓住,请老王去帮我们辨认下。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女鬼已经被我击毙了,所以你不用害怕!”
老王又惊又怕,唯唯诺诺,跟在几个人身后,向树林中走去。
当他远远地看到一具全身披着白衣的尸体横倒在林地中时,双腿不由得打起颤来。
柳昀看明白了他的心思,安慰了几句,给老王鼓鼓劲。壮了壮胆的老王,这才胆战心惊地走上前,对着那女尸瞄了一眼,立即惊呼道:“真是怪事,这不正是会长苏伟失踪了的姨太太吗?”
至此,柳昀的判断已经得到了证实,这让大家更加对柳昀佩服了。苏水墨突然惊呼道:“哎呀,我们都只顾着在辨认尸体了,都忘了柳处长肩头受了伤。这血流多了,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呀,赶紧把柳处长送到医院处理包扎一下吧!”
李媛也是一阵紧张,上前搀扶起柳昀的胳膊,焦急地道:“柳处长,水墨是医生,你可得听她的吩咐!”
柳昀笑了笑道:“没事,我又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这点伤痛算什么呢?”
许光波皱眉道:“柳处长,我觉得苏水墨和李媛的建议很对。这儿已经没什么事了,我来看守好现场和那部电台,等待所里的车子和警卫班前来拉走,你还是赶紧听了她们的话去医院吧!”
柳昀‘嗯’了一下道:“好!既然如此,那小许你就留下。有你在,我什么都放心,就算有残留的余敌,又有哪个有胆子敢到我们‘鬼见愁’面前来送死呢?呵呵,小许,那我就去医院了啊。”
他刚走了两步,身边的李媛和苏水墨赶紧跟上。许光波嘿嘿笑道:“李媛、水墨,那就劳烦两位送柳处长去医院啦,你们留在这儿,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们的安全呢!”
许家镇医院的值班室内,一名护士正在打着盹,苏水墨急切地敲了敲桌子,大声道:“护士同志,快,这儿有病人,需要立即包扎处理!”
那护士猛然间被人惊醒,睡眼惺忪不满地道:“你们是谁啊?半夜三更的,这么大呼小叫,想把人吓死啊?病人在哪?先带他去那边等着,我去叫值班医生!”
李媛一步冲到那护士面前,冷冷地道:“护士同志,病人正在流血,请你动作利索些。医生要是不在,那也没关系,只要给病人包扎处理一下就行了,这个你难道不会吗?”
护士有些恼怒了,提高了声调道:“你们是什么态度?都给我到一边等着。”
李媛冷笑一声,抽出腰间一枝精致的勃朗宁小手枪,‘啪’地一声摆在了护士的办公桌上。那枝手枪,是她进入研究所后,柳昀考虑到李媛对研究所的重要性,特意把自己缴获的一枝心爱的战利品送给了李媛作为防身之用。
一见李媛拍出了一把手枪,护士顿时大惊失色,惊惧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你们是特务吗?”
李媛从口袋中摸出自己的特别证件,在护士眼前亮了一下,冷笑道:“你看看清楚!这是我们的首长,他受了伤,得赶紧处理伤口。”
那护士再也不敢违拗,虽然刚才受了惊吓,手脚倒也麻利,不一会就准备好了必备的器材。
苏水墨见到护士的双手微微颤抖,柔声一笑道:“护士同志,你别害怕,刚才我们这样的态度,是因为担心拖延时间导致首长失血过多,还请你海涵!这样吧,你退到一边去,我来给首长包扎处理伤口。”
护士乖巧地站到了一边,苏水墨动作熟练地一把拨下柳昀肩头的短剑。只见柳昀身子微微一震,却咬住牙一声不吭。苏水墨调侃着道:“柳处长,你竟然没叫一声痛,好佩服你,颇有几分当年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气概!”
柳昀嘿嘿一笑,也回敬了几句。就这几句话的功夫,苏水墨已经给柳昀擦拭净了血迹,消毒后包扎好了伤口。
柳昀站起身,看到苏水墨用白色的繃带把自己的胳膊吊在了脖子上,舒服了一下手臂玩笑道:“哎?妙哉!此臂已伸屈自如,并无疼痛,哎呀,先生真神医也!”
苏水墨一楞,不解地道:“柳处长,你怎么说话文诌诌的了?我怎么又是先生了?我可是一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李媛嘻嘻笑道:“水墨,你不是说柳处长有关羽刮骨疗毒的气概么?柳处长回答你的话,正是关羽刮骨疗毒后对神医华陀所说,他这是在夸奖你医术高明呢!”
苏水墨顿时笑靥如花,开心地说道:“柳处长过奖了,我哪敢和神医华陀比呀!倒是柳处长,真没看出来,能文能武,人才呀!”
柳昀这时眼光注意到了已经放在桌子上的那把短剑,他单手拿起短剑,细细地察看了起来。
短剑约长25公分左右,剑身上刻着精致的花纹,剑柄上刻着四个字‘蒋中正赠’。柳昀大感惊讶,手指往剑鞘上一拨,抽出了剑身,只见剑身上刻着‘成功成仁’、‘中正’字样,不觉兴奋地道:“刺伤我的,居然是一把中正剑。可想而知,这个与我缠斗并刺伤我的敌特,真的是条大鱼。”
听到‘中正剑’三字,李媛惊得吐了吐舌头。留学归来的苏水墨满脸不解地问道:“柳处长,中正剑是什么剑?看你和李媛姐姐的神色,是不是一把很名贵的剑?”
柳昀笑了一下,并未作答。李媛拉着苏水墨的手道:“水墨,中正剑是民国时期开始由蒋介石赠给其黄埔学生、得力部将及有功人员的随身短剑。”
“因为在其剑柄上刻有‘蒋中正赠’的字样,因此得名‘中正剑’,进而成为一种荣耀的象征。‘中正剑’剑柄上刻有‘黄埔志工无往不胜’、‘中正’等字样,另一面就刻‘校长蒋中正赠’,有的剑身上刻‘成功成仁’字样。”
“在北伐战争、抗日战争时的许多战役中,由于部分军人以此剑自杀殉国,此剑遂以‘军人魂’之名在军中传开。又因为剑身上刻有‘成功成仁’字样,也有人称之为‘成仁剑’。当然,除此之外,它还有另一个不太好听的称呼——自杀剑。能够获得这柄剑的大部分是黄埔嫡系和地方实力派。”
柳昀呵呵乐道:“中正剑我自是知道,只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名堂。李媛,这些都是你在墨室时学到的吧?持此剑的敌特,你们说能是一般小特务吗?再加上这部大功率电台,那绝对是条大鱼。”
苏水墨吐了吐舌头道:“能让柳处长受伤的,那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从伤口上看,那个刺伤柳处长的敌特,是个使用刀剑的行家。这一剑下去,拿捏得真准,既没伤及柳处长的骨骼,又没伤到他的经脉和重要血管,倒似是手下留情一般。”
李媛恨恨地啐了一口道:“水墨,别瞎说!那狗特务能安这么好的心?只是他慌乱中,急于逃命,胡乱地一剑正好刺中了柳处长的肩头罢了。”
柳昀看到一直站边上的值班护士动也不敢动,主动和她打了个招呼,安慰了几句。突然之间,柳昀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道:“护士同志,你们值班医生在哪?”
那护士小声答道:“首长,在你们之前半个多小时,也来了个受过枪伤的病人。他向我们出示了他的证据,好象是哪个野战部队的,不幸在执行任务路上受了枪伤,急需要处理,因此,我们值班医生就带他进了手术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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