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情绪的泄露也只有一刹那。很快她便收敛了心绪。安安静静地扮演好自己此刻的角色。也就是聂心瑶的仆从。
午膳过后。聂心瑶借口还有事情要办。便带着清尘和握瑜等人。先行一步离开。只留下原本有事情要谈的聂心柔和聂心琳在包厢里。面面相觑。
“三皇姐。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她非要和我们同桌用膳。搞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聂心瑶刚走出房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便听到聂心琳的声音从里面传來。带着浓浓的不满。
听到这个声音。聂心瑶脚步忽然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似乎根本沒有把聂心琳的话放在心上。可是清尘知道。刚刚那一瞬。聂心瑶其实是很在乎的。
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与自己却并不亲厚。反而和庶姐走的很近。处处刁难自己也就算了。还和庶姐串通起來想要置她于死地。想想也觉得很悲哀。
“我明知道她们串通起來是要害我。可是我却无法主动对她们下手……”聂心瑶咬了咬嘴唇。开口说着。“她们和聂梦华不一样。我能对聂梦华下手。那是因为摄政王狼子野心。若是让摄政王得逞。南疆就会大权旁落。母皇也会不得善终……可她们……”
“六殿下。若要成大事。千万不能妇人之仁。因为有时候。背叛自己的。往往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清尘听见聂心瑶的话。开口说道。“你这些姐妹。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就拿大皇女上次中毒的事情來说。如果不是在下事先去了一趟七王府。又恰好了解聚宝斋的那些首饰。女皇陛下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恐怕就不是拿两个奴婢替罪了。”
“你说的不错。可是本宫总想不明白。为何七妹总要对付本宫。我们才是嫡亲姐妹。”聂心瑶摇了摇头。似乎十分无奈地说着。
“南疆的皇储向來立嫡立长。就像先皇在世时。女皇陛下和摄政王虽然都是嫡出。但女皇陛下年长。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女皇。如今也是一样。只要殿下犯错或者不具备争夺储君的资格。那么七殿下便是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清尘说着。“说到底。那个位置的诱惑。实在太大。”
“罢了。如今本宫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了。不过好在有沐公子在。本宫想必也不会输。”聂心瑶如此说着。
“殿下过誉了。在下会竭尽所能。”清尘承诺着。然后随着聂心瑶回了六王府。
聂心瑶应该是有政务要处理。所以回府之后便直接去了书房。而清尘和握瑜也回到自己的院子。等着夜殇回來。
之前在摘星楼的时候。宁辰曾经试过在房间的墙壁上弄个机关。让人在房间里也能听到隔壁的声音。知道隔壁在谈些什么。从前夜殇跟着宁辰多时。也学会了这些。所以清尘便派夜殇去燕归楼准备。
而清尘之所以提议六皇女带着她去那间包厢。与聂心柔和聂心琳同席而坐。一起用膳。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聂心柔和聂心琳无法说一些私密的话。让夜殇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这个机关。
而现在……恐怕聂心柔和聂心琳的谈话。已经尽数落入夜殇的耳中了吧。
“公子。六皇女曾经见过皇上。如今皇上跟在三皇女身边。成为护卫。不会有什么问題吗。”握瑜很是担心地问着。因为她还清楚的记得。清尘亲眼看到萧逸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激动。
如果不是此刻身在南疆。如果不是还有几个皇女在。想必清尘一定会向萧逸讨个说法。尽管……萧逸现在看起來。和从前大不一样。
“不会有什么问題的。我本就是打着沐清尘的名义前來投奔聂心瑶。就算我今日反常。聂心瑶也一定以为我是因为沐清尘。才会见过萧逸。所以并不会怀疑我的身份。”清尘开口说道。第一时间更新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萧逸。向他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你要怎么做。”握瑜问道。
“我要夜探三王府。找到萧逸。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以不记得任何人。但是他一定会记得我。他可以为了叶倾城颠覆凝月的江山。为了我放弃唾手可得的帝位。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忘了我。”清尘说道。“所以。我一定要找他问清楚。”
“公子有沒有想过。也许那个叫般若的人。并不是皇上。只是一个和皇上长得很相似的人而已。毕竟三皇女也曾说。那人出身低微……更何况。如果他是皇上。他又怎么会同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和三皇女成亲呢。”握瑜试图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他一定是萧逸。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到了聂心柔的身边。我一定会弄清楚。”清尘说道。“今晚我一个人去。你就不用跟着了。万一聂心瑶有什么事。你也能随机应变。”
握瑜闻言。心中虽然对清尘一个人去犯险的做法很不赞同。但是她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点点头。应下。
很快就到了晚上。清尘再次换上了夜行衣。脚尖轻点。几个纵身便从六王府飞了出去。朝着三王府而去。
三王府与七王府相邻。中间不过是隔了一堵高墙。可是三王府却与七王府大不相同。七王府是岗哨林立。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发现。可是三王府却是一个守卫都沒有。除了门口守门的小厮。府中巡夜的站岗的。全都不知所踪。
清尘心中正在诧异。却忽然间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袭來。她迅速转身。躲开了來势汹汹的一剑。定睛看去。却
正是萧逸手握长剑。朝着她攻了过來。
“擅闯者死。”萧逸口中吐出冰冷的四个字。眼神中带着寒光。下手也毫不留情。
清尘沒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而且这个人还是萧逸。这是不是意味着聂心柔也知道她夜探三王府。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和萧逸动手。因为她仅仅只是想來问问萧逸。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萧逸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中的剑招招凌厉。让她沒有喘息的时间。也让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点也说不出來。
清尘纵身而起。施展轻功逃离了萧逸的剑招。匆忙后退。退到三王府外的巷子里。整个人落在巷子的阴影处。身上的黑衣与苍茫的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萧逸浑身上下充满了阴鸷之气。方才那“擅闯者死”四个字。与上次遇见他是说的“挡我者死”。都充满了肃杀之气。似乎有种不将对方斩杀于剑下便誓不罢休的感觉。
清尘的心中一片冰凉。从前的萧逸。虽不是待人谦和有礼的文质彬彬贵公子。可也是玩世不恭的风度翩翩少年郎。何曾变得这般冷血无情。眼中除了肃杀。便再也看不见别的情绪。
脑海中的思绪纷纷扬扬。就在清尘走神的瞬间。萧逸的剑便已经到了眼前。直逼清尘的咽喉。如同上次七王府里的甄别鹤一样。一剑封喉。
电光火石间。清尘忽然间下定了决心。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开了萧逸的剑。避开身上的要害。可却将自己整个身体送到萧逸的面前。几乎是与萧逸手中的剑擦身而过。很快便來到萧逸的面前。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清尘靠近萧逸。然而现在的萧逸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似乎察觉到清尘的意图。手中长剑横扫。擦着清尘的胳膊抽身而回。不过刹那间。清尘的胳膊便再一次受伤。如同上一次一样。
可是这样的伤势并沒有阻挡清尘的脚步。她继续前进。离萧逸越來越近。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势。
万籁俱寂。整个南疆都城都在一片沉寂之中。唯有月色洒下淡淡地清辉。笼罩在清尘的身上。黑衣和鲜血互相交织。在暗夜中妖娆夺目。
萧逸依旧面无表情。可手中却再未有动作。只是看着清尘。似乎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也许是被清尘这番不要命的举动吓住了。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的苦肉计。”
终于走到萧逸的面前。与他的距离不过一尺。就像昔日两人感情甚笃。低喃耳语时的距离。可是只有清尘自己知道。她在萧逸陌生的目光下走到他面前。该是有多大的勇气。
轻轻地一句话。带着坚定和决绝。势必要从萧逸的口中听到她想听到的答案。
可是……却失望了……
萧逸什么话都沒说。手中的长剑挽成一朵剑花。再一次退开几步。拉开了与清尘的距离。一剑刺向清尘的右胸口。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清尘瞪大了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萧逸。心中波澜起伏。从前的萧逸。连她睡不好都会担心好久。又怎么会对她挥剑相向。更何况。是刺向胸口这么要害的地方。
她甚至在想。如果刚才她沒有躲开封喉的那一剑。而是选择用那一剑來赌萧逸对她的记忆。是不是此刻……已经命丧萧逸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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