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见那黑衣少女和孙灵书,一愣,继而笑道,“祖师正在为没有美貌少女去伺候他而发火,这不一出现就是两个吗?”
“只是这个脸上有道疤的虽然长得很美,但祖师向来眼界极高,就算了吧!”
“祖师眼界高,咱们兄弟眼界可以稍微低一点,哈哈!”
“你低一点,人家姑娘说不定就高一点,未必看上你呢。”
“除非她是个瞎子,要不然咱兄弟这人材品貌,嘻嘻!”
我和那黑衣少女已然大怒,孙灵书却平静得出奇,我看看她微微有些发白的脸,才知道她其实已经动了真怒,不知怎的,心里竟隐隐有些害怕。
“混账!”那黑衣少女以剑鞘作剑,向长铗宫的人攻去。长铗宫的人见她剑术非凡,忙拔剑拆挡,却被那少女指东打西,闹了个手忙脚乱,一个个纷纷叫道,“这是什么名堂?!”
他们终究是专业剑客,又占了长剑的优势,很快就将颓势扳回,那黑衣少女被数柄四尺余长的利剑围在垓心,夷然不惧,蹿高伏低,竟是一时拿她不下。
长铗宫人叫道,“好丫头,好妮子!不但长得美,还会耍一手好剑,将你进献祖师,他不得爱死!”
那少女大怒,喝道,“闭上你的臭嘴!”攻势更急,但真动了气,心浮气躁,反倒难以剑走轻灵,更是险象环生。
此时我对那少女的恨意已大为消散,而是盼她反败为胜。孙灵书问道,“凤大哥,你的飞剑功夫练到几层境界了?能以这把竹箸作剑吗?”
我将那把竹筷接在手中,相了相,说道,“杀人还是不能,伤人却已足够了。”
孙灵书道,“如此,你听我指挥.。。”
话音未落,那黑衣少女一声惊呼,左小腿上已是被长剑划破了一道口子。孙灵书喝道,“东南位,与桌齐高,两支!.。。正北位,与顶齐高,两支!..西南位,与肩齐高,两支!”
她说的桌、顶、肩都是已我们现在的位置为衡量的,她的话音未落,我手中的竹箸已出手,只听三声惨呼,三名长铗宫的剑士双眼中箸,鲜血长流。
那黑衣少女趁机反攻,刷刷两剑,用剑柄击中另外两人的肋下,痛的他们弯下腰去直吸气。她一个漂亮的凌空翻越,落在我们桌旁,赞道,“姊姊好厉害的听音辨位!”却不谢我,只是冲我笑了一笑。
忽听孙灵书叫道,“凤大哥小心!”锐器破空声,却是长铗宫之人长剑脱手,化作飞剑,像我们掷来。
没想到这招却是他们长铗宫之人的杀手锏,五柄长剑飞来,端的是厉害非常,一时所有退路均已被笼罩住。
我正要用身体为孙灵书挡住,处地一声细响,一支竹箸飞来,打在一柄长剑的剑身,长剑中断,断裂的两截分别击中另外两柄长剑,另外两柄长剑带偏,扫中另两柄长剑,哗啦啦长剑掉了一地!
“谁?!”长铗宫剑士们又惊又怒,喝道。
一人身材高大,只着粗麻衣裳从一个角落走出,他浓须长发,外形虽似落魄,但神完气足,目光有棱,微微笑道,“我,公良臣。”
“飞剑客!”我和那些长铗宫的人同时大惊。想不到此人便是青筮子嘱托我去鄢都拜访的那位飞剑高手。
“你们回去跟你们的祖师风民子说,如果他非要认梁子,这梁子就算是我公良臣接下了。”公良臣对长铗宫剑士道。
长铗宫剑士哼的一声,“飞剑客名气虽大,今日也管的太过宽了。损目之仇,必须要让这小子跟这丫头用血来还!”
“别人怕你长铗宫,但在我眼里就是狗屁!”我道,颇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都冲我来好了!”
“好,我们长铗宫的生死簿上给你小子记上号了。咱们走!”他们见公良臣挡在中间一步不让,知道有他在,再讨不了好去,一挥手,出店而去。
“你是刺客楼的人吧?”公良臣收敛了笑容,转身对那黑衣少女道,说着声色转厉,“你们最近在鄢都的所作所为也太放肆了!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他偷偷摸摸干那些龌龊勾当我不管,但要是想在鄢都制造恐慌情绪,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那黑衣少女居然没有回口,看了看仍然挡在孙灵书身前的我,哼的一声,一跺脚,出了饭铺拐着脚如飞而去。
“阁下刚刚好俊的手法,”公良臣向我拱手笑道,我忙道不敢,他又道,“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位姑娘神奇的听功,不知公良臣是否有幸,能请得二位到敝庄略作小憩?”
我说出青筮子的名字,他更是大喜,说道,“原来小兄弟还与这一代奇人渊源匪浅,如此则在下更是非留客不可了!”
我问道,“此去鄢都还有多远?”
他笑道,“不过十里,此地已是鄢都外郭,我喜此地饭香酒美,因此常来盘桓。”
孙灵书平静说道,“是看此地来往人杂,常来此地察观吧?看来公良先生其志不在小。”
公良臣惊奇地看她一眼,“姑娘可真谓七窍玲珑心,我看最近楚国剑客奇材们为了争夺一柄子虚乌有的定秦雌剑闹得风云迭起,不论是在乡野之间还是通都大邑整日厮杀不断,我既然住在鄢都,就要为鄢都平民的安全尽一份责任,因此常来此地观察,对企图挑事的剑士们多加留心。”
孙灵书笑笑,“先生怎知道定秦雌剑是子虚乌有?”
公良臣叹一声道,“我也只是猜测..就算有吧,但一柄所谓的神剑又如何能挡得住秦人的滚滚铁骑?楚国上下为此奔波拼命,真可谓是缘木求鱼了!”
这话深得我心,况且到底有没有定秦雌剑只有我最有发言资格,我一拍桌子大声道,“先生此言极是!家国之难,只有靠君臣上下一心去扛起,现今舍本逐末,全是上行下效所致,可见楚王也是个昏君!”
我此言一出,店中原本走得只剩寥寥的客人立刻走了个精光。
公良臣苦笑一下,“楚王倒也并非昏君,只是陷入绝望,暂时昏了头脑罢了.。。此话不宜在此言说,请小兄弟与姑娘便移玉驾如何?”
我忙拱拱手,“如此便叨扰了。”
鄢都是楚惠王时为避白公胜之乱的临时陪都,后祸乱平定之后惠王又迁回郢都,但鄢都却作为重要城市逐渐发展起来。
楚惠王为楚昭王之后较难得的有开拓之功的君主,因此鄢都人都有股子昂然奋发的精神气质,与别地颇为不同。
鄢都城墙不高,但极厚,城外护城河巧妙地利用鄢水贯流经过,既具天然之险,又通舟楫之便。为防外盗从河上缘墙而入,城四角都设了水楼,城墙上往来巡逻,把守极严。
城内天街因为曾经为接君驾拓宽过,因此宽阔之极,八丈宽的石街笔直贯通南北,两旁街市店铺林立栉比,各种作坊奴隶苦工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公良臣的宅子在城东北角,他虽然是剑术界有名的“飞剑客”,上层士大夫常有来结交,本身家资也颇为丰厚,但本性尚简,宅邸不过一座一进三出的平常院子。
当夜公良臣待孙灵书为我重新包扎了伤口,吩咐家人安排她睡下之后,在院中置了酒,与我长谈。我记着青筮子说的话,与他一席话能受用无穷,自然是大喜。
于是我问飞剑之术,公良臣毫不隐晦,倾囊相授,从肩法、腰法、步法,到眼法、手法、指法,无不详加剖解,我听得大为过瘾,恨不能手舞之、足蹈之。
我请他演示一番,他仍以桌上竹箸作剑,指着屋檐上一尊小石兽说道,“你到我的位置来,看这石兽之首是朝向何方?”
我瞅了瞅,石兽之首此刻正翘望着天星北斗的“天枢”,便道,“应该是正北偏东。”
公良臣摇了摇头,“此刻夜已渐深,水雾升起,你是否考虑过这个对你视线的干扰?如果你将竹箸打向正北偏东,虽然能中,但位置肯定会有细微的偏离,对一个使用飞剑客来说,这细微的偏离却是不能原谅的。”
我心里叹服,问道,“这就是先生所说的眼法的实际运用了?”
公良臣点点头,“但这又不仅仅是眼法,更重要的是心智的运用。运剑便如对阵,要综合考虑一切有利和不利因素..对了,飞剑之术,听法也非常重要,这一点你可以私下向孙姑娘请教,她胜过我多矣。”说罢轻轻一笑。
我的脸一红,“我跟孙姑娘虽然是性命之交,但并无私情。”
公良臣点头道,“如此便好。少年人切不可为女色而误了大事..。我给你全程演示一遍,你看好了我动作的每一个细节。”
我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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