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对。”我再次检查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身体,发现全身虽然酸痛难忍,手脚无力,但体内似乎有一股活泼泼的气体在游动一般,令人说不出的舒服。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惊讶地问道,“问什么我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说过,我会给你洗心伐髓。”孙灵书微微一笑。
我大惊,感觉检查自己的胸口,因为我相信这女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果然胸口上有一个碗大的伤疤,这一看更是让我魂飞天外,“你真的.。。将我的心挖.。。”随即想到自己的幼稚可笑,赶紧闭了嘴。
“我当然不会将你的心挖出来洗,”孙灵书笑道,“你的心是黑是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借此机会帮你打通了任督二脉。”
打通任督二脉?!这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看来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是一位绝顶武学高手。
“多谢姑娘救了我的命,又帮我打通了任督二脉.。。”我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你定会以为我是武功高手吧?”孙灵书真是厉害无比,她的耳朵厉害之极,她的心更是明镜一般,什么都逃不过她的镜鉴。
“我根本不会武功。”她续道,“打通任督二脉也并非只有导气走血一途。虽然任脉主血,督脉主气,通过导气走血冲破任督之间的断脉并行遍周天可以打通任督二脉,但世人不知道的是,通过医术也可以打通任督二脉。”
“医术?”我大奇道。
“便是洗筋伐髓了。”孙灵书淡然道。
虽然不是洗心伐髓,她果然还是将我的身体折腾了一遍。只是我身上的伤口除了那几处明显的箭伤,似乎并没有增添什么刀口。不开刀也能洗筋伐髓,这真是闻所未闻。
于是我虚心地请教,“敢问姑娘用的什么法子..”
“针灸。”未等我说完,她又淡然道。
哦,我嘘了一口气。她若果真说开刀,那我可真要吓一跳,猛咬自己的舌头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尚在人间。人身奇经八脉,若是一一用刀折腾一遍,不死才怪。再说伐髓,人的骨髓又岂是可以随便拿出来刷刷的?
针灸之术虽然听过,但从未见过,因为据说这是一门流传非常隐秘的民间绝学,会针灸的医者,人们尊称为“上工”。没想到我遇到的这位年轻的女“上工”不但精通针灸,而且能用针灸之术洗筋伐髓!
我肃然起敬了。孙灵书却淡然道,“用针灸打通任督二脉,不过是在你身上作了个试验而已,你也不用太过谢我。没想到却成功了,我却要谢谢你。”
试验?!我愕然,随即想到,如果失败呢?
“当然,如果失败了,我可能会愧疚一阵子,因为你的命终于丢在了我手上。”孙灵书道。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真是应该感激涕零,因为我的命若是丢在了她手上,她不过愧疚一小会儿而已!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在我这条贱命上劳心劳力呢?我又不禁愤然了。
“事实证明,是成功了,你我双赢。打通了任督二脉,对你后利无穷。”她扔过来一套衣服,“快爬出来,穿上衣服,咱们走吧。”
“走?去哪里?”我再次愕然。
“听来胥伯和阿姆是拦不住你那位发疯般的巨人同伴了..咦,”她侧耳倾听,“好像又来了两人,这两人中有一人武功极高..胥伯和阿姆与你那位巨人同伴联起手来了,三人围攻那两人,竟然还挡不住他们的攻势。”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忽然她神色一凛,轻喝道,“是谁?进来!”
一人穿窗而入,正是张叛,他一脸惶急,走过一拉孙灵书的手,说道,“灵书,你快跟我走,昨日跟我交手的那两人来了,他们武功极高,我怕.。。”
孙灵书却轻轻甩脱了他的手,平静说道,“你走吧。”
张叛脸色一沉,“灵书,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说过不再见你,我一定会做到!但这次你一定要跟我走,那两人好像是秦人,杀人不眨眼,你身无武功,眼睛又.。。”
孙灵书无动于衷,冷冷道,“那两人是秦人,也是你的新主子吧?”
张叛大惊,“灵书,你在说什么?”
孙灵书哼一声道,“以前我以为自己明眼虽盲,心眼却不盲,现在看来我是真的瞎了眼。”
张叛一怒,“灵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虽然从小眼盲,但我从未把你.。。”
孙灵书冷笑一声,“非要说透就没意思了。我问你,如果没有你的引领,那两个秦人如何能够一路直闯到我设置的禁区来?还与胥伯和阿姆交上了手?我明明在禁区外围设定了专门针对高手的阵势,他即使武功极高,一时也未必闯得过!你父亲一生大错特错,临死前悔悟,为你取名张叛,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你终究还是做了张叛!”
“好!”我大声喝彩。从没见过她这样疾声厉色地说过话,没想到一说却是这样痛快。
张叛大怒,一步趋前,右手如钩,扣住我的咽喉,我的脸立刻涨得通红。
“你放开他。”孙灵书平静道,“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跟他没有关系?”张叛冷笑一声,“那两个秦人就是为他而来的!灵书,你尽自聪明绝顶,有些事还是你想不到的,你以为这小子是善茬儿吗?那两个秦人为了抓到这小子,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包括毁了这座你苦心经营的兵圣山庄!”
“我叫你放开他。”孙灵书仍是平静说道。
“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他。”张叛道,“这小子的死活,我才不放在心上.。”
他话音未落,孙灵书手一挥,一枚银针已飞向张叛。那银针射来虽稳,但力道极弱,张叛微一移身,已避过。他没想到孙灵书会向他出手,怒道,“灵书,你.。”
“你”字刚出口,银针落在我肩上的一处**道,我力气激发,右手一抬,一拳打在他肋下,他痛哼一声,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这一招让我再次对这丫头佩服莫名,她想象之奇,听音辨位之准,出手之真假难辨,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还愣着干什么?”孙灵书黛眉一蹙。我赶紧用尽全身力气从大木桶中爬出,套上衣服,她已走到我跟前,伸出雪白纤秀的手掌,我迟疑了一下,拉住她的手站起来。
她扶着我往前走几步,张叛怒吼一声,一个虎跳扑来。砰地一声,我和孙灵书掉进一个密道里,翻板将张叛隔在外面。
密道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呛人气味,光线虽暗,但隐约可以看见前面丈余远的地方。孙灵书维持着她那独有的平静,从石壁间拉出一只四轮小车,说道,“上去。”
我这才发现脚下是一条双木平行的轨道。我爬上车,伸出手掌去拉她,她碰到我的手,微一迟疑,握住了,轻轻跳上。
我一推石壁,小车骨碌碌往密道深处不停歇地驶去,看来这轨道的倾斜角度是经过精密设计的,恰好能保持小车的前进不绝。
我和孙灵书对面坐在狭窄的小车里,她身上有一种幽幽的清香直钻我的鼻孔,加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燥的粉尘,我打了个喷嚏,很不雅地波及到她。
我本以为她会大为不悦,没想到她只是微微一笑,“你又没伤风感冒,为何喷嚏打得能将这密道震塌似的?”
打了个喷嚏后,我的身体舒畅了许多,力气也恢复不少。听了她的调侃,我笑笑,“与子同车,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于是不禁战战兢兢,坐立不安,大气不敢出,忍不住,就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她莞尔一笑,却没再说什么。
我问道,“为何你总是什么事都能预先想好了下一步,能那样从容不迫?”
她平静中带点忧伤地说道,“因为我是瞎子,你不是。”
是的,一个看不见之人如果哪一次没有确定好自己的下一步就跨了出去,那么她很可能迈出的就是跨向深渊的那一步,也是最后一步——因此她们的每一步,都必须当作最后一步来走,也必须及早想好下一步。
我道,“但我从未将你当作瞎子。”这倒是真心话,老天作证,她的眼睛简直比明眼人还要明亮敏锐。
继而想起自己一路来的亡命奔逃,也有些伤感地道,“我虽然双眼明明,却老是被人追得丧家犬一样,不知何时才能大仇得报?”
孙灵书道,“你既然已经打通任督二脉,报仇的日子想必不远了。”
我精神一震,“正是!”继而谢道,“这都是拜姑娘所赐。”
孙灵书笑笑,“既然有同车之缘,就不必那么客气了。感觉这空气冷热不同,前面不远应该就是出口了,你能走了吗?”
我的力气已大为恢复,我看着她美丽而又一动不动显得有点悲哀的眼睛,心中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朗声说道,“当然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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