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无尽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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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落蒂琪正做着一项很久没有做过的工作,她将手掌放在少年已经变得猩红且布满血管的胃壁前,有浅浅的白光正从她的手心里溢出,像细碎的雪般缓缓洒落,小小的光屑跌碰在肉袋上,很快就消融不见。

    女子一向妖艳而狂气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表情,并非严肃,又有些圣洁的感觉,她难得小心翼翼地,将手掌缓缓贴在那片饱受她折磨的胃壁上,缓缓移动。

    她缓慢而从容地做着这项工作,她手掌经过的地方,渐渐看不见了那些突兀的青色血管,它们缩回了肉壁之中,恢复了正常状态的模样。

    在她的抚摸下,原本还在不断痉挛的胃袋逐渐减轻了症状,至少它表面上看上去要平静得多了。虽然它仍是可怕的红色,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从胃壁隐约的裂纹间渗出血来,也不再布满狰狞地仿佛随时要跳出来的血管。

    那个被女子剜出的血洞此时也止了血,仔细看去,似乎还长出了些鲜嫩的肉来,虽然仍缺失了一大部分,但看上去的确已经好多了。

    “呼这样就好了,至少实际上不用担心它真的爆开了。”

    月落蒂琪做完了工作,露出一个似乎开心地有些诡异的笑容,便立即将刚才一派严肃的模样给打碎了,对于看中的目标,她永远笑得像只狐狸,奸诈,且带着明显的蔑视。

    身为科学研究员,除了必备的大量基础知识以外,一些简单的小魔法也是很有必要学习的,萨塔洛斯世界说到底还是以魔法为主,所以纯粹的理论型科学家还是极为稀少的。

    比如她刚刚使用的治愈术,就是为了防止出现眼前的这种情况,目标的身体承受不住折磨,但却无法立即停止折磨的时候。这时候学习一个治愈术就可以磨平一些致命的伤口,让目标的器官大幅度地恢复正常时的状态。

    但与大多数治愈术不同,她所学习的这种是不会消除目标的疼痛的,甚至连暂时麻痹的效果也不会有。再度施虐的时候,尽管内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经过痛觉神经传递过去的却仍是远超过实际状态的疼痛毕竟,神经其实也是会骗人的,当他们不知道自己被治愈的情况下,头脑中所被解读出来的疼痛就可能仍然是先前几乎要崩溃状况下的痛感,这与实际状况无关,是自己欺骗了自己。

    而立即堕入“极限状态”的疼痛,会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月落蒂琪在一瞬间击垮少年的意志。所以,用这样的方法,应该可以加快一下自己的进程了。

    月落蒂琪这样想着,嘴角一弯,再度露出了平时那样可怕的笑容。

    ……

    易水寒被从深沉的昏迷中疼了起来,才刚刚得到些许休憩的精神又立即紧绷了起来。

    他险些没法分辨自己现下的状况,视线在冰冷而空荡的实验场地里驻留了几秒,才逐渐回想起先前那些不堪的记忆。

    如果不是那个所谓的李教授中途闯入,他此刻就已经……不,虽然他现在仍想保持自己身为龙族的高傲,然而只要一想到那个女子仍在他的体内,他就不由得心悸。

    尽管精神还在逞强,但实际上,他已经忍不住地开始害怕那个女子,并难以抵抗。

    “睡得还好吗?你可真是悠哉啊,易水寒。”

    月落蒂琪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少年猛地抖了一下,那是条件反射似的下意识动作,然而这才是最令人感到害怕的女子的手段一向如此,通过植入骨髓的恐惧与下意识反射来控制别人,她所知道的方法总是最有效,也最残忍的。

    “让你久候这么长时间真是抱歉啊,毕竟我也是要休息的……让我不能好好地在房间里休息,这也是少年你的错哦,全部都是你的错。”

    女子暗藏在充满笑意话语中的怨气已经清晰地透了出来,虽然易水寒不知道她在怨念什么,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是难逃此劫了。

    月落蒂琪其实并没有睡多久,在给少年治疗过后,她只是稍微眯了一小会儿,就再度蹦起来找易水寒的麻烦了。之前在治疗的时候,女子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之前受伤的手臂,它已经不再汩汩流血,但也因为长时间的放置而冰冷僵硬,她试着挥动手臂,却只有非常微弱的感觉从肢体末端传来。

    她撕下衣摆的布料,粗糙地给自己包扎了一下,但这并不能阻止失血带来的虚弱感席上大脑,现在的情况对月落蒂琪来说也称不上太好,她已经从之前狂热的状态脱离了出来,所以伤口对她造成的伤害就逐渐凸显了出来。

    能不能撑得过明天呢?她想了想,最终决定把这个麻烦的问题扔掉,女子负气似的狠狠踹了身旁的肉袋一脚,柔软粘腻的肉块便晃荡起来。

    “……知道吗,可爱的少年,你的内脏啊,它正在晃动呢,像果冻一样……不,没那么剧烈啦,哈哈……它们恶心死了,这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或许是过度的疲惫让月落蒂琪的头脑也不怎么清楚了,说出的话莫名其妙的,变脸却如翻书一般快。前一句还笑得前仰后合,到了后一句便板起脸来,然后,慢慢露出个诡异到极点的笑容来,脚下擦着那片血洞的边缘狠狠地踹了出去。

    “没错,你啊,真是恶心死了。呐,拼命向我求饶试试看吧?”

    少年试图撑起身子来,但显然失败了,胃中炸开的痛苦让他无力支撑身体,再度跌倒在地,蜷着身子缩在一旁的角落里。

    牙齿几乎要被咬碎,他粗声喘着气,利爪刮擦着腹间,留下纵横交错的爪痕,仿佛要将那层皮肤抓破似的。

    “……呼……你……杀了我吧……”

    他断

    断续续地说道,语气接近哀求,他不想再承受痛苦了,但同时,也绝不想被区区人类所俘虏。然而他看不见一丝可以逃脱的光芒,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在这痛苦的无边地狱沉浮挣扎,于是想以死逃避的念头就越发突兀了起来。

    “你还不懂吗?我啊,最喜欢看你痛苦的模样了,怎么可能杀死你呢?”

    沉默半晌,月落蒂琪发出轻轻地窃笑,同时少年的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越发压住腹部,仿佛要将它按穿似的,但痛楚并没有因此降低多少,依然是疼得发烫。

    的确,那个女子可是恶魔,她又怎么可能如自己所愿呢?易水寒疼得开始轻微抽搐的面庞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然而很快就被更加疼痛难耐的表情盖了过去。

    有的时候连易水寒自己也不能理解,他如此拼命地不被驯服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无论是当初同族们的劝说和指责也好,现在人类的审讯也好,无论如何都不想被驯服的这种自傲,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滋生出来的呢?

    胃越发疼得难以承受,单纯的忍耐或者按压已经不可能压制住从身体的每个细胞发出的痛苦咆哮。少年无意识地蠕动着身子,从一侧辗转到另一侧,仿佛接着身体的挪动就可以稍微减轻肚子里的疼痛似的。

    月落蒂琪蹂躏着易水寒的旧伤,并百无聊赖地看着胃袋因受到外部按揉而不时凹陷进来的模样。尽管她喜欢欺负弱者,看少年难受成这个样子,自然也是非常开心,但果然,如果无法听到求饶的声音,还是无法满足。

    “我说过要让我开心一点的吧?就算作为小丑也请尽职尽责一点。”

    她用很轻的声音说道,然后有些步伐不稳地站了起来,向上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无论怎么看,只拘泥于一小片伤口这种事果然还是不符合我的风格,接下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步调吧”

    尽管没人能看到,但她脸上还是扬起了艳丽的笑容,仿佛站在舞台上的演员一样,高声说道,“让我来为这里添上应有的色彩吧,就用我这魔能粒子切割器”

    话音未落,只见赤红的光芒便从她的手臂处爆发出来。雾一样的光芒散出来时带着弧度,越是离开月落蒂琪的身体,它们旋转的速度便越快,光芒便越显得锋利很快,变成了如同龙卷风一样的赤红风暴,在易水寒柔软的胃袋里席卷开来

    “唔呃……嗯嗯……”

    少年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身体里仿佛有狂风席卷,整个胃袋都被撑了起来,紧紧顶着肚皮,在腰身上勾出一个非常突兀的椭圆形状来。

    他是平躺在地上的姿势,于是腰就被这风的力量给顶的挺了起来,身体仿佛做了个桥的形状,以胃所在的位置为最高点,弯成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肚子从未如此鼓胀过,紧紧绷住的胃袋仿佛像毛巾一般被拧了起来,绞痛异常。易水寒甚至不敢去碰触它,饱满的肚子一遭受来自外力的挤压,就疼的仿佛随时要爆开似的,绞得越发厉害。

    “哈啊……呃……啊啊……”

    身体里实在是难受的紧,他浅声哀鸣着。这时,最初鼓胀的感觉渐渐消散,肚子也不再被撑起,替代上来的是细密的疼痛,层层相叠,渐渐加重,越发绞得厉害。他狠狠地跌倒在地,难受得翻滚了几下,发出像濒死的野兽那般低吼。

    由魔能所产生的龙卷风依旧按照自己的频率高速旋转,它扩大的边缘在易水寒的胃壁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伤口,然后第二道伤口叠加在上面,再是第三道第四道……如此将伤口雕琢地越发严重,这过程虽缓慢,但也是相当磨人。

    女子几乎没有变换过动作,如同能够呼风唤雨的真正的魔法师,只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听着自己所收获的成果,笑容狡黠地如同一只狐狸。

    就算再细小的伤口,层层叠加之下也会剖开巨大的口子,没过多长时间,少年的胃袋就变得鲜血淋漓,比之前极限状态时看上去还要骇人三分。

    胃壁难受地蠕动着,而这只能将更多的血从创口挤出来罢了,很快,伤口里涌出的血液便没过了月落蒂琪的脚,带着会令人产生强烈窒息感的血味顿时蔓延了开来。

    女子感受到了脚下的颤抖,它源自易水寒痛苦地辗转反侧,她知道现在这种程度的攻击在对方的感知中被放大了无限倍,她所种下的恐惧越深,疼痛感就越强这无关实际的伤口,只是紧张的精神所造成的可悲的错觉罢了。

    “那么,你到底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呢……”

    月落蒂琪轻声呢喃道,杀气满溢的能量流便狠狠刺入了身旁的胃壁中,那里顿时就变得鲜血四溅,粘稠的血浆争相溅了女子一身,胃也立即颤抖起来。

    “啊啊嗯……疼……唔……”

    明显的刺痛让少年发出痛呼,极力被压抑的声音呈现出奇妙的磁性,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发出的喘息彻底点燃了月落蒂琪。她知道自己再度离胜利没有多远的距离了,内心渴望施虐的狂热则越发剧烈地燃烧起来,手下顿时加了几分力道。

    “吼啊啊”

    易水寒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咆哮起来,那声音只能用咆哮来形容了,因为那并不属于任何人类可以理解的语系中的内容。野兽原始的对疼痛的恐惧逐渐支配了易水寒的大脑,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曾拥有的锐气此时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在剧烈的疼痛下,易水寒就连身体也开始陷入不受控制的大幅度痉挛,更加是痛彻心扉。

    喉咙深处有一股充满腥气的味道翻涌上来,他张口呕出一滩浓稠发暗的血液,而只是看到这滩血,他就能想象到自己身体里面是一副怎样的惨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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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折磨仍未结束,任凭易水寒疼得满地打滚,女子仍用力破坏着他的内部。

    易水寒现在的状态极度虚弱,高烧重伤痉挛,加上无法运用魔力,这让他逐渐逼近了崩溃的边缘。

    “……放过我吧……嘶……”

    他轻声地,无意识地说出这番话来,然而声音太小了,并没有传达到月落蒂琪的耳中。

    暴行仍在继续,夜,也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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