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冰河,跨过了沟壑,又在这里填饱了肚子,休息了很长时间,阿依达浑身轻松,心情好极了。有说有笑,喋喋不休。
爱娃提跟在后边,只是偶尔“嗯”一下或者“是的”一下,至于阿依达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并没有听进去几句,只是在心里不断自责着自己不应该有的冒昧想法。
阿依达说:“看起来前面这个树林不大,但愿我们能够很快穿过去找到人类。”
爱娃提“嗯”了一下。
“爱娃提,你怎么了?”阿依达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爱娃提道,“你这次感冒不重呀,身体不舒服吗?”
爱娃提摇摇脑袋,回过神来,忙说:“没,没有。我,好着呢。一直在听你说话。”
“是吗?”阿依达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爱娃提回答:“你问我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这句。上一句?”
“是..”爱娃提眼前一亮,“你问我怎么了。”
“也不是这句。是上上一句。”
爱娃提根本不知道阿依达上上一句说了什么。他灵机一动:“哦,一定是你忘了,想套我,没门。我才不上当呢。”
爱娃提说着,快步向前走去。
阿依达忙追上去,却没有再问,她担心问烦了爱娃提,大家都不愉快。但是,她心里依旧不明白,究竟爱娃提有没有听她说话呢?
这是一个被大风或者洪水摧残过的形成百年之内的树林。高大一点的树都是向一个方向倾斜着的。
和别的森林一样,以松树柏树为主,间或可见胡杨、桑树、野果树等,灌木也不茂密,不是那种让人一脚踩不着地,攀绕在树上让人难以顺利前行的纷繁丛生,而是扎堆丛生,茂密处,簇拥无间,稀疏处,屈指可数。再歪斜再枯萎的树只要是集中在一起了,都可以称作树林。就像三个以上的人在一起,就可以称作人们一样。
因为树冠的遮掩,太阳的光辉被削弱,日照时间被缩短,地面的积雪厚而表皮坚硬。
阿依达他们进去后,没有披荆斩棘开新路,专挑藤条稀少处绕行。
身高往往不是绝对优势。摘果子凭身高,举手可得。穿越灌木丛就不一样了,不能全靠跨越踩踏,弓腰钻爬是最为简单省力的方法之一。
命运和希望凭着爬行的优势,嗖嗖地在藤条空间窜来窜去,一会儿消失在前边,一会儿又从后边赶上来,仿佛没有藤蔓存在一般,甚是自如。
爱娃提总是不够专心,他左顾右盼,被脚下的藤条绊倒了,也发现了一颗果子尚未全部掉落的树,趴起来道:“看,那棵树上有果子。”
阿依达顺爱娃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棵树上零零星星挂着红透了的小果子,高兴道:“我们去摘。”
树不高,却长着刺。爱娃提手笨,摘了几个,手背就碰在了刺上,划出一条小血印,哎呦一声叫,惊飞了不远处的几只鸟儿。
阿依达也被扎了一下,她把正吃着的果子塞进嘴里,一边的脸立即鼓起来,像长了一个大包。干脆用长矛把柄在树枝上磕打。爱娃提还觉不过瘾,抱住树干,使劲摇起来。在呼啦啦的树枝碰撞声中,一颗颗红彤彤的果子落下来掉在雪地上,显得愈加颜红惹人了。
周围较大的鸟儿被他们惊飞,在头顶盘旋着,嘎嘎叫着,好像是埋怨他们无理抢夺,撵他们离开似的。有胆子更大的盘旋下来,距离他们头顶很近,张着又长又尖的嘴巴嘎嘎叫着,吓唬他们,声讨他们。
爱娃提抬头看了看,心里有点胆怯,道:“这些鸟儿嘴巴又长又尖,不怕咱们,万一啄到咱们的眼睛,可就瞎了。”
爱娃提这么一说,阿依达也恐惧起来,说:“咱们就把地上的捡一下,不打了。”
两位少年摘下行囊,蹲下来,边捡着地上的果子,议论道;“看,这几个果子都是鸟啄过的,印子是新的。”
“也许它们飞这么低,是撵我们走,保护食物呢。”
捡了不少果子,两位少年背上行囊,边走着吃着,这才想起了小虎兄弟。
“小虎跑哪去了?”阿依达问爱娃提。
爱娃提说:“我正想问你呢。”
于是,两个人弓下身子,边走着,向不同方向喊起来:“命运——”。“希望——”。
没有应答。也看不见它们的身影。
“我们先找它们的脚印吧。”
两位少年猫着腰,在地上寻找起来。
周围找不见小虎兄弟的脚印。看起来它们是很早就走向别处的。我们怎么没注意呢?
阿依达和爱娃提不得不回头去找了。
向后走了几十米,他们找见了小虎兄弟的脚印。于是,顺着那踩下去的梅花足迹在灌木藤条中钻来钻去往前寻找。
途中,他们又经过了几颗果树,大不了顺手摘几颗吃,都没心情再停下采摘了。
“命运——,希望——,快过来——”。
两位少年顺着小虎兄弟留下的足迹绕来绕去找着,嘴里不停地叫着,辨不清方向了。
不知绕了多少弯,走了多少回头路,小虎兄弟依然只有留下的足迹,不见身影。
足迹,是一行记录行进路线的文字。足迹,是希望的延伸。有足迹,就有希望。
一只雄鹰在不远处的上空盘旋起来,展着翅膀,时高时低,看似悠闲自得,其实是在寻觅,在发现,在寻找机会。没有被雄鹰看得更远的眼睛。
“看,鹰在那里盘旋,小虎兄弟可能捕到猎物了。”阿依达兴奋起来。
“它们长大了。早晚会离开咱们的。”爱娃提说。
小虎兄弟的足迹在延伸。两位少年顺着足迹前行,不断将延伸缩短。他们终于走到雄鹰盘旋之下的区域了。
“看,小虎兄弟在那边。”不愧是自己照管大的。心有灵犀啊。阿依达首先看见了命运和希望。
“在哪里?”爱娃提着急地问。脑袋乱转着。
“在那簇藤蔓背后。”阿依达手指着说。
“我还是没有看见呀。”
“过来,站我这里看。”
爱娃提几步跨到阿依达跟前,顺阿依达手指处看去,果然看见了小虎兄弟。道:“它们好像是捕猎了一头猪?”
“看那皮毛颜色,可能是吧。”阿依达说,“走,我们过去。”
两位少年过去,还未接近,小虎兄弟就张着被血染红了的嘴巴过来迎接了。
阿依达惊叫着向后退去:“别过来,你们嘴巴有血,会弄脏我的衣裳的。”
兴奋的小虎兄弟哪里管得了这些,他们耷拉着耳朵,张着嘴巴,还未接近,便做起了用脑袋蹭阿依达的动作。
阿依达后退着,被藤条绊倒,躺在了地上。
命运和希望以为是主人配合它们玩,食用了鲜血的兴奋使它们快步过来,争抢着用沾满了鲜血的嘴巴和脸庞在阿依达脸上亲昵爱抚。
爱娃提看得咯咯直笑,道:“多爱几下。主人可想你们了。”
阿依达拍打着兄弟俩的脑袋,生气却不舍得用力。拼命趴起来时,已是满脸血迹,魔鬼一般。
爱娃提笑得流泪、腰酸。道:“阿依达,你看上去好凶恶呀。”
阿依达用手在脸上一抹,拿到眼前一看,再将粘着血迹的手掌搭在鼻子跟前一闻,啼笑皆非道:“好臭哇!”
命运和希望依然意犹未尽,用脑袋在阿依达腿部蹭个不停。
爱娃提庆幸而又嫉妒地说:“阿依达,别以为它们是在爱你,其实,是在擦嘴呢。”
听爱娃提这么一说,阿依达一下子来气了,踹了一脚希望,喝到:“滚开!”
希望被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命运见阿依达生气了,又教训了弟弟,忙向后退去,耳朵一耸一落着怯生生地看着这个很少发脾气的漂亮女主人,心想,为什么?为什么?为..
挨了一踹的希望,灰心丧气,漫不经心地回它们的猎物跟前去了。
无从知道命运究竟弄明白为什么没有,它舔了舔嘴巴,又多舔了几下鼻子,找希望去了。
阿依达瞪了一眼爱娃提,没有作声,蹲下身子抓起雪洗手。雪在手中融化了一些,掉在地上,殷红殷红,比刚才捡到的果子还要醒目。
洗了手,阿依达又双手将雪块握成团,在裤子上有血迹的地方擦起来。
前边的擦完了,阿依达把裤子后边扯过来,拧着脖子,继续擦洗。
爱娃提看着,实在是忍不住了,团起一块雪,过来道:“我帮你擦。”
阿依达不言。爱擦不擦。
爱娃提跪在阿依达身后,边擦着问:“你说,凭你身上这点血腥味,能招来恐狼吗?”
“不知道。等招来恐狼就晚了。”
毕竟是带毛的皮子,命运和希望只是把血迹蹭到了毛上,不一会就被擦干净了。阿依达还是不放心,要爱娃提亲自闻闻血腥味大不大,爱娃提没有多想,跪在地上,吸着鼻子围绕着阿依达裤子闻了一圈。
爱娃提被捉弄,自己却不知道。
阿依达捂住嘴巴一直在偷笑。
爱娃提闻罢,认真地说:“放心吧,一点腥味也闻不见。”
阿依达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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