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洞子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本来就多疑的提可多联想到了自己刚进入洞子时,迈阿腾的声音。他立即怀疑起来——这是有人在刻意模仿爱娃提引诱他上钩,欲教训他,乃至处死他。
被两声“父亲”叫昏了头的提可多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将那模仿者揪出来一矛毙命。可是,提可多实在是太爱自己的孩子了,刚才的两声“父亲”,差点儿让他激动得“崩溃了”,一直隐隐作痛的耳朵和脖子也在瞬间愈合了好多。此时,提可多宁可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儿子,快出来,我们回家去见你母亲。”
“我出不来。被捆着呢。”
提可多心里一急,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怀疑。忙一只手在前边摸着,一步一步向里边走去。
乌格仔细聆听着,判断着和提可多的距离。一听,还有二十多步远,道:“你叫着我的名字走就不害怕了。别摔着了。”
十几天不见,“儿子”长大了,知道关心父亲了。黑暗中,提可多鼻尖酸酸的,眼睛也湿润了。
“爱娃提,父亲来了。儿子……”提可多往里边摸着,嘴里不停的叫着,脑海里出现了爱娃提的笑脸和他出生时的情形——
爱娃提出生的时候,部落里几个女人给娅莎塔接生,她们无情地将急得团团转的提可多撵出了屋子,闭上屋门,又用木棒将门顶住。
看不到现场的提可多在外边愈加焦急和不安。他红着脸,喘着粗气,就好像是自己即将分娩了似的。
猎手兰德霍过来,东张西望了一下,神秘地说:“头,屋子后边去,有重要情报汇报。”
“去去去,走远点。什么情报不情报。”
原以为可以立功讨好的兰德霍满面神秘喜气的讨了个无趣,不知道这位平时恨不得让他连雷吉特什么时候放了屁都要报告的提可多今天怎么了,这么生冷倔燥,一甩脑袋,转身离去。
提可多突然觉得自己对兰德霍过分了点,忙将他召回,解释了一下。
“哦,你女人生孩子?你只要大喊几声,就会保母子平安。”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说的母子的子,是指前边带尾巴的儿子吗?”提可多认真地问。
兰德霍戏弄了提可多,出了口气,噗嗤一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提可多没有相信,也没有生气,忙将耳朵贴在围墙外边听了起来。
就这样,提可多心乱如麻的在屋子外边听听转转,转转听听,直到孩子呱呱出生。
提可多听见了婴儿的哭声,霎时激动得泪流满面,手也跟着颤抖起来了。
“快开门。我都听见了。快开门呀。”提可多急切地拍着门上的树枝。
屋子里接生的女人们忙着接到婴儿之后的事情,没有及时开门。
迫切想第一眼看到儿子的提可多简直快要急疯了,将一侧肩膀对准屋门,往下一沉,再往上一抬——门被撞开了,门板掉落了。
几个女人吓了一跳。有人抱怨他吓着了孩子。
提可多顾不上解释,咧着嘴巴,径直来到娅莎塔面前,跪下道:“是男孩吗?”
满头大汗的娅莎塔闭着眼睛不语。旁边的一位说:“恭喜你!是个男孩。”
提可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确认了一遍,见几个女人都肯定是男孩时,又一次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握着拳头道:“我一定要善待孩子,好好教导,将来让他做一名最好的猎手!做巫师!做首领!”
……
就在提可多嘴里“儿子儿子”的叫着,注意力分散,脑海里浮现着爱娃提出生时的情形之时,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了乌格跟前。
突然,乌格轮换着模仿着迈阿腾和雷吉特的声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
……
毫无预料和思想准备的提可多,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笑声吓得魂飞魄散,往后退时,脚下一被绊了一下,摔躺在了地上。
乌格扑过去,挥拳跺脚就是一阵狂揍。
早已瘫软在地的提可多浑身颤抖成了一团,几乎快要炸裂的脑子里依旧回荡着迈阿腾和雷吉特的狂笑声音,只有挨打份儿,毫无还手之力了。
乌格突然想起了雷吉特告诉她他划破了提可多的脖子,扯破了提可多的耳朵,也想起了自己被摸时的情形,便一只手掐着提可多的脖子,另一只手撕掉提可多脑袋上的束带,摸到那一个受伤的耳朵,一咬牙,将它拿在了手中,迅速向洞口去了。
提可多躺在地上,嘴里哇哇叫着,用力按住失去了耳朵的地方,担心失血过多,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他挣扎着起来,另一只手在前边摸着,向洞口走去。
来到洞口,提可多借着朦胧的月光,想看一眼这位只要他的耳朵却不要他脑袋的人离去的方向。雪域灰蒙蒙一片,连个人影也没有。
提可多解下腰间的束带,把它紧紧地缠绕在耳朵一圈的脑袋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估摸着这位神秘人究竟是谁?他怎么会把别人的声音模仿得那么逼真呢?
经过仔细排查和细心分析,提可多结论为:
一:神秘人跟苍鹰部落非常熟悉。很可能就是苍鹰部落的一员。
二:根据踩他的力量,神秘人体格偏瘦,属小巧玲珑型。
三:感觉他抽在脸上的巴掌,手型娇小,且光滑,但是力量足够。
他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他已经知道了迈阿腾命丧于此?不会是阿依达吧?她喜欢练武和搞怪。难道是他知道了我今晚要来这里?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晚上行动连戈洛塔和娅莎塔也不知道啊。难道是戈洛塔猜测到之后走漏了风声?不可能。难道是这个人已经在这里守了很长时间,今晚遇见了?也许吧。阿依达这个孽种,值得怀疑!
提可多感觉到耳朵的血又流出来了,束带束得眼角都快要裂了,已经无法再紧了。他索性侧卧下去,用手掌托住失去了耳朵的地方,来了个“罗汉睡觉”,止住了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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