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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疾步走着,心被撕碎了,真想一步跨进学校,那里才是我心灵的归宿。
这不是我的家,这里是魔鬼呆的地方。
“爸,妈,我回学校去了。”我头也没回,跑出了那间房子。
我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响。
“说了半天,是嫌你爸你妈帮我带孩子了,到底是大学生,说话拐弯抹角的。”嫂子反过来嘲笑我。
“经常吵闹,对孩子成长不好,让老人带孩子,会把孩子惯坏的。”我是真心想和嫂子沟通。
嫂子一言不发。
“既然为了豆豆,就应该从小把豆豆教育好,一个孩子的成长不容易。”我希望我的话能提醒嫂子,教育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要不是有豆豆,我早跟你哥离婚了。”嫂子微微止住了哭声。
“嫂子,你别哭了。”她哭的很伤心,泪流满面,我有点不忍心了。
爸爸在旁边叹着气,无奈的摇头,他劝妈妈少说两句,爸爸越劝,妈妈的话越多。
“女人都要生孩子,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当尼姑,尼姑不结婚,不生孩子,不用受这份痛苦。”妈妈把脸绷得紧紧的,不快不慢。
“我给你们家生了一个孙子,受了多少痛苦,你们知道吗?”嫂子的情绪像泄了闸的洪水,无法控制。
“谁把你请来的。”妈妈的语气反而平静了。
“我下嫁到你们家,你们家穷得什么都没有。”嫂子发了疯似的吼着。
妈妈这句话像是点着了导火索,嫂子爆发了。
“英萍,这说话可得有凭有据,都下岗了,又不是我儿子一个人下岗了。”妈妈决不允许别人说哥哥,包括嫂子。
“都下岗了,你哥也不想想这日子怎么过,整天喝酒,打麻将,喝醉了,回来摔东西,还打我。”她委屈地说不下去了,接着大声嚎。
“又怎么了?”我讨厌她那副样子,就知道打扮自己。
“四龄,你是大学生,你给评评理。”嫂子嚎啕大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嫂子”我不情愿地问了一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嫂子哭哭啼啼地闯了进来。
“咣当”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脸盆被甩了进来。
天空黑沉沉的拉下了脸。
我认为,爸爸妈妈应该住回家,享受退休后的清闲时光。哥哥嫂子把豆豆的学习教育放在首位。现在一切都反着来,爸爸妈妈把豆豆惯坏了,给哥哥嫂子留了大量的时间,若事业无成,天天吵架。这个家要这样发展下去,不敢想象,越想越后怕。
我肚子的气早已装饱了,欲言又止。
“四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的功课学好,家里的事就别管了。”每当家里有重大决策的时候,爸爸总是老好人的态度。
“还不到学习的时间,用不着你瞎操心。”妈妈的这句话,好像给我吃了一口毒苹果。说实在的,从小,我就怀疑我不是妈妈亲生的。
“教育孩子不能马虎,我就没见过哥哥嫂子给豆豆教过一个字,读过一个故事,有点时间就打麻将。”这话我在心里噎了很长时间,一直想找个机会说出来。
“你哥哥嫂子下岗了,心情不好,咱们就别添乱了。”爸爸要求我息事宁人。
“听见怎么了。”爸爸刚退休,怎么变化这么大,我确实奇怪。
“四龄,小点声,别让你嫂子听见。”爸爸的话,让我感觉被电击了一下似的,太突然了。
“这孩子要好好管教,不能这么惯着。”我冲着爸爸说。
妈妈把豆豆抱起来,豆豆的哭声更大了,腿乱踢,两只小手在妈妈的脸上打。
“去去去”我心烦着呢,轻轻甩了一下胳膊,没想到豆豆就坐在地上了,哇哇大哭。
“小姑”豆豆跑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
“四龄回来了。”爸爸乐呵呵的。
“爸爸”我的脸拉得很长,一点笑容也挤不出来。
看见爸爸妈妈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我的心凉透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爸爸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拉着豆豆,哼着小曲,满面笑容的进来了。
嫂子是一个自私刻薄的女人,妈妈眼里又容不下一点沙子,这两个女人一旦发生矛盾,这个家就坍塌了。
我和妈妈说话的气氛有点紧张,妈妈考虑问题从来都是只顾眼前,不管以后。
“你爸爸退休了,他不想和你哥哥一起住,是我让他住这里的。”我早猜出是这样,因为我了解爸爸。
“你决定的,还是你和爸爸一起商量的。”我强忍着心里的怒气。
“不可能的,我给邻居叮咛过了。”妈妈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你们不担心,我找不到你们吗?”我哭了。
“家里没电话,怎么和你联系。”妈妈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简单的决定,对我心灵的伤害。
“为什么搬家不告诉我。”我生气极了。
“四龄,回来了,邻居都告诉你了。”妈妈看见我,远远地迎了出来。
我想回学校,又想爸爸妈妈,难过的心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哥哥厂里看看。
这个家,我没有选择。
这种冰冷的感觉,我从小都习惯了,即便如此,心口还是很堵。
我长出了一口气,没出大事就好。
我的心就像被上了发条,拧得很紧。回过神,我跑着去邻居家问怎么回事。邻居告诉我,爸爸妈妈搬到哥哥厂里去住了,豆豆上学需要人接送。如果我回来,让邻居转告我。
家里一定有什么事,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锁门。
心,顷刻间被抛到了悬崖下,失落的隐隐作痛。
我心里揣着喜悦,期盼着那温馨的一幕成为现实,当我站在家门口时,大门锁着。
一路上,我幻想着,妈妈熟悉的身影,对我关切的问候,还有那香气扑鼻的饭菜……
带着一颗坚定的心,我回家了。
这个家从小就没有给过我安全感,我只是牵挂爸爸妈妈,其实对家没有概念,也可能在这种环境里成长,就注定了我倔强的性格,我想依靠别人的时候,没有人让我依靠,现在,我不想依靠任何人,按照我的想法,走自己的路。
家里没有电话,无法联系,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
坐在班车里,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并没有带给我美好的遐想。
别人都对故乡有一种特殊的情结,我没有,我心里坚定一个念头,只要有机会和条件,一定离开故乡,出去闯荡一番。
开学已经一个月了,这个周末,我打算回趟家。
平凡的日子就像细沙,不经意间就从指尖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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