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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着……
“孩子的话没有假的。”说完，大姐的泪珠一颗连着一颗滚落下来。
“大姐，豆豆是胡说的，那就是个小傻子。”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有一丁点不慎。
大姐站起来，倚在墙上，静了静气，眼帘掀起，又落下，又掀起……她的情绪低到了极点。
妈妈为了照顾大姐和她的孩子，把豆豆送到他姥姥家，嫂子为此事，一直心怀不满。
我用眼神制止着豆豆别再说下去。
“我妈妈，她总说别人坏话。”
“你画的是谁？”大姐瞪大了眼睛问。
“因为嘴巴老爱说别人坏话。”豆豆天真的回答。
“为什么画这么大？”
“这是嘴巴”豆豆用小手指还特意指了一下那个圈。
“你画的这是什么，这么大的圈。”大姐看不懂。
“两岁多了”豆豆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显示着一股机灵劲。他继续画着。
“几岁了？”
大姐抚摸着豆豆的头，蹲下身。
“不认识”豆豆抬起头，顽皮地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淘气相，一张笑脸正看着他呢。
“豆豆，还认识我吗？”大姐笑盈盈地问。
只有豆豆若无其事的趴在桌子上左一笔，右一笔的画着。
她憔悴的脸庞还是涂了淡淡的一层脂粉，紫色的裙子，如一朵美丽的云彩，蓝色呢子大衣显得很高贵。她的气质远看上去，好像没有经历任何不幸的痕迹。
“三龄，快把妈扶进屋，小心感冒。”大姐面色疲惫。
妈妈一路颠簸，早已体力不支，她斜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大姐夫张成斌，很瘦，方脸，戴着一副宽边眼镜，平时不爱说话，显得很严肃。他是个勤快的男人，每年春节回家，都把家里的玻璃擦得干干净净，爸爸妈妈对他这点，赞不绝口。
“妈，你去睡会，坐了一天的车，累坏了。”大姐夫满脸感激的表情。
难得全家人都到齐了，一个个的表情如平淡无味的白开水。
嫂子今天一进门，就满脸不高兴，把哥哥数落过来数落过去。她的打扮也很特别，穿了一身衣服，绷得很紧，看得出是个很有爆发力的人。
哥哥的性情还是那么淘。
“洗菜，洗菜，就是用水洗菜，有水有菜叶，必须的。”
嫂子今天说话的语调就没有温柔过。
“让你洗菜，你把厨房搞得像池塘，到处是水，菜叶子。”
“我不信板凳的腿是这个样子的。”哥哥故意拿起一根不规则的土豆条，上下端详。
“你瞧你，切的土豆条，就像板凳的腿。”这是嫂子的声音。
从不干家务的哥哥，今天也在厨房里帮嫂子洗菜，做饭。
“你嘴先撅着，我去厨房拿个油瓶，来给你挂上，别急，耐心等待。”说完，怪笑着跑了，不时的回头侦查着身后，生怕三姐来一飞脚。
“你才不想混了呢？”三姐撅着嘴。
王雪奇迅速转身蹲下，摊开双手，做出接孩子的姿势：“你不想混了。”
三姐抱着孩子，准备从后面趁他不注意给王雪奇一脚，没料到人家早有防备，一躲闪，三姐踢到空里，差点摔在地上。
“只许你摸，不许我摸，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天天摸，气死你。”王雪奇冲三姐做了一个鬼脸，扬长而去。
“我把这小家伙弄笑了，不是弄疼喽。”王雪奇的手指又伸出去，准备摸外甥的脸蛋，被三姐挡了回去。
只见我那小外甥七八个月，欢喜得直笑，胖胖的脸活像一个打足了气的皮球。
“你那大手指，小心把孩子弄疼了。”三姐已经爱的陶醉了。
王雪奇也不由自主的凑过去，用那萝卜一样粗的手指弹着外甥的肉脸蛋：“可怜的小宝贝，你吃苦了。”
“我抱抱”三姐从我怀里抢走了孩子，她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脸蛋，用右颊亲着他。
我把外甥揽进怀里，这摸样，哪里像是得过重病的孩子，肉呼呼的小脸蛋，黄豆般的小嘴巴，又圆又黑的大眼睛，活泼的好像会说话。太可爱了，看了一眼，我就已舍不得。想想大姐这段日子为孩子受的煎熬，真是撕心裂肺。
大姐勉强的笑了，把孩子递给了我。
“把孩子给我。”
“四龄”妈妈亲切地唤着我的名字。
“妈妈”我已经很久没有叫妈妈了。
一辆三摩车停在了家门口，妈妈回来了，我第一个冲出来，看见一张张熟悉而憔悴的面孔，顿时身体里血液的流动有点加速，我喉咙口莫名的堵塞，说不出的难受。
太阳像一颗饱满的果子，色泽虽鲜艳，却让人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仿佛它终于乏力了。
这次大姐回家，我们既有亲人相逢的喜悦，又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愁绪。
每每想起，嘴角总有丝丝甜意。
妈妈在厨房里不时的问时间，大姐风尘仆仆的进家门，包还没放下，我们一拥而上，姐妹们身上的暖流如电波一般，迅速渲染了一片。
大姐回来那天，爸爸早早就起了床，哼着小曲，把皮鞋擦得黑亮黑亮，泡一壶热茶，茶水的热气，使整个屋子都热气腾腾的。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表。
美好的往事如过电影，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大姐自从参加工作，每年春节回来一次。
过几日，妈妈把小外甥要抱回来，大姐和大姐夫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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