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祖宗这么关心我和椿泰啊。”
老太太还是有点傲娇的,本来听着淑慧的话,眉眼都在笑,等到说话的时候,又收敛了起神情,做出太后庄严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道。
“也是八福晋闹的太过分了,你们刚出孝,怎么就过去闹事?那丫头从小儿脾气就不好,不过是圣上指的婚,不好反悔罢了。”
淑慧笑道,“其实我们也没吃亏就是了,她虽然来混闹,最后倒是自己丢了老大的面子走了。”
太后点头,笑道,“我知道你就是个省事的好孩子,没事,不用怕事,太后虽然老了,还是能帮你撑腰的。”
淑慧闻言笑道,“那太后可要长命百岁,我才有依仗作威作福呀!”
一句话哄得太后眉开眼笑,指着淑慧额头道,“你这丫头嘴就是甜。”
“那也是因为对着太后您呀。”
淑慧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老太太,让她想起前世的奶奶,实在是位可爱的老太太。
这一老一少正在玩笑时候,椿泰进来了。
椿泰也是太后极喜欢的一位小辈,没办法,这年头毕竟是看脸的世界,而且椿泰性格温和宽厚,太后也喜欢他喜欢的不行。
一面拉着椿泰和淑慧一道儿坐着,一面又问了些家常事儿,淑慧和椿泰也一一答了。太后见两人不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算是十分镇定,便知道小两口还应付过来,便松了口气,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听说淑慧长公主昨天也去你们王府了?还帮着八阿哥媳妇说话?”
椿泰想起昨天长公主那等身份跑到他们王府难为淑慧,脸上就有些难看,张口欲言,却被淑慧拉了一下。
“长公主性情直接刚烈,被八福晋煽动误导了,也是有的。”
淑慧这算是帮长公主说了句好话,倒不是因为她对借着自己身份地位辈分来闹场,压制自己的淑慧长公主有多少好感。
而是淑慧看到了太后脸上的纠结,太后对自己确实不错,淑慧不愿意看她为难。何况自己已经是赢家了,何必穷追猛打呢。
再说,淑慧长公主那可是孝庄的亲女儿,康熙的亲姑姑,跟太后一个辈儿,别说是因为有八福晋的撺掇去给淑慧没脸,就是直接给了淑慧没脸,淑慧也很难怎么着她,辈分在那儿呢。
淑慧长公主也是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人,当时虽然说得含糊,也算是跟淑慧道了个歉,淑慧也不打算跟长公主翻脸。
太后见淑慧通情达理,也是松了口气,她和淑慧长公主的关系倒是一般,可是她得孝庄太后庇护多年,两人感情极深,作为孝庄硕果仅存的一个孩子,太后不得不保着她。
毕竟虽然说是辈分高,但淑慧长公主年纪已经大了,寡居北京,没有亲儿子继承科尔沁王爵,除非康熙出手,还不真是实力雄厚的康亲王的对手。
而康熙对自己这个亲姑姑虽然敬重,但基本上是看在孝庄的面上,亲近是没多少的。
眼见着淑慧并无怨怼之意,太后便决定当个和事老,劝道,“淑慧长公主毕竟是长辈,且年老寡居寂寞,你若是有空,也可递帖子拜访下。”
椿泰闻言就更不太高兴了,皱眉头要开口,还是淑慧先开了口。
“太后说的是,待日后闲下来,我自会去拜访。”
太后大约是觉得让淑慧主动登门有点不好意思,又表白了一通,诸如淑慧长公主是长辈,淑慧显得大度些,不仅在宗室贵族里面能刷个好印象,也能让康熙对他们有个好印象云云。
淑慧笑道,“太后为我考虑,我不是不懂事的人,虽然心里不能说是不生气的,可是世情如此,我也不至于不明白。”
太后拍了拍淑慧的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罕见的叹了口气,“难得糊涂罢了。”
眼看着时间也接近中午了,淑慧和椿泰便准备告退,不想太后又留着淑慧和椿泰小两口吃了一顿饭,赏了不少宫中珍宝绸缎,
方才放两个人离开。
不过吃过饭,太后不如往常一般马上午休,而是犹豫了一下,叫了太监总管和自己的贴身嬷嬷来,吩咐道,“我有事让你们出宫办一下,钱嬷嬷去趟淑慧长公主府上,传点话。赵富德你去八贝勒府上,传我的懿旨,让八福晋抄一百遍金刚经,静心思过,经书没抄完暂时就不要出门了。”
两个人都领了命令去了,太后自己往软榻上一歪,叹道,“淑慧丫头虽然省事,我也不能做事太差池了。”
另一边椿泰夫妻俩出了宫,椿泰就问淑慧道,“何必对长公主那么容忍?她跑到我们府上耀武扬威,纵然是长辈,我们做些反击,别人也就顶多废话几句不敬老罢了。”
淑慧叹口气,“我哪里是容忍长公主,是不想让太后忧心罢了。何况这事,咱们到底也是赢家,长公主是被牵扯进来的,倒不如做出个宽大的样子来。倒是八阿哥处,我看着说是冲着我来的,还不如说冲我们府上来,冲着你来的。”
椿泰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若是八阿哥不支持,八福晋也没法来咱们府上大闹。要是我没猜错,若是如他们愿,指证了咱们虐待八格格后,多半要把污水继续往我身上泼的。虐待苛待亲姊妹,纵然不削爵夺爵,只怕我是领不到什么实职了。这事幸亏你应付得当,八格格的脑子也难得清醒了一回。”
提及此,淑慧也是松了口气,“虽然当日里,八格格私通外人,把四嫂有孕的事情传出去的证人我还留着两个,但是这事戳出去,一方面咱们和明珠那边可是彻底撕破脸了,另一方面这事到底传出去不好听,只怕传着传着,几个格格名节上都会有些传言,那可是大事。”
椿泰点头,“确实万幸。”
“对了,说起来实职,这次皇上见你时候有没有提到这事?”淑慧想起来这事,问道。“皇上是什么意思?简亲王世子安排去帮大阿哥治河修堤坝,你好歹也有个职位吧。”
淑慧和椿泰以及四阿哥商量过这个问题,算了一回,觉得椿泰若不是去内务府领事,便极有可能去礼部,四阿哥呆的户部是不可能的,毕竟兄弟俩太好,康熙估计还是怕兄弟俩联合起来兴风作浪。
椿泰个人还是想去礼部的,内务府虽然油水大,但是他又不缺钱,很没必要去挖康熙的墙角,礼部胜在清闲,倒是个好差事。
淑慧也是这个意思,虽然内务府离王府更近些个,但是礼部清闲啊,就年节以及三年一度的选秀忙碌,而椿泰这身份,也不怎么能忙碌着。
因此她想了想,问椿泰道,“是礼部吗?”
不想椿泰却摇头道,“不是,皇上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去理藩院当头儿,署理理藩院,如今噶尔丹都打完了,蒙古也挺安生的,倒是体面又清闲,另一个则是京郊西山火器营的掌印大臣,上面还有总统掌印大臣,是副手。”
“火器营掌印大臣?”淑慧敏锐的抓到了某些词汇。“火器营一向关键,非皇上亲信不能任职的,大阿哥想插人进去很久了,如今也没听说安□□去,皇上直接安排你过去?”
“是啊,我也很吃惊。”椿泰点头道,“这事还是因为去年你送的那只连珠火铣引起来,皇上看了后,虽然觉得眼下用不太着,未必日后没大用场,且近年来火炮武器也裹足不前了,兴许是希望我能做些改变吧。”
“听你的意思,其实还是倾向火器营掌印大臣的吧。”毕竟是做了三年多的夫妻,淑慧从椿泰的口气里就听出椿泰的倾向来,“难道因为是副手,你才犹豫的?掌印总统大臣是谁?”
椿泰有点不痛快的看了淑慧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嘛?还不是因为你!”
“我?”
淑慧指了指自己,笑道,“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啊?”
恰恰相反,淑慧还是挺想借着椿泰的手,发展一下军功的,不说让全球插满红旗,至少不能让日不落家的旗帜插到自己家门口吧。
椿泰发现淑慧是真没反应过来,只好说的明白点了,“我要去西山火器营当掌印大臣的话,那边离府里比较远,只怕要常住在那边军营里,一旬或者至少五天才能回家。”
淑慧本来还没多想,然而看着椿泰虽然面上没什么异样,耳尖却红了,突然猜到了椿泰在想什么。
……这羞涩的小模样,怎么就想那么污的事情来着?人不可貌相啊!
不过,不过,这个问题,还真是个问题呀。
好不容易出孝……这个……
淑慧不说话了,椿泰也不说了,两人都在掂量这事利弊,两人纠结了一路,回到府里,椿泰还没来得及下马,就有太监过来禀报。
“王爷,四阿哥来了,正在书房里等着您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