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耽搁了,冬日里天黑的早,在磨蹭一会儿,我们就别走了。”陆忠福说着沿着小路朝前走道,“我没问题。”他的自我感觉超级良好。
“皓思你呢?”关智勇担心地看着她道。
“我也没问题。”陆皓思裹了身上的军大衣,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关智勇摇头失笑,拍了拍身后的背包,不怕,累了补充点儿水分和体力,甩开步子紧随其后。
他们进山,小车只能停在好几公里之外的村庄,然后就是步行,登高四望,全是蜿蜒的田间小径,一条土马路都看不到。
好在土路冻住了,不然的话就得泥泞的无法行走。
在呼啸的凛冽山风吹拂之下步行进,可真不是个美差。走不到五六百米,陆皓思便不得不微微侧头,避开迎面而来的冷风。
即使面部捂严了,也难保不被灌一肚子冷风。
与京城的繁华相比,这里荒凉的很,仿佛两个世界。然而这才是真实的国家,近距离的比在火车上看到的更加萧瑟。
陆忠福老两口离家四十载,心情有些激动,兴奋。
而陆皓思更是自幼长在香江,这还是第一次“深入内地”,尤其是山沟沟里这样的偏僻小镇,几乎还完好地保留着六七十年代的原始风貌,就更加令她惊异了。仿佛忽然之间。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古老世界。
这一回到了真正的乡间田野,近距离的接触都有点儿兴奋。陆皓思边走边抓拍乡间的风景。陆皓思更忍不住深呼吸。似乎想要多呼吸一些大自然的新鲜空气。
“早该下车步行了,这样好暖和啊!在车里快冻死我了。”陆皓思笑意盈盈地说道。
“当然暖和了,不过一会儿就该热了。”关智勇扬眉轻笑道。
果然如关智勇所说,越走越热。陆皓思感觉这帽子边沿被汗给打湿了,豪放地摘掉帽子,刚要解开扣子就被关智勇给制止了。
“帽子赶紧戴上,冷风一吹准着凉感冒。”关智勇说着伸手将她手中的帽子夺过来。扣在她的头上。
“可是现在好热。”陆皓思娇气道,然后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陆忠福老两口道,“勇哥你看爷爷、奶奶也热。”
“大衣扣子可以解开些。但千万别脱衣服。”关智勇看着三双眼巴巴的眼睛望着他无奈地说道。
三人麻溜的解开军大衣的扣子,唔……风一吹好凉快,继续雄纠纠气昂昂地朝老家赶。
关智勇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望着兴奋地如小女生的陆皓思摇头失笑。别看着新鲜。高兴,用不了多久就该头疼了。
“陆爷爷、奶奶,皓思,你们别太激动了。不然待会儿没力气了,路还长着呢?长途‘行军’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好速度。走得太快或者太慢,都是不行的。太慢当然耽误时间,太快的话,体力消耗极大。很难坚持下去。只有匀速前进,才是‘效率比’最高的。既能控制好‘行军’的时间。又能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
关智勇军人出身,自幼随着父亲在军营里生活,长大了更是进了部队。
游水到香江后,也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要求,训练必不可少。后来又狠狠地被路西菲尔操练,这体能更是充沛,健壮如牛。就算是以急行军速度负重的情况下,走上它一天、半天的,也不在话下。眼下这个样子,不过就是冬游罢了。轻松、轻松……
听从了关智勇的建议,陆皓思他们激动地心情冷静了下来。
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让关智勇好奇地是陆皓思这步伐沉稳,气息悠长,一点儿都不紊乱,二老都快七十了这身体真是杠杠的。虽然关智勇减慢了速度,迁就他们却没有停下歇歇脚!
还好预料到了行程不会太顺利,所以关智勇早早的准备了军用皮靴,既保暖,走路也不会太费劲儿。
这要是陆皓思穿上高跟鞋,那这双脚可就要遭罪了。
走了大约近三个小时后,陆皓思胳膊擦擦额头的汗,气息有些急促,看着二位老人道,“爷爷,您的老家在哪儿,会不会走错了。”
“啊!”走了这么久让陆忠福此时气息紊乱道,“我的家怎么会记错。这条道可走了多年,我记得以前走起来很快的,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和远啊!”
坐在路边大石头休息的江惠芬属于最狼狈的,头上雾气缭绕,胸腔如风箱似的,呼噜作响,嗓子干的发疼。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老头子,你是不是忘了年纪了。”
“对哦!”陆忠福一拍额头道,“可是那时候年轻,而且吃不饱,能和现在一样吗?”
“歇会儿,歇会儿再走。”江惠芬摆摆手道,“我不行了,这双腿如灌了铅似的。”
“还是年轻就是好啊!”江惠芬羡慕道,看看关智勇和陆皓思,她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哪里像他们俩额头上汗水都很少,好不悠闲。
“还有多远。”陆忠福看着老妻愧疚道,“老伴儿以后你也得跟着我一起锻炼身体。”
“比我预计的要快,我以为得走上四个多小时,现在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关智勇放下背包道,从包里拿出保温壶和饼干,补充水分和体力。
关智勇按照他们的体力和年纪预计要四五个小时,没想到走的顺畅,再走上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还好陆爷爷的老家在进山前的最后一个村子。槐树屯背靠大山,在山脚下聚居了百十户人家。往里走,山里散落着零星的自然形成的行政村。山路更加的陡峭,难走,其实这里也算是丘陵山区了。
站在背风处,吃了些饼干,又喝了些水,休息一会儿后,整装待发重新上路。
大约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从早上八点开车加步行走到现在终于胜利在望了。
关智勇老远就看见半山腰一面红旗迎风招展,他们在半山腰碰到了一大群村民,大约有五六十人,男女都有,正在热火朝天地平整土地。
尽管山风呼啸,天气寒冷,而很多年轻小伙子,居然打了赤膊,浑身上下热气蒸腾,挥舞着大铁锤,叮叮当当地敲打山石。
而女人们担着柳条筐里面担的是土正在往地势低洼的地方倒。
见到这个情形,陆皓思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好奇地问道,“勇哥,他们在干什么?”
随即转过身,背对着村民,男人们赤膊着上身,让她实在不好意思。
“应该是平整土地。”关智勇眸光微闪然后回道。
陆皓思看着自己面前平整好的土地,渐渐地看出些门道来,“平整土地,就这么靠人力,这要干到何年何月啊!”
还没等到关智勇回答她的问题,陆忠福他们四人就吸引了老乡们的注意了。
老乡们哪里见过如此穿着军装的人,都有点好奇,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望了过来。
关智勇上前高声喊道,“请问你们是槐树屯的村民吗?”
“是!我们是?”村民们点点头道。
“这征兵工作不是结束了吗?”
“他们来干什么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村民们说话声大,陆忠福他们听得分明,看样子是误会了。
“陆支书,陆支书,解放军同志找你的。”村民们齐齐看向后面喊道。
稍顷,从村民身后,走出一个矫健的身影,穿过众人而出。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汉子,身躯特别结实,精赤上身,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犹如铁打一般,如旋风般冲在他们面前,形容之猛恶,难以言表。
“请问你们找俺有什么事。”陆支书狐疑地看着他们道,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么‘洋气’的人。
“我们想打听一下陆青石家还有什么亲人吗”关智勇看着眼前的猛汉道。
“你找我伯公干什么?”陆支书问道,“他老人家早就仙逝多年了。”一双疑惑地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们。
“你伯公,你祖爷爷是陆青河。”陆忠福肯定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陆支书惊讶道。
“我不但知道你太爷爷是陆青河,你爷爷叫陆二蛋、大名叫陆忠山!”陆忠福笑道。
“噗嗤……”大家抿嘴偷笑。
身后传来细碎的笑声,可是陆支书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被震的,“您……您……怎么知道的。您到底是谁?”
“你爷爷陆忠山还在吗?”陆忠福紧张地问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人家爷爷好好的,二叔公还在,身体硬朗着呢!”人群中传来一声脆响道。
“什么?二叔还健在,他老人家得有九十了”陆忠福激动道,“小子,快带我去,快啊!”扯着那小子手就走。
“哎!哎!你……老人家,你……告诉我你是谁啊?”陆支书被扯的踉踉跄跄的。
“我是陆青石的儿子,什么辈分你自己算吧!”陆忠福头也不回地说道。
“啊?”陆支书傻眼了,“不是说人没了。”
被傻乎乎地拉着熟门熟路的走在乡间的道路上。
“就是这里,我还记得村口的老槐树!村中央还有一棵很古老的银杏树。”陆忠福激动的高兴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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