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倒杯水好吗?”朱翠筠殷勤地说道。
陆江舟挥挥手道,“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坐下,翻开了账本,从里面拿出了支票本。
朱翠筠看着他道,“你拿支票本干什么?”
而他依然默不作声,朱翠筠着急上火道,“这一次又得堵多少窟窿啊!不想想办法,光撕支票有什么用啊?你又欠了多少债。该收回来的钱,得收回来啊!你在外面是怎么做生意的,这次又赔了多少。”
陆江舟不耐烦地说道,“出去,出去,别在这里站着。烦死了,让我一个人呆着。我有事情要做。”
“光靠支票处理,管什么用啊!”朱翠筠担心道。
“不管管不管用,反正这都是托你的福。”陆江舟挥着手道,“少说废话,快点儿出去吧!我现在心情不好,什么也不想说。快点儿出去行吗?拜托了。”话落手扶着额头,重重地叹了一声。
朱翠筠只好退出餐厅,然后回了房间,在屋里踱来踱去的,这心里如猫抓似的,坐立难安。
砰的一下打开了房门,疾步走到餐厅,不安地看着他把东西装进了信封里。
走进一看,在支票簿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朱翠筠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这是还没忙完呢?”
“别管了了。你先回屋睡吧!”陆江舟不咸不淡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我会处理的。不用你指手画脚的。”他合上钢笔头也不抬地说道。
“到底欠了多少?”朱翠筠神色不安地问道。
“欠了多少,我也算不清。”陆江舟非常干脆地说道。
朱翠筠狐疑地看着他道,“你说多的连账都算不出来了。”
陆江舟抬头看着她道,“是啊!行了吧!”
“你这人真是的干嘛还瞒着我啊!”朱翠筠闻言担心地说道。
陆江舟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收,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翠筠忙不迭地追了上去,夫妻俩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陆江舟换上睡衣、睡裤,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塞了一封信给朱翠筠道,“你好好保管吧!”
坐在床上的朱翠筠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信,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啊!”
“你好好的保管吧!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就拿出来交给爸爸!”陆江舟拍了拍棉被说道。
“会出什么事啊?”朱翠筠不解地看着他道。
“当然是坏事了。”陆江舟整整自己的睡衣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坏事,这到底是什么?”朱翠筠反复地看着信封,“啊!我可拆了啊!”说着就要撕信封。
“哎!别拆、别拆。”陆江舟抬眼看着她道,“现在不行。以后再看。”他接着说道。“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现在绝对不许看。”
“到底是什么啊?”朱翠筠着急地追问道。
“是遗书。”陆江舟直接说道。
“什么?”朱翠筠吓得一下子把手里的信给扔了,指着他道,“你?你……是什么?”
“因为拖欠员工工资时,融资不成企业倒闭时,债台高筑流落街头时,经常有人自杀,每当在报纸上看到这些小企业经理自杀时的消息。我总是想,哪天轮到我呢!”陆江舟垂头丧气地说道。
“你……你现在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朱翠筠火大道。
“没跟你说就是了。我早就想拿着一瓶酒,跳海得了。”陆江舟冷冰冰地说道。
“到底亏了多少钱啊?需要多少钱啊?快告诉我啊!你写遗书。肯定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了。可再难也不能写这东西啊!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啊!”朱翠筠挥舞着手臂道,“写这种东西,让家里人着急,不觉得可耻吗?”
“老婆。”陆江舟叫道。
“好了,好了,这事以后再谈,先别说这些废话了。现在先告诉我有多少钱可以摆平,这些年的租金都存在银行我一分都没花,我全拿出来给你。快说啊?有什么必要非写遗书啊!真是急死人了。”朱翠筠抓着他的手急切地问道。
陆江舟看着她的做派,心里窃喜道,“要是不急的话。”
朱翠筠看着他道,“急了就写遗书啊!我也着急,要不要也写一份。”
“现在没办法了,我就等死好了。”陆江舟躺了下来,双手反剪,头枕着。
朱翠筠这边急的,双手拉着他坐起来道,“别老躺了着了,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赶紧想办法啊!一共多少,咱的租金加起来都不够啊!”急着催促道,“到底需要多少,快告诉我吧!”看着他垂头丧气地样子,心里发紧道,“不要紧的,你就告诉我多少。”
又道,“如果租金加起来也解决不了,我就是先从他二叔那边解决一些,借他的钱先顶一阵子,周转一下。”
陆江舟闻言摆手道,“江帆,他被弟妹给逼的就快倾家荡产了,哪儿有钱啊!”
“不会的,不会的,香江没有共同财产所有制,就是将来闹上法庭,法官要判的话,也是根据谁对家庭的贡献大小来说的,二弟妹一个全职的家庭主妇,二弟不会倾家荡产的。”朱翠筠着急慌忙地说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真的。”陆江舟按下心中的激动道。
“当然是真的了,这是他小婶说的,她可是律师。”朱翠筠催促道,“快说,还差多少。难道还不够,不会吧!就你那个破公司,能欠多少钱?”狐疑地看着他,他的公司规模大小,她可是很清楚的。
陆江舟心里咯噔一下迎着老婆探究地眼神,赶紧摆手道,“不是那个。”
“什么事故啊!那么多租金都不够,死人了,家属讹诈了。”朱翠筠着急地问道。
“没出事故。”陆江舟摇头道。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租金加起来都不够。”朱翠筠摇着他的手臂问道,“不行的话把楼买了吧!套现。”
“老婆,我抽根烟行吗?”陆江舟突然说道。
“那我买烟去。”朱翠筠温和地说道。
“外面下雨了。”陆江舟提醒道。
“下雨而已,又不是下刀子。”朱翠筠翻身下床道。
“算了,我不抽了。”陆江舟起身朝外走去。
看着餐厅开着灯,变起身走了过去,陆江舟看见江惠芬正在剥橘子吃,“这么晚了,妈您怎么还没睡觉吗?”
“你怎么也没睡啊!”江惠芬咽下嘴里的橘子说道。
“心里烦怎么睡得着。”陆江舟坐在她的对面说道。
“有什么心烦的。”江惠芬抬眼看着他道。
“您就别问了。”陆江舟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道,“妈您和女人联合起来简直是要逼人上吊啊!”
“只是一点儿钱,至于天塌下来了吗?”江惠芬不以为然道。
“您知道我爸今天是多么的生气吗?怎么劝都不回家,我们只好生拉硬拽,大冬天里出了一身的臭汗,您要是不收回成命,爸他就要离家出走了。”陆江舟接着请求道,“妈,您别要钱行不行,不然我给您好了。”
“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江惠芬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不行?”陆江舟挑眉道,“这谁的钱不是钱啊!”
“你爸他答应了。”江惠芬神色淡然地说道。
“啊?”陆江舟提高嗓门道,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嗯!从这个月起,我也能有俩贴己钱花花了。”江惠芬心满意足地说道,“过两天我从江丹那里给你买两身西服,你把家里袖子都起毛的衣服收集起来捐给教堂好了,那边想穿的人有的是。”嘴上唠叨道,“那老头子还规定一年换季,不让你们多买衣服,虽然我没有意见,但是你这孩子真不爱惜衣服。不过这根你的工作环境有关,这不怪你。”
陆江舟着急道,“谁跟你扯西服了。”
“嗯!看着你穿旧衣服上班的时候,我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江惠芬心疼道,“我和你爸亏待你了。”
陆江舟看着不紧不慢吃橘子的老妈,张了张嘴,最后抬脚出了餐厅,直接在陆忠福的房间外叫道,“爸爸!”
“进来。”陆忠福喊道。
陆江舟直接推门进去,坐在床边看着坐起身的老爷子道,“爸,那方法行不通吗?”
“简直是对牛弹琴,要是行得通早没事了。”陆忠福气急说道。
“那爸,您跟我妈下最后通牒了吗?”陆江舟追问道。
“下了。”
“那也不管用吗?”陆江舟又问道。
“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陆忠福垂头丧气地说道。
陆江舟吃惊地看着他道,“这么说您和我妈的谈判,您完败了吗?”
“可以这么说。”陆忠福神色如常地说道,接着问道,“你呢?”
“我吓唬孩子妈,她当真了。”陆江舟笑呵呵地说道。
“别玩儿的太过火了,见好就收。”陆忠福提醒他道。
其实他很想说自己的儿子,钱放在他手里就他耳根子软的,真不如儿媳妇拿着。
不过同为男人,还是挺可怜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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