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刻张居正真的害怕,害怕徐阶对他心生怀疑,如此也就用力过猛了。
徐阶满脸笑意,安慰着张居正,但是心中却是微微有着起伏,心中有些不确定,张居正是不是和罗信还是藕断丝连。摆摆手,止住了张居正道:
“罗信不会那么粗浅,直接说出他和你商议过。打听一下吧。”
徐阶唤了一个人进来,叮嘱了几句,那个人便离开了。
高拱的值房。
高拱微微皱着眉头道:“难道不器真的和张居正暗中联手了?”
马芳想了想,他那个脑袋真的有些想不出来这些弯弯绕,便将目光望向了站在一旁的王锡爵道:
“元驭,你有什么看法?”
王锡爵思索着说道:“我觉得罗大人不可能和张居正暗地里商议,一方面是张居正那边不可能,另一方面是罗大人这边更不可能。”
“哦?”
高拱来了兴致,说实话,他此时心中有些生气。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在他的心中就认为罗信的对他的背叛。
不错!
就是背叛!
罗信不是不可以和张居正商议,把张居正拉上,分给张居正一些利益也无所谓,而且还是高拱乐于看到的。如此就能够让徐阶和张居正之间产生嫌隙。
但是,瞒着他就不对了!
这一瞒着他,他就不可能在朝廷上附议,不附议,就在隆庆帝的心中失分,在如今新帝刚刚登基,大家都在争夺话语权的时候,隆庆帝就显得非常重要。所以,当王锡爵提出不同意见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期待王锡爵分析的对的,于是便开口道:
“说说看!”
“阁老,如今内阁的局势很明显,总共有四位阁老。严阁老中立,徐阶面对您两位阁老,无疑是落在了下风。虽然他现在占了一点儿上风,但是他毕竟背叛过陛下,所以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而在这个时候,以罗大人和徐阶的关系,以罗大人的智慧,不可能让您感觉到他背叛了他。我想这应该是罗大人的一个计策吧,反正我不相信罗大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马芳问道。
“以讹传讹!”高拱接过了话头道:“元驭,你去打听一下,务必打听到真实的状况。”
“是!”
这个时候,罗信还在詹士府内。给那些官员打了打气,展望了未来,巩固了一下自己在詹士府内的地位,然后这才优哉游哉地回到了礼部。当他返回礼部的时候,距离下值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这个时候,关于罗信和张居正的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徐阶的值房内。
徐阶和张居正面面相觑,然后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苦笑。半响,徐阶道:
“不得不说,罗信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要比高拱难缠了许多。他没有说出一个字和你商议过,但是却大谈特谈你们两个对他们的展望是一样的,理想是一样的,而且还就在有人问你们两个上奏立储的话之后,说出这一番话。自然会让人误会,然后又以讹传讹,真要追究起来,他又完全没有说过一个字。而且这事儿也没法追究。
唉……”
“这……简直是卑鄙!”
徐阶看了一眼依旧用力过猛的张居正,心中已经理解了张居正的想法,而且也相信了张居正没有和罗信商议过,便轻声道:
“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就是离间我们两个,让我们师徒二人,心生嫌隙。
这是一箭双雕啊!”
“恩师,你……不会……”
“我自然不会相信!”徐阶有力的一挥手道:“不过,以后对罗信要更加地小心。”
“学生明白!”
“哈哈哈……”
高拱的值房内,高拱快意地放声大笑。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仿佛罗信就坐在他对面一般。
“这个不器啊,就是有点儿小聪明。这下子让徐阶白做工,而且和张居正还会心生嫌隙。好,好,好!”
“张居正倒不会白做工,总是会得到陛下的好印象。”马芳也笑着说道:“不过,这徐阶和张居正之间,就不好说了,哈哈哈……”
下值了。
罗信乘坐着车轿返回了家里,见到罗平正在指点罗羽习武,便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对于自己的儿子很满意。待罗平指点完,让罗羽自己去练,罗信上前道:
“父亲,今日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听说你被徐阶给阴了一下?”
罗信便苦笑道:“是啊!”
随后看了一眼虎虎生风的罗羽,低声道:“父亲,让羽儿去皇宫给皇子陪读如何?”
罗平思索了一下道:“也好,反正羽儿和皇子在陛下登基前,也经常在一起玩儿。不过,你还是征求一下黛儿的意见。”
说到这里,罗平看了一眼罗信道:“你再努力努力,再生一个,只有羽儿一个,人丁不旺啊!”
罗信不由苦笑,不过看到父亲严肃的模样,也只好点头。在古代,传宗接代这是大事。不容反驳。
父子两个就站在旁边,看着罗羽练完了一趟刀,脑袋冒着热气跑了过来。
“父亲,您回来了?”
罗信摸了摸罗羽的脑袋道:“羽儿,让你进皇宫和皇子一起读书好不好?”
“是翊钧那小子吗?”罗羽抬起头问道。
罗信不由莞尔,却也没有去纠正他。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没有必要那么正式,便点头道:
“是啊!”
罗羽便点头道:“好啊,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我上次教给他的拳法,他还有没有坚持练。”
说到这里,脸色一肃,握紧了小拳头道:“如果他没有坚持,看我怎么收拾他。”
“哈哈哈……”
罗信和罗平不由相视而笑,罗信摸了摸罗羽的脑袋道:“不要揍狠了啊。”
“我知道!”罗羽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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