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罗信给出了考题,就看他们是否能够通过了。于是,七个人便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紧锁着眉头思考了起来。堂屋内寂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吃饭,更没有人在喝酒。半响,又是罗智开口道:
“以徐阶和高拱如今内阁首辅和次辅的身份,已经不需要看裕王的脸色,反倒是裕王需要看高拱和徐阶的脸色。所以,高拱和徐阶不可能和陈以勤与殷士儋在裕王面前争宠。而陈以勤和殷士儋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没有资格与徐阶和高拱争权夺利。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徐阶挑起来的,做了什么对不起陈以勤和殷士儋的事情。或者是说,即便是徐阶做了什么对不起殷士儋和陈以勤的事情,那也是误伤,或者随手为之,因为他们两个在徐阶的眼中和两只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罗信没有言语,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将目光望向了余下的六个人。周玉便笑骂道:
“不器,你太狡猾了,从你的神色上都看不出一点征兆。”
“呵呵……”罗信眨了眨眼,干笑了两声。
周玉翻了一个白眼道:“我觉得小叔说得对,我详细地想了一下最近朝堂发生的事情,发现并没有徐阶和陈以勤与殷士儋相冲之处,而且陈以勤和殷士儋也不具备与徐阶在陛下面前争宠的资格,所以我们可以排除这件事情是因为朝堂之事。”
海正点头道:“我们更可以排除陈以勤和殷士儋是因为正义感太强。”
“哈哈哈……”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张洵道:“如此便将范围缩小到裕王身边,这件事情的原因应该和裕王有关。”
“不错!”陶兴彦点头道:“陈以勤和殷士儋应该觉得在陛下面前已经没有了机会,便将希望寄托在裕王的身上,希望在裕王登基之后,得到重用,甚至能够取代徐阶和高拱的位置。所以,便只有在裕王面前争宠这一条路。”
刘秀文眼睛一亮道:“殷士儋和陈以勤这是看到徐阶因为他的两个儿子在东南将市舶司弄得乌烟瘴气,被不器整得灰头土脸,便认为徐阶在陛下心中已经失宠,便想要借此东风,将徐阶彻底干倒,没有了徐阶,裕王的师父就剩下了五个,他们就多了一份机会。”
众人纷纷发言。
“不器,这两个人在裕王心中没什么地位吧?”
“嗯!”罗信点头。
“那他们的目的恐怕还不止于此,高拱和徐阶是政敌,你和徐阶有私仇。他们两个这么做,分明就是在向你们两个纳投名状。扳倒了徐阶,得到你们两个的接纳,一箭双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很快就将殷士儋和陈以勤的心理分析得透彻,让罗信心中十分高兴。这些人将会成为自己有力的帮手。如今是因为年龄,阅历,官位等各方面原因,帮上的忙不大,但是五年以后,十年以后,这些人会成为一股令人恐怖的力量。
“不器!”周玉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但是,这两个人忽略了陛下的态度,陛下是不可能动徐阶的。”
“为什么?”罗信微笑望着周玉。
周玉便笑道:“你这是在考我。陛下不是不想动徐阶,而是没有找到代替徐阶的人。如果陛下找到了这样的人,即便是没有陈以勤和殷士儋的弹劾,陛下也会动徐阶。”
“不错!”罗信赞赏地点头。
“那他们两个还弹劾徐阶?是他们蠢,还是另有想法?”
“是他们蠢!”
罗信说完,也笑了起来,便将殷士儋和陈以勤去裕王府求救的事情说出来。众人便纷纷摇头。
“不器!”张洵道:“你们说,陛下会如何处置陈以勤和殷士儋?”
“陛下不会管这等小事。”罗信摇摇头道:“这就要看徐阶的意思了。”
“徐阶会如何做?”
“不好说啊!不过我倾向徐阶会狠狠地处置陈以勤和殷士儋两个人。”
“不会吧?如今徐阶的局势并不好,他应该选择低调啊!”
“正是因为他此时的局势不好,才需要狠狠地处置那两个人。”罗信微微眯起了眼睛道。
“你是说立威?”
“不错,他再不立威,跟着他的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也未必如此。”陶兴彦沉吟着说道:“徐阶还是要考虑到陛下的心思,如今他的印象原本就在陛下的心中降低了分数,如果还高调的话,一旦令陛下不耐,会先挑一个过渡的人代替徐阶。”
“也有这个可能!”罗信点点头道:‘不过,这些事情都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才是真正的低调。朝堂风云聚会,我们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不要参与了。’
“哈哈哈……”
众人不由放声大笑,而就在这个时候,鲁大庆来到了罗信的身旁,低声道:
“侯爷,王锡爵来访。”
众人也都听到了鲁大庆的话,罗信沉吟了一下道:“各位先喝着,我去迎接一下王兄。”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罗信陪着王锡爵便来到了堂屋,众人纷纷站起来,互相问好,然后又重新落座,早有丫鬟给王锡爵添了一份餐具,罗信端起酒杯道:
“难得大家今天聚在一起,喝一个。”
“喝一个。”
众人纷纷举杯,然后一饮而尽。随后,大家便再次闲聊了起来。众人都知道王锡爵不可能没事来找罗信喝酒聊天,只是众人也都不揭破。反而纷纷向王锡爵敬酒,渐渐地王锡爵的眼中就露出了急迫之色。
众人看得好笑,最终还是周玉有些过意不去,王锡爵和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便对王锡爵道:“王兄,你是来找不器有事吧?”
王锡爵脸上便现出尴尬之色,看了一眼罗信,然后轻轻点点头。罗信便站起来道:
“咱们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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